第46章 无中生鬼，系统bug
“记，记得一点。”
孙圣缩了缩脖子，哪怕记忆有所残缺，他也记得一些画面。
初次见面时，江夜带给他的心理阴影，远远超过之后遇到的那些妖魔鬼怪。
可能是见多了的缘故，又或许是“大圣”陪在身边，他已经习惯了这个遍地是鬼的世界。
但想起那个一度就要杀死自己的厉鬼，孙圣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恐惧的情绪。
“像刚才那样，把那只厉鬼呼唤过来。”
江夜指示道。
他要增加鬼差的压制名额，就必须喂给鬼差一只厉鬼。
其他的厉鬼会像太平古镇何银儿的招魂术一样，自主行动，不听指挥。
简单来说，招魂是何银儿的灵异力量，但召唤出来的那些驭鬼者的灵异力量，与何银儿没有直接的主从关系，不受她支配。
我附属的附属，不是我的附属。
江夜的鬼域内，也是一样的情况。
要是有人觉得会被张洞杀死，把张洞召唤出来，江夜同样不能干涉张洞的行动。
但凡可以，他早就卡bug无敌于世了。
此刻，听到江夜的指示，孙圣犹豫几秒，小脸神情紧绷，回忆首次见到的那只厉鬼，想象被其杀死的画面。
招灾必死的杀人规律，再次触发。
江夜有所感应，开始调动自身的灵异力量，以及鬼棺的灵异力量，对其施加干涉。
空旷的地面，苍白云雾缭绕，一个周身笼罩在云雾里的身形缓缓出现，由虚化实，变为实质。
他身处云里雾里，面容看不真切。
一双眼眸中流露出与其他厉鬼格格不入的灵动目光，穿透苍白云雾，眼神一点也不麻木，呆滞，僵硬。
看到这尊身影，孙圣下意识地后退。
鬼灵。
江夜曾经是这么称呼自己的，现在这个名字可以送给这个召唤出来的厉鬼了。
这是他结合自身的灵异力量，以及鬼棺的灵异力量，无中生有，捏造出来的一只厉鬼。
如果说他的鬼域和鬼棺的鬼域是两个相交的圆，那这个鬼灵，就是相交的那一部分区域诞生出来的产物。
不是鬼童那样的灵异产物，就是纯粹的厉鬼。
肢解也好，窃取也罢，总之是江夜本身的部分灵异，鬼棺的部分灵异，重新拼凑出来的唯心厉鬼。
在江夜的一手安排下，鬼灵现身的唯心条件相当苛刻。
第一点，必须是信鬼则灵的鬼域，与鬼棺的鬼域结合的特定鬼域。
第二点，江夜和鬼棺，至少有一方相信鬼灵存在。
满足这两个条件，鬼灵方才可以唯心召唤。
得益于江夜和鬼棺的部分灵异，鬼灵成为了一个系统bug。
鬼灵拥有信鬼则灵意识入侵的灵异力量，同时拥有一个无解压制名额。
并且，他具备实体。
局限很多，不具备鬼差无限成长的潜力，也没有江夜的攻击必死，反击必死，招灾必死三条必死袭击的灵异力量。
但是这些缺点，在眼下的情况里，都能得到弥补。
因为他是bug。
鬼灵没有袭击孙圣，抬起头，明亮的目光直视夜色下的天穹，仿佛在与俯瞰全局的江夜对视。
“该做的准备都做了，开始行动吧。”
“嗯。”
江夜异常平静。
鬼灵拥有他的全部记忆，等于是另一个他，在某些方面不足，也在某些方面更加完美的他。
当与鬼棺结合的那一刻起，江夜就知道，凭借自身的状况，无法彻底驾驭鬼棺。
他是鬼梦同类的意识类厉鬼，需要实体才能与现实发生交互行为。
而融入鬼棺的只能是纯粹的厉鬼，所以他需要放弃孙圣这个载体。
但是一旦放弃孙圣，他就没有了实体，无法融入鬼棺。
根本就是一个死循环。
江夜并不能像许愿鬼驾驭鬼橱、饿死鬼那样，驾驭鬼棺。
许愿鬼有直接作用于现实的能力，他没有。
鬼梦可以无视媒介，直接拉人进入梦中，他不行，必须有信鬼则灵这个媒介。
鬼信鬼么？
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而现在，反正鬼棺不信鬼，它没有这个意识，所以江夜抛弃实体后，与鬼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因此，江夜想了一个另类驾驭的方式，捏造出另外一个拥有实体的自己，驾驭鬼棺。
这只厉鬼，就是鬼灵。
“孙圣，拦下敲门鬼。”
江夜跟拥有相同记忆的鬼灵自然是一拍即合。
他指挥孙圣前去挡住敲门鬼，为鬼灵驾驭鬼差争取时间。
“我？我可以么？”
孙圣指了指自己，有些信心不足。
“无需担心，我会庇护你的，你体内的力量，不会输给那个家伙。”
先这样，再那样，江夜一步一步安排，手把手教会孙圣使用灵异力量。
得到攻略的孙圣鼓起了勇气，冲向鬼域边界持续敲门的敲门鬼。
鬼差又一次被敲门必死的灵异袭击杀死。
如果不是具备无限重启的能力，现在他的尸体已经摞成了一座小山。
趁着鬼差重启的间隙，孙圣来到鬼域边界，右手向前一指，脚下苍白云雾弥漫，一座山清水秀的山脉破土而出，与敲门鬼的鬼域悍然相撞。
轰！
鬼域边界震动，像是发生了大地震。
孙圣没有鬼差无解压制的能力，压制不了敲门鬼的鬼域，现在呈现出来的是，两个鬼域最原始最野蛮的碰撞。
灵异力量互相碾压，相互侵蚀。
村子外面的张韩看到拔地而出的一座山峰，整个人都傻眼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只是整座山脉的一角之地，但也足够震撼了。
“我的天呐，我一定是在做梦！”
张韩不信邪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结果痛感十分清晰，他一阵龇牙咧嘴。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江夜这是要翻天啊！”
鬼域碰撞的过程中，孙圣几个起落，来到敲门鬼的身边，同时伸出两只小手。
一只手掌鲜血淋漓，鬼血涌动而出，裹向敲门鬼的身体。
另一只手抬高，拉住敲门鬼屈起的手指，尸水鬼手的黑色诅咒蔓延过去。
鬼域碰撞。
鬼血与尸斑的灵异力量相互抵消。
尸水鬼手的灵异力量，却是有着压制不住敲门必死的灵异。
敲门鬼干枯的手指缓慢地抬起，缓慢地朝着孙圣的脑门敲落。
孙圣咬牙，努力减缓那干枯手指落下的声音。
他可没有鬼差的无限重启，被敲死一次，就真的没命了。
江夜没有急着出手，还没到生死存亡的时候。
他看着鬼灵走向刚刚重启完成的鬼差。
鬼差也注意到了鬼灵，脚步略微的迟疑，鬼灵身上有着鬼棺的部分灵异力量，与他同源，难以分清敌我。
“来较量一下吧。”
鬼灵主动迎了上去，伸手接触鬼差。
这一举动，立刻激发了鬼差落单必死的杀人规律。
鬼灵身上那部分属于江夜的灵异力量，最终让鬼差把鬼灵判定为了敌人。
灵异对抗，瞬间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