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逆旅:凡躯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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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门内风波,亦安困厄

青云剑阁檐角的铜铃在暮色中震颤,发出清脆而又悠长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青云剑阁暗流涌动,琉璃瓦上碎片似暗藏玄机。

执法殿内赵爽举动引发未知波澜。

与此同时,楚亦安置身试剑石前,周遭修补护山大阵的吆喝与寒潭冰裂声交织,他掌心感受着试剑石灼热,一场风云变幻即将展开。

楚亦安掌心还残留着试剑石的灼热,那股温热透过皮肤,传递着一种别样的力量。

三寸剑痕在石髓深处泛着微光,那微光如同一颗颗闪烁的星星,映得他睫毛投下的阴影格外锋利。

远处传来弟子们修补护山大阵的吆喝声,那声音雄浑而有力,混着寒潭方向若有若无的冰裂声,“咔嚓”“咔嚓”,如同死神的脚步悄然逼近。

“楚师兄!“捧茶的小弟子险些撞上他,茶盏里浮着两片沾露的雪芽,晶莹的露珠在雪芽上滚动,散发着淡淡的茶香——这分明是内门弟子才配享用的灵茶。

楚亦安刚要推辞,执事长老已捧着青云剑匣走来,玄铁锁链摩擦声“沙沙”作响,惊飞了檐下栖鸟,鸟儿扑腾着翅膀,发出惊恐的叫声。

剑匣开启的刹那,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楚亦安颈后寒毛倒竖,皮肤上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本该封存剑气的冰蚕丝垫上,赫然留着半枚带血的指印,暗红纹路与张天尸体腰间的曼陀罗如出一辙。

那血迹仿佛还带着温度,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执法长老却仿佛没看见,只将记载星衍诀的玉简郑重放进他手心:“明日辰时,到藏经阁挑选功法。星衍诀乃是我青云门顶级功法,修炼难度极高,但威力也十分惊人,在修仙界中有着赫赫威名。玄天宗与我青云剑阁向来是敌对关系,他们时常觊觎我门功法。”

夜风卷起他半旧的青衫下摆时,楚亦安突然按住腰间剑柄,剑柄上传来的微凉触感让他的手更加坚定。

三个时辰前还热情招呼他的膳堂杂役,此刻正躲在紫藤架后与人对赌,骰子落地的脆响里飘来零碎字句:“…玄天宗的破军剑法…听说在秘境…“那声音如同鬼魅的低语,在他耳边萦绕。

他转身时撞见公孙夏河立在廊下,月光将她垂落的广袖照得近乎透明,宛如一层薄纱。

那截曾被毒血浸透的右臂藏在袖中,霜色裙裾却沾着几点朱砂——正是试剑石旁散落的印泥颜色。

女子清冷的眸子扫过赌局,杂役们顿时噤若寒蝉,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你的剑意乱了。“她指尖凝出冰晶,在楚亦安佩剑上敲出清越颤音,那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寒意,“星衍诀第七重关隘,当忌心浮气躁。“

栖霞峰顶传来钟鸣,那钟声悠扬而深沉,惊散了她话音末尾的颤意。

楚亦安望着那道融入月色的背影,突然发现她发间银簪换成了冰魄玉钗——与卦象破碎那夜她攥在掌心的残玉质地相同。

冰魄玉钗散发着淡淡的蓝光,仿佛隐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翌日藏经阁外的喧哗撕碎了晨雾,嘈杂的人声、脚步声,让清晨的宁静荡然无存。

楚亦安握着玉简的手指骤然收紧,指尖传来微微的刺痛。

青石阶上那滩暗红血迹正慢慢渗入“玄天“二字残碑,那血迹仿佛有生命一般,缓缓地流淌着。

守阁长老的拂尘拦住他去路,尘尾却指向阁楼西窗——半片沾着朱砂的碎叶卡在窗棂间,叶脉纹路诡异地与星衍诀运功图重合。

那碎叶上的朱砂红得夺目,仿佛是鲜血染就。

“楚师弟可知?“李长老的声音从回廊转角刺来,他腰间新换的玄玉扣闪着幽光,那幽光如同恶魔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三百年前叛出青云门的凌虚子,最擅将功法刻在树叶上传递消息。“

阁内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砰”的一声,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

楚亦安破门而入时,正看见某个外门弟子慌慌张张将《玄天秘录》塞回书架,书页间飘落的曼陀罗花瓣被他一脚踏碎,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冷汗顺着脊柱滑落,他忽然想起昨夜公孙夏河裙角的朱砂——与碎叶上的印泥分明是同源之物。

午时的论剑台飘起细雨,雨滴打在身上,带来丝丝凉意。

楚亦安抹去脸上雨珠,却擦不净四周针扎般的目光,那目光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

往日总凑过来讨教剑招的师弟们退到三丈外,几个曾得他指点阵法的女弟子正对着他腰间的玉简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雨幕中传来薛雪莹焦急的呼唤,那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充满了担忧。

他反而加快脚步,直到后山瀑布的水雾模糊了所有声音,水雾弥漫在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潮湿气息。

“证据确凿!“李长老的暴喝震得瀑流倒卷,那声音如同炸雷,在山谷中回荡。

楚亦安被按在寒潭边时,看见潭底沉着半块冰魄玉,裂纹处隐约显出卦象残影。

那冰魄玉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人感觉寒意彻骨。

执法长老手中染血的衣角刺痛他双目——那夜替公孙夏河逼毒时,明明将布料烧成了灰烬。

那血迹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力,让他心中充满了愤怒。

“这曼陀罗血纹只有玄天宗暗殿死士能种!“李长老的剑尖挑起他衣襟,露出锁骨处星衍诀运转时的金色脉络,“诸位且看,这邪功痕迹与三十年前...“

潭水突然翻涌如沸,水面上泛起层层泡沫,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楚亦安在惊呼声中挣开桎梏,瞥见公孙夏河苍白的脸在竹林深处一闪而过。

那苍白的脸色如同一张白纸,毫无血色。

她垂落的右袖滴着黑血,所过之处草木尽枯,黑血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腐蚀着大地。

他想追上去,却被赵爽的重剑拦住去路,女修衣摆沾着地牢特有的腐土,那腐土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剑锋却映出他眼底血丝:“楚亦安,张天临死前说了两个字——北斗。“

子夜巡更的梆子声里,那声音清脆而有节奏,楚亦安盯着案头安神香升起的青烟,青烟袅袅上升,仿佛带着他的思绪飘向远方。

薛雪莹特意调配的香方本该有白梅冷香,此刻却混着曼陀罗甜腥,那股甜腥味让人作呕。

窗外飘来纸钱燃烧的气味,那气味刺鼻而又诡异,他猛然推开窗,正见几个弟子在东南角焚烧写着“玄天“二字的符纸,灰烬里竟掺着与碎叶相同的朱砂。

掌心玉简突然发烫,那股热度如同火焰一般,灼烧着他的手掌。

星衍诀文字在眼前扭曲成北斗阵图,那阵图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楚亦安想起寒潭倒影里偏移的星位,指尖剑气不受控制地迸发,在墙面刻出与试剑石上一模三寸的裂痕,剑气划过墙面,发出“嗤嗤”的声响。

瓦片轻响从屋顶传来,他捏碎香炉跃上房梁,却只抓到几片带着露水的竹叶——叶脉渗出与公孙夏河毒血相同的幽蓝。

那幽蓝的颜色如同鬼魅的眼睛,让人毛骨悚然。

晨钟再响时,论剑台已聚满黑压压的人群,人群的嘈杂声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李长老捧着染血宗卷步步紧逼,楚亦安沉默地擦着佩剑,剑身映出人群后方薛雪莹攥紧的流苏玉佩。

那玉佩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当指控声浪达到顶峰时,少女绣着金纹的云头履突然踏碎一片枯叶——那叶尖残留的星芒,与他昨夜在竹叶上所见分毫不差。

论剑台的雨丝突然凝在半空,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薛雪莹绣着金纹的裙摆扫过青石板上蜿蜒的血迹,那血迹在裙摆的拂动下,仿佛又有了生命。

她腕间缠着的流苏玉佩应声而碎,十八颗玉珠滚落在楚亦安脚边,每一颗都映着少女眼尾的薄红。

玉珠滚动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凄凉。

“三月初七戌时,楚师兄在栖霞峰修补护山大阵。“薛雪莹的嗓音带着罕见的凛冽,腰间银铃随着她步步向前发出清鸣,那清鸣声如同天籁之音,“我与楚师兄相识已久,他为人正直善良”“那夜子时玄天宗暗殿突袭,是他在阵眼多撑了半柱香——“

“雪莹师妹怕是忘了。“李长老的玄玉扣突然迸出暗紫色流光,截断了她的话头,那流光如同毒蛇的信子,让人胆寒,“当日轮值的分明是公孙师侄。“他袖中飘出半张焦黄的当值名录,雨水在纸面洇开的墨痕恰好模糊了楚亦安的名字。

楚亦安握剑的手突然触到一丝温热。

薛雪莹借着捡玉珠的机会,将带着体温的赤金令牌塞进他掌心。

那是宗主独女才有的赤云令,边缘还沾着未干的朱砂——与试剑石旁的印泥同出一源。

“七日前的地动...“少女突然提高声音,发间步摇垂落的银蝶扑簌着撞上李长老的剑鞘,那声音清脆而又响亮,“楚师兄用星衍诀替十二名外门弟子挡住落石时,诸位可还记得他背后深可见骨的伤?“

人群中有佩着药阁腰牌的弟子低下头,他们手中的《诊籍录》里确实记载着楚亦安经脉受损的记录。

但站在最前排的戒律堂执事突然冷笑:“星衍诀第七重最忌动用真气,他分明是故意触犯门规!“

公孙夏河的冰绡披帛就在这时缠上戒律堂的青铜灯柱。

她踏着凝冰的雨丝走来,每走一步,右袖滴落的毒血就在青石板上蚀出北斗状孔洞,那毒血腐蚀石板的声音“滋滋”作响。

当第七颗星辰亮起时,她指尖弹出一枚冰晶,正好嵌进李长老腰间玄玉扣的裂隙。

“三更天,药庐东墙。“她清冷的声音让雨幕都结出霜花,那声音仿佛带着冰碴,“李长老这么做,无非是想打压楚亦安,巩固自己在门派中的地位。”“李长老的侍童埋了三个药人傀儡,傀儡心口刻着玄天宗的曼陀罗印。“

大长老的鹤氅突然无风自动,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盏青玉莲花灯。

灯芯跃动的火焰里浮现出药庐后院的画面:翻新的泥土中探出半截傀儡手臂,指甲缝里卡着与试剑石同质的碎玉。

“即刻召开七峰议事。“大长老的拐杖重重敲在论剑台的玄武岩上,石缝中窜出的青藤瞬间结成传送阵,那声音如同闷雷,“楚亦安,带上你的星衍诀玉简。“

紫霄殿的青铜门在众人面前缓缓开启时,楚亦安注意到穹顶星图的位置偏移了半寸。

那星图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神秘的故事。

他怀中的玉简突然发出蜂鸣,在殿内三十六盏长明灯映照下,玉简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功绩记录——那是他这半年来所有宗门任务的灵力烙印。

“四月廿三,剿灭苍狼岭邪修七人,救回被掳村民十二口。“楚亦安的声音在空阔的大殿激起回声,玉简投射的光幕中浮现出村民按着血手印的证词,“当日与我同行的赵爽师姐,此刻正在地牢审讯玄天宗暗探。“

赵爽的重剑突然破窗而入,钉在议事厅的蟠龙柱上。

剑柄缠着的锁链末端拴着个血肉模糊的黑衣人,那人锁骨处的曼陀罗纹正在渗出发光的毒血。

“有趣。“公孙夏河突然伸手扣住黑衣人天灵盖,冰霜顺着她的指尖蔓延,那股寒意仿佛能冻结一切,“这毒血里的朱砂成分,与试剑石旁的印泥差了半钱硫磺粉。“

薛雪莹的银铃恰在此时发出脆响,她捧着的琉璃盏中升起试剑石旁的空气残影。

影像里飘散的朱砂粉末泛着诡异的蓝光,与李长老今晨佩戴的玄玉扣光泽完全一致。

大长老的莲花灯突然爆出七色火焰,将李长老团团围住。“解释。“老人浑浊的眼中闪过星芒,那目光仿佛能看穿一切,“为何你房中搜出的《傀儡术残卷》,写着凌虚子的笔迹?“

楚亦安趁机展开星衍诀第七重的心法图,灵力勾勒的经脉走向与药庐傀儡的伤疤完美重合。

他背后的伤口突然迸发金光,众人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落石所致,而是硬抗玄天宗破军剑法留下的七星剑痕。

“够了!“李长老突然震碎腰间玄玉扣,爆开的毒雾中飞出千百只曼陀罗花瓣凝成的血蝶,那血蝶飞舞的声音如同恶魔的呼啸,“既然你们要证据...“他袖中抖落的血色卷轴上,赫然盖着楚亦安在秘境所得的古剑印记。

公孙夏河的冰魄玉钗突然化作长剑,剑锋挑起的霜花冻住半数血蝶。

她染毒的右臂垂在身侧,左手却稳稳捏住一只血蝶的翅膀:“这幻蝶身上的灵力波动,与三日前潜入藏经阁的贼人完全相同。“

薛雪莹的赤云令就在这时发出嗡鸣,令牌中央浮现出楚亦安在寒潭底发现的冰魄玉残片。

当残缺的卦象与星衍诀玉简的光影重合时,整个紫霄殿的星图突然开始自动修正偏移的星位。

“此事尚有蹊跷。“大长老的莲花灯突然照向殿外某处阴影,“但门规不可废。“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指轻点楚亦安眉心,“你若愿闯九幽幻境证心...九幽幻境乃是我修仙界中极为恐怖的地方,其中充满了各种幻境和危险,进入者九死一生。“

楚亦安听了大长老的话,心中一阵恐惧,他深知九幽幻境的恐怖,但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别无选择。

他的手心冒出了冷汗,双腿也有些微微颤抖。

然而,他想起自己一路走来所遭受的冤屈,想起那些信任他的人,心中又涌起一股坚定的信念。

楚亦安在薛雪莹的惊呼声中踏前一步,星衍诀的金光在他脚下结成北斗阵图。

他拾起赵爽的重剑轻轻擦拭,剑身映出公孙夏河袖中滑落的半块冰魄玉——那裂纹正与他怀中的残片严丝合缝。

“弟子愿往。“他将玉简按在胸口,任金光吞没所有未解的谜团。

最后一缕意识消散前,似乎听见公孙夏河用冰霜凝成的传音:“幻境第三重,北斗倒悬时...“

紫霄殿的地砖突然化作流沙,将楚亦安卷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薛雪莹想要抓住他衣角,却只扯下半片染着星衍诀金纹的布料。

大长老的叹息声中,李长老的冷笑像毒蛇游进每个人耳中:“三天后,我们自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