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残局新劫

绍兴六年的春雨裹着桃花香，韩世忠蹲在淮北军屯的田埂上，手中“霹雳犁“冒出缕缕青烟。这改良农具的犁头卡着半枚青铜卦签，签上“惊门“二字被铁锈蚀得斑驳。“洪老儿！“他拎起卦签对着远处草棚嚷嚷，“你又在老子农具里藏什么玄虚？“

草棚里传来酒嗝与鼾声的交响，洪铁拐的破毡帽从棚顶破洞飘出，帽檐上粘着的《梦溪笔谈》残页在风中翻卷。老乞丐梦呓般的嘟囔随风飘来：“...坎离易位...惊蛰有变...“

三十里外的临安城，慕容烟执伞走过清河坊。伞骨突然“咔“地轻响，九宫格的暗格弹出半粒芝麻糖。她指尖刚触及糖块，身后药铺的幌子突然坠落——幌布背面竟用苗疆蛊血绘着摩尼圣火纹！

“阿萝的手笔。“慕容烟冷笑，银铃索卷住屋檐逃窜的黑影。那黑影反手甩出三枚骨钉，钉身刻着金国文字。钉尖触及银铃的刹那，临安城头暮鼓骤响，声波震得骨钉调转方向，将黑影钉死在“清风楼“匾额上。

楼内忽起骚动，说书先生惊堂木拍碎案几：“列位看官，可知三年前雷峰塔顶的七星连珠...“话音未断，说书人怀中《武林轶事录》突然自燃，火中浮现沈括笔迹：“...新劫起于残局...“

西湖深处传来龙吟般的剑鸣。正在修补渔网的萧云帆手一颤，梭尖刺破食指。血珠坠入湖面，竟凝成微型河洛图。图中“离“位突然爆开，一具青铜棺椁破水而出，棺盖琉璃罩下赫然是童贯栩栩如生的尸身！

“阴魂不散。“萧云帆星陨剑鞘轻点船板，小舟如箭离弦。剑尖触及棺椁的刹那，三百尾金鳞鲤跃出水面，鱼眼泛着诡异的红光。远处雷峰塔顶铜钟自鸣，震落瓦片上经年的香灰，灰烬竟在空中拼出“山河惊变“四字。

洪铁拐突然从醉梦中惊醒，打狗棒勾住飞过的信鸽。鸽腿密信上的火漆印，正是二十年前白素心专用的梅花烙。信纸展开却是一片空白，老乞丐喷了口酒，墨迹遇醇显形：“...七星重聚日，九宫倒悬时...“

“要变天喽！“他醉眼望向凤凰山方向。新峰云雾间，三百工匠正在开凿的石碑突然迸裂，露出内藏的青铜傀儡——那面容竟与赵构有八分相似！

临安皇城司地牢最深处，阿萝的蛊王巨蟒突然暴走。蛇尾扫塌的墙砖后，露出半幅带血的《千里江山图》。画中汴河商船甲板上，戴斗笠的渔夫正将渔网撒向临安城，网眼处标着密密麻麻的摩尼焚文。

“好个一网打尽！“韩世忠的怒吼自屯田处传来。他刚改良的“霹雳水车“突然失控，灌溉渠中浮起十具元祐党人尸骸，每具心口都插着崭新的陌刀——刀身“宣和六年“的铭文还泛着锻铁余温。

萧云帆的剑尖抵住青铜棺接缝，忽然听见洛九歌的叹息自虚空传来：“呆子，这局棋才刚刚开始...“棺盖应声而开，内里没有尸身，唯有一盘未下完的珍珑棋局。黑子排成北斗，白子列作南斗，天元处空缺的位置上，静静躺着他当年在春风楼输给洛九歌的玉佩。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