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狼群
四象武馆演武场上，一袭黑衫的柳越背着双手，烦躁地来回踱步。
“师傅，青山武馆的李大康带着一帮弟子在外面拜门。”
“来者不善啊！”
满天飞雪飘零，柳越神情凝重：“也不知道如烟他们狼烟谷一行，是否顺利？”
一旁抱着氅衣的弟子陈蒙轻声道：“师傅放心，有如烟师姐与孙师兄联手，他们定然可以顺利采药归来。”
“来者既是客，请他们在中堂稍待片刻，我先去看一下灵之。”
柳越长叹一声，披上氅衣，收敛心绪，浑身气势蓦然拔高。
“是。”
望着师傅背影，陈蒙迟疑一瞬，旋即开口：“对了，还有一件事，早些时候，衙门的武捕头来问过话，小师弟似乎牵扯到一桩命案，弟子打听了一下，说是下元坊昨夜有四人遇害，皆是死在锄头镰刀下。”
柳越有些诧异，紧接着摇头冷笑：“禹城每日不知要冷死饿死多少人，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要管，当真可笑！”
陈蒙轻声道：“小师弟性格朴实，此事定然与他扯不上关系，弟子怀疑是有人栽赃嫁祸，想针对我们武馆。”
柳越停下步子，语气凝重道：“此事暂且不要声张，衙门那边，为师自会妥善应对。”
山雨欲来风满楼，树欲静而风不止。
白雪纷飞，柳越感叹之余，招呼弟子先去应付青山武馆的人。
……
“前面不远就是狼烟谷，进了谷后，务必小心谨慎。”
漫天飞雪似柳絮纷纷扬扬，一辆马车穿过树林，惊落树杈上厚厚的积雪。
林崛目光被远处出现的两座大山吸引，狼烟谷两侧峭壁拔地而起，如斧劈刀削般直冲云霄。
从禹城到狼烟谷的三十几里路，他们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
等抵达谷口，马车却忽然停下，任凭几人如何折腾，半步都不肯挪动，孙果下车拽紧缰绳，试图以蛮力拉着车马前进，马啸声中，车马四蹄死死踩在雪地里，倔强地向后仰。
“好了孙师弟，祭祀山神，我们步行进谷，把马栓在谷口就行。”
柳如烟看得着急，带着几人拿好武器，步行入谷。
孙果无奈，只得从马车上取下准备好的香烛，面向大山，焚香点烛，祈求山神庇佑。
他与柳如烟在前，林崛实力最弱，走在中间位置，另有两人垫后。
谷中寒风凛冽，两翼岩壁光滑如镜，到处一片死气沉沉，怎么看都不像是生长着药草的地方。
林崛平了平气息，“孙师兄，我们会不会是走错路了，这里不是狼烟谷。”
“小师弟放心，在没跟师傅学武之前，我就是山里的猎人，这雪再大，我也不会迷路。”
孙果拍着胸膛笑道：“狼烟谷位置特殊，穿过这一线天，才算真正进谷。”
林崛点头，暗叹怪不得此地凶险无比，谷内只有一条进出口，若是后路被人堵断，又在谷中遭遇狼群，要想活下来，真是希望渺茫。
将出一线天，林崛忽然听见什么东西嘎吱作响，地面轻微震动，不断有积雪落在头顶。
“雪崩！”
“大家快跑！”
几人神色大变，全力朝前方跑去，在最后一刻逃出一线天。
林崛长松一口气，回头一看，来时的路已然全部被堵。
喳，喳喳！
就在几人庆幸没被积雪淹没之际，耳畔响起一阵清脆且尖锐的鸟叫声。
“那是红嘴蓝鹊，我在书上见过。”
林崛话音刚落，没等师兄们看见，那怪鸟啄了啄羽毛，扑哧飞向远处。
“此地危险，我们一起行动，不要分散。”柳如烟持剑走在前方，语气淡定道：“注意观察四周。”
按照地图上的标注，狼烟谷范围不大，东西不到十里，南北不过七里。
谷中巨树遮天蔽日，灌木丛茂密，虽有积雪覆盖，但却并不似谷外那般冰天雪地，荒凉一片。
林崛眉宇间充斥着疑问，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此地与禹城一般，能够减轻冰雪的影响。
就在他沉思之际，身旁树林中突然窜出一道灰影，毛发杂乱，眼中闪烁着幽光，张着血盆大口直朝他咽喉扑来。
孙师兄反应神速，手起刀落，灰影身首分离。
血腥气味扑鼻而来，林崛咽了咽口水，微微一愣，旋即蹲下观察灰狼尸体，“浑身毛发杂乱，肋骨根根分明，瘦骨嶙峋，看样子饿了很久，若谷里有狼群，不该出现这种情况。”
孙师兄提起灰狼尸体掂了掂，十分惊讶：“它脚上有伤，像是被蛇咬过，不过就算这样，狼群团结，不可能会抛弃它。”
言罢，他甩了甩灰狼尸体，血渍溅到林崛身上，可他没有生气，反而用手沾了点凑到鼻子前闻。
“小师弟这是何意？”
“没事，我只是在想，吃了灰狼的肉，是不是也能提升体内气血，利于习武。”
林崛随口一答。
孙果恍然大悟，笑道：“这是自然，相比家禽家畜，灰狼的肉对我等武者而言，可是真正的气血大补之物。”
灰狼饿得瘦骨嶙峋，没剩多少肉，几人将其藏在灌木丛中，做好标记，照着地图指引，开始搜寻各种药材。
林崛神色平静，极力掩饰心湖深处掀起的惊涛骇浪。
灰狼血液中，有一缕淡淡的役灵葫水气味！
可他却是第一次来狼烟谷。
不露声色地跟着众师兄，林崛不时低头看一眼腰上挂着的小皮袋，里面装着一葫役灵葫水，以备不时之需。
“若按役灵诀所示，要想充分发挥役灵葫印的作用，应该要以法力催动，可我又不是炼气修士，哪来的法力？”
林崛此刻心思全都放在识海中的役灵印上，当初在乱葬岗上摸尸得到此物时，灵印与灵葫本为一体，结果灵印却莫名其妙地化作一缕流光窜进他的识海。
可谓是空有宝山而不得其途。
他倒是想过以喝役灵葫水产生的劲气驱使灵印，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算了，这事先等采完药返回禹城，再慢慢研究。”
谷中冷风呼啸不止，似龙卷盘旋在头顶。
依据地图指引，不到半个时辰，几人就顺利采摘到所需的大部分药材，就在准备前往地图上下一个标注点搜寻宝药时，林中传来一声声叫人惊惧的狼嚎，骤然打破山谷的寂静。
五人就近上树，不多时，狼群乌泱泱地经过，如潮水涌向狼烟谷中心地带。
孙果神情悄然凝固：“这下麻烦了，小师弟需要的地涌金莲，好像也在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