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一剑开天
天星峡。
万里长城如巨龙盘踞山脊,鳞甲般的城砖在魔气侵蚀下泛着冷光。
山隘外魔潮翻涌,数万双血瞳在阴云下亮起猩红凶光,犄角刺破雾霭竟在岩壁上投出森然骨林。
在弯弯曲曲的龙形山脉外,竟聚集了数以万计的恶魔。
头生双角,目如血珠,一副青面獠牙的样子甚是骇人。
“桀桀桀,都给吾竖起耳朵听好了!”雷鸣般的咆哮震得山石簌簌坠落,玄铁铸就的百丈高台上。
高七丈七尺七,人形龙像,一双獠牙巨口如同黑洞般,好似下一秒就要吞下整个长城,虬结筋肉撑裂玄铁重铠。
但见其獠牙刺穿血盆大口,双角隐现雷霆纹路,魔纹自脖颈蔓延至面庞,恍若九幽黄泉在皮下沸腾。
“什么圣教天人,不过是在城墙后摇尾乞怜的土鸡瓦狗罢了!”
话音未落,圣主右掌骤然拍碎半座瞭望台。
青石崩裂间,城墙上三十六座镇魔弩竟同时震颤嗡鸣,仿佛感应到滔天魔威正化作实体——那魔头周身三丈,空气已扭曲成血色漩涡!
寒铁城垛震颤不止,长城守卫看着下方聚集的众多恶魔,纷纷慌了神。
“怎么办啊,这些妖魔聚集在此不会是要攻打长城吧!”
一时间,城墙上危言四起,长城之上的守卫忍不住的打着颤栗,生怕下一秒这些饥渴的恶魔就会攻上长城,将他们吞噬殆尽。
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恐惧气息,众多恶魔变得兴奋了起来。
“吼!!”
“嘶嘶嘶……”
城墙下方群魔乱舞,惊悚的咆哮声在山脉中来回冲啸……。
距离长城百里处的峭壁山崖上,灰衣老者手持三尺长剑,大有一副道古仙风之态。
他名吕洞宾,全真教正阳老祖的亲传弟子。手中紧握的三尺纯阳剑,便是他的师尊所赐。
而他也因此得号——纯阳子
老者神色漠然,抬手掐诀,手中纯阳剑颤鸣一声,当即悬停在灰衣老者跟前。
“御!”
只见吕洞宾嘴唇一张一合,便是抬脚踏上了三尺剑身
“疾……!”法决念出,吕洞宾一身灰衣,身形坦然的踏在剑身上,一道剑意冲天而起。
嗡!!!
纯阳剑仿佛有了剑意,鸣叫一声,便是带着吕洞宾破开云霄,冲天而去。
剑意破开重重云雾,吕洞宾御剑前行。
眨眼之间便是到了百里外的长城上方…。
“圣教龟缩不出,胆子还没吾的坐下兽骑大。”
“倒不如来吾手底下当三年坐骑练练胆量!!”
圣主周围的下属闻言纷纷附和,咆哮出声。
长城上的铁甲护卫看着圣主大言不惭的样子,纷纷愕然。
此时,一股浩然威压,携势而下。
“蛐蛐一只千年老蛟也敢犯我疆域,在长城之下叫嚣!今日便用汝的鲜血让万物铭记,长城禁地,妖魔禁行!”
老者言语有些拗口。
圣主疑惑抬头向上看去,便是看见一柄纯阳剑影携带滔天业火,破天而来。
一剑开天,神魔溃散!
剑火狂威向着圣主砍去。
剑影落下,天星山脉赫然出现一条长达百里的狭长裂缝。
整座山脉被一剑劈开了!
深渊裂缝中冒着血红的业火,将数万妖魔吞噬殆尽。
霎时间,妖魔痛苦的嘶吼声传遍了整个天星峡。
原本还活蹦乱跳的妖魔,此刻却只剩些许残肢断臂,躺在地面上被业火灼烧…。
当圣主看清老者那张略带沧桑的脸庞时,右臂突然传来一阵绞痛,当圣主扭头看去,紫色的鲜血此刻正顺着盔甲缓缓向下流失。
此刻圣主的右肩早已是皮开肉绽,就连那被血肉包裹的黄色龙骨都暴露在空气之中。
伤可见骨,龙骨齐根而断,这断骨便是被纯阳剑影所伤。削平的断口,足以证明这一剑的强横之处。
滴落在黑土上的血液也被大地吸收,成了山涧草木的养分。
而圣主的脚边,一只凉亭般大小的黄色巨爪,赫然躺在冰凉的石土上。
一人高的伤口看起来骇人,同时还有不断流出新鲜血液。
感受到断臂伤口上传来的撕裂感,圣主紧咬牙关,一双血红的双眸狠狠瞪向天空。
“人族小儿好本事,竟能斩吾一臂!”
话落,只见整个天星峡的温度开始上升,四周翠绿色的树木在下一刻就被高温燃成了灰烬。
“十二龙骑,把他的人头给吾取来!”
……
老者一剑将整片天星岭对中划开,宛如一位仙风道骨的老剑仙,悬浮在长城上空。
看着圣主右肩上骇人的伤口上不断流出紫色鲜血,镶嵌了寒铁的城墙上发出阵阵惊呼。
“是仙长!仙长来了!”
“太好了,是仙长来救我们了!”一时间,众多守卫兴奋不已。
显然,这些长城守卫军只是普通士兵,并不会什么仙道术法。
虽然他们只是普通人,但在修炼者眼中并没有什么凡仙之分。
一切都只是为了生活而奔波的普通人。
毕竟,哪怕他们学会了修炼,也只不过比平常人多些阳寿罢了。
或许只有达到那圣主口中的天人之境,才能长生不死。
可那长生之路,依旧是虚无缥缈…。
恐怖的高温焚弑一切生灵,长城上的防御阵法也在高温的影响下自动开启。
断一臂对于圣主来说算不得什么,有十二龙骑中的戌狗在,恢复断臂也只是几个呼吸间的事……。
……
半月后…。
“哎哎!你听说没,半月前正阳老祖的亲传弟子,在长城边境一剑开天!”
“硬生生将神都的右臂砍了下来!”
“还一连斩败十二龙骑中的三骑!”
这一日,整个全真教上下都沸腾了起来。
上到宗门老祖,下到普通杂役,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
无相山,正阳殿。
浓郁的灵气包裹着整座山峰,一间茅草屋的正门口挂着正阳殿三个字样的牌匾。
与其他峰的寝殿相比,这正阳殿倒显的有些破败。
怕是普通弟子的居所,都比这“正阳殿”好上许多。
整个峰顶,也就茅草屋上刻写着正阳殿三个大字的牌匾看起来大气一些。
茅屋内,白发舒徐的老者板正的坐在摇椅上,好似一个犯了错事的孩童,沧桑的脸庞上满是心虚。
反观站在老者面前的蓝衣青年,却是一脸从容,好似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少年气息沉稳,相貌英俊,一副二十出头的样子。但那一副老练的样子根本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接过师尊递来的汤药,面带心虚的吕洞宾也没管这药是干什么用的,直接就是一口闷。
看着吕洞宾心虚的样子,钟离俊朗的白脸上显出一抹无奈。
“洞宾啊,你还是个一百来岁的孩子,别老是想着跟人家打架。”
“你看看圣主那个老蹬,比你师祖年纪都大个几百上千岁,你还这么小去跟他打,不纯纯白送吗。”
少年像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般,语重心长的劝诫着面前的百岁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