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需要杀死你的同僚
陈清推开转角咖啡馆崭新的玻璃门，开口问道：“胡佛先生，是什么紧急情况？”
咖啡馆里没有音乐声，尽管崭新的留声机早就已经买好了，但今天咖啡馆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当陈清进来的时候，吧台边上的两人立刻将目光投向了自己。
胡佛眉头紧皱地站在吧台后面，手里也没有白瓷咖啡杯了，双手撑在吧台上像是原本在和吧台前面的人说着什么悄悄话一样。
而坐在吧台前面的中年男人，则是一个陈清从未见过的人。
他穿着一件调查员很喜欢的呢子西装，这种西装并不紧绷，即便是剧烈行动也不会受到太大的限制。
他的脸上有一道伤疤，直接从额头斜斜向下越过鼻翼划到嘴角，令他整个人看得有些可怖。
他的眼睛一大一小，一只眼睛大概是受到了伤疤的影响无法完全睁开，这让他的眼睛看上去有一种凌厉的感觉。
见到陈清的第一时间，这个中年人就站了起来，伸出手对陈清问道：“是克莱瑞克·罗林调查员？”
陈清赶紧上前一步，与对方握手：“是的，您好。”
中年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沉声说道：“我是威尔市调查局调查长佐恩·梅克，有些事情我想要与你聊一聊。”
陈清下意识地看向胡佛，他相信对方应该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为什么而来的。
而胡佛也知道陈清为什么会看自己，于是他点点头，表示陈清可以和这位梅克阁下聊一聊。
对方是威尔市调查局的调查长，对于陈清来说对方也算是他的上司。
相较于艾玛帝国其他的政府部门，调查局的机构设置就相当简单了——调查员作为最基础的工作人员，直属上级就是调查长，或者说调查组组长。
调查局会根据当地不同的情况，将调查局按组别或者单独行动划分，调查长和调查组组长就是管理调查员的人员。
再往上的话，就是各处处长，和各地局长了。
这样精简的组织结构在整个艾玛帝国都是极为罕见的——如果不是因为特殊情况调查局是皇帝亲自负责的话，恐怕还真不会有这样精简的结构。
不论如何，即便是威尔市调查局的调查长，名义上也可以指挥陈清，所以陈清也没有抵触对方出现在这里。
这个梅克与威尔市有关，也与调查局有关，陈清在听到对方的身份之后就已经有些猜测了。
大概就是为了米尔斯·罗伦的事情而来的吧。
陈清与梅克一起坐在了吧台边上的高脚椅上，胡佛举起自己的新杯子，对陈清笑道：“要来一杯咖啡吗？”
“不用，谢谢。”陈清不喜欢喝咖啡。
“那要来一杯开水吗？”
陈清瞪了一眼胡佛，恶狠狠地说：“不用！谢谢！”
一便士一杯的白开水谁要啊！
梅克左右看了看两人，眼底露出了少许思索的神色。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轻抿了一口，对陈清问道：“罗林调查员，你认识戈弗雷·阿加德吗？”
“当然，我在斯科特子爵的城堡里……”陈清下意识说出了自己和罗伦的事情，说到一半才回过神来，对方询问的是戈弗雷·阿加德。
那个纳德勒市调查局的调查员，在两个月前和罗林有过一面之缘，又在斯科特子爵的城堡见过一面。
陈清对这个家伙的印象还算是深刻，毕竟这个阿加德也是他见到的第一个调查员。
以及对方大大咧咧的性格——他原以为这个世界的调查员会和曾经的罗林有些沉沉闷闷的。
但是梅克为什么会询问阿加德的事情？
不管是自己还是阿加德，可都是纳德勒市调查局的调查员，与他们威尔市的调查局有什么关系？
看着陈清卡了一下壳，梅克紧接着说道：“我听阿加德调查员说起过，他在斯科特子爵殿下的城堡见过你一次……嗯，还和你约定了，等他回去之后要和你约酒。”
陈清皱起眉头，轻轻点头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是阿加德出什么事了吗？”
“阿加德他们的小组遭遇异常，虽然随后杀死了那个异常，但是阿加德被污染，也变成了异常，将幸存的调查员全部杀死。”
梅克的声音冰冷且稳定，但当陈清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前几天他还见过的人竟然就变成了异常，并且还杀死了他们更多的同僚。
他的任务成功了，但是同时他的任务也失败了？
看到陈清的表情，梅克补充说道：“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调查员本身就是行走在危险之间的人，大多数的调查员不是被异常杀死就是被邪神的力量污染。
“不管是哪一种，都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陈清默默点头，随后抬起头看向梅克：“那么梅克阁下，您专门从威尔市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梅克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趁着这一口酒劲，向陈清问道：“罗林调查员，你有杀死过自己的同事吗？”
陈清眉头紧皱，他突然意识到了梅克对自己说出这句话的原因。
不等陈清回答，梅克又继续说道：“罗林调查员，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晋升调查长的要求？”
陈清老老实实回答：“没有。”
“要想提职为调查长，就必须要杀死过一名被污染变成异常的同事。你是威尔森局长提名的调查员之一，我想以你的智力应该能明白其中的原因。”
“我能明白。”
这其实很简单，不论是什么都有可能变成异常，而调查员又是走在钢索上的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一个自己在意的人变成异常。
想要领导众多调查员，那必然是不能被这种事情纠缠。
诚然，杀死过自己的同事并不能证明什么，甚至有可能因为这件事情而出现心理阴影，令邪神的力量趁虚而入。
但这就是调查局的行事作风，不讲道理，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梅克看着陈清，缓缓说道：“那么你的选择呢，罗林调查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