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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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阴谋(求追读)

荣王府。

位于太平坊,出了东门就是临安最繁华的御街,出了大门就是行宫东华门,是临安最好的地段之一。

荣王府,占地极大,差不多有半个太平坊大小。

其奢华程度与四郡主府一般无二,然在规制上比起四郡主府大了接近一半。宋理宗登基后,封自己亲爹赵希瓐为荣王,给自己的亲爹修建了这座荣王府,在规制上自然要超过四郡主府,不然就是不孝。

然而,赵希瓐的骨头都朽了好多年,自然是不能入住荣王府了,就由其弟赵与芮继承,就有了今日之荣王。

荣王府的核心就是瑶池圃,以此为界,分为前院和后院。依然是宋朝的通用布局,前堂后寝,前院有左殿正殿右殿三殿,主要用作接见贵宾,举行庆祝活动之用。后院,就是寝居之所,有左寝殿正寝殿右寝殿三殿。

正殿,左耳房里。

荣王光着身子,露出身上的伤,伤痕累累,遍布全身,看着都吓人。

叶梦鼎,是赵孟启的老师,也是荣王的心腹,主要为荣王出谋划策。此时,他左手拿着药钵,右手食指沾着药膏,轻轻往荣王身上涂抹。

他很是细致,力道轻柔,然而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伤口,钻心般的疼痛令荣王呲牙咧嘴,额头上直冒冷汗。

经过叶梦鼎一通整治,总算在伤口上全部涂上药膏了。

荣王疼得满头冷汗,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孙虎臣快步进来,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在荣王跟前,双手扶在地上,一个响头磕下去,额头与地面来个亲蜜接触,发出擂鼓般的响声,地面都在震动:“荣王,小的死罪,利用慈宪夫人侥幸逃得一命。”

荣王强忍着剧痛,弯下腰,把孙虎臣扶起来:“无妨。虎臣啊,幸得你机灵,保住了性命。若不然的话,本王真不知道如何救你。”

孙虎臣很是诧异:“荣王,您不怪罪小的?”

“我为何要怪罪你?”荣王怒气上涌,骂道:“娘老糊涂了,她竟然一心向着姓魏的野种,我才是他的亲儿子。”

叶梦鼎偷偷翻个白眼,你目今知道慈宪夫人是你的娘了?

你如此做,谋害魏关孙,你让慈宪夫人如何自处?

一边是亲儿子,一边是亲外孙,今日没把她气死,已经是侥天之幸了。

“谢荣王。”孙虎臣喜极而泣。

荣王脸色阴沉,叮嘱道:“此事还没有完。今日不过是怕娘气出事,这才饶过我们,不论是官家还是姓魏的野种都会对付我们,你以后行事要小心些。”

“明白。”孙虎臣重重颔首。

谢方叔五十五岁的人了,却是保养得好,皮肤白净,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的人。头戴有翅乌纱帽,身着紫袍,腰束玉带,佩着金鱼袋,足蹬六合靴,官威堂堂,甚是不凡。

在管事的引领下,快步进来,双手抱拳,向荣王见礼:“见过荣王。”

荣王欣喜不已,快步上前,双手扶住谢方叔双手,笑呵呵:“左相休要如此,休要如此。来,请坐!快请坐!快快请坐!”

执着谢方叔的手,把谢方叔请到左侧首位的金丝楠木椅上坐下。

叶梦鼎端来一杯热茶,荣王接在手里,双手捧着,递给谢方叔:“左相,请用茶。”

谢方叔笑容满面,站起身来,双手接过:“荣王切莫如此,谢方叔愧不敢当。”

“当得当得。”荣王大笑,请谢方叔坐下,这才回到自己的金丝楠木宝座上坐下。

谢方叔左手端着白玉茶杯,右手揭起杯盖,轻轻划拉着漂浮的茶叶,露出碧绿的茶水,浅呷一口,盖上杯盖,放在面前的茶桌上。

孙虎臣坐在右侧首位,叶梦鼎坐在他下首。

荣王双手抱拳,向谢方叔一礼:“今日之事,想必左相已经知晓,事已至此,左相何以教我?”

“哎。”谢方叔摇头,很是惋惜:“千载难逢的良机,就如此错失了。”

荣王深以为然:“可不是嘛。我就不明白,姓魏的野种尸身送回去之前,我反复检查,明明死透了,他怎么又复生了?难道真有上天眷顾,神仙保佑?”

谢方叔也想不明白:“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该如何应对眼下之局。荣王啊,依谢某之见,你急躁了些,下手太早了点。”

荣王不赞同,咬牙切齿,恨意滔天:“官家都说出‘吾儿岂能痴傻’的话,这是他第一次明确了要过继姓魏的野种,我要是还不下手,还能有机会?”

这事缘起十日前,庆元府知府吴潜上书宋理宗,要求宋理宗过继魏关孙,立他为太子,免得太子之位虚悬,人心不安。

这遭到以左相谢方叔一帮子大臣的极力反对。

吴潜之兄吴渊和方甫这些支持魏关孙的大臣极力赞成。

双方在宋理宗面前,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最后,争急了眼,支持魏关孙的大臣发出灵魂拷问“魏公子如此机智之人不能过继,难道过继永嘉郡王乎?”

永嘉郡王,是赵孟启的封号。

宋理宗当场脸一黑,明确回应:“吾儿岂能痴傻?”

宋理宗虽然早就选中魏关孙为继承人,然而在过继一事上,总是模梭两可,不明确表态。这次,是宋理宗第一次清晰传递出要过继魏关孙的意思。

因而,荣王急了,设计把魏关孙骗到荣王府,溺死在瑶池圃里。

谢方叔微微颔首:“荣王的顾虑,谢某自是能理解。然,以谢谋观之,官家目今暂无过继的意思。”

荣王右手一摆,阻止他再说下去:“目今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还是想想接下来如何做才是正理。今日撕破了脸皮,以后就是你死我活了,不得不早做准备。”

“也对。”谢方叔微一沉吟:“以谢谋想来,明日朝议,会商议国朝第一难事,不如明日让魏关孙也参加。魏关孙年轻气盛,必然会有些不切实际的主张,正好为我所用。”

荣王不以为意:“左相,这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没甚用。”

魏关孙的对手是赵孟启这个残废加智障,只要他活着,宋理宗迟早会过继他,立他为太子,把皇位传给他。

唯一能阻止魏关孙过继的,就是宋理宗再生个儿子。然而,此事太难了,几乎不可能。

“不然。”谢方叔却不这么看:“此事大有可为。荣王,你想啊,魏关孙才多大?他提出的主张,必然不切实际,我们正好大肆宣扬,他将名声大损。”

荣王还是不赞同:“就算这样,也比孟启强。”

哪怕魏关孙声名扫地,臭不可闻,总比赵孟启这个双残废物强得多。

“不不不。”谢方叔坚持:“只要有了这些由头,我们就可以把魏关孙塑造成舛纣那样的暴君。此事,其实不难。舆情跟着笔杆子走,而笔杆子握在读书人手里,只要荣王大出金帛,诚心结交读书人,魏关孙就会成为舛纣那样的聪明人,然后错失皇位。”

“舛纣之君聪明过人,天下罕有,然而因此而亡国。”荣王眼前一亮,大是欢喜:“论才智,孟启无论如何也是比不了。若是把姓魏的野种塑造成舛纣那样的亡国之君,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右手大拇指一竖,赞不绝口:“既然孟启不能与姓魏的野种比聪明才智,那就把姓魏的野种朔造成舛纣那样的聪明人。还是左相高明!”

谢方叔左手捋着颏下漆黑的胡须,极是欢喜:“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