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恩将仇报
突然被点到了名字，许元低下的头抬了起来，眼神疑惑，甚至有泪水，仿佛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但要让我知道是谁，谋害长老，定他死罪！”
“哈哈哈，许族长有这份心就好。”
许长生注视着他。
“许族长，你知道清河镇上每年有多少人被活活饿死吗？”
乍闻消息，许元脸上是没有表情的，他愣愣的看着许长生，半晌，开了口。
“我知道，镇上每年都有人冷死饿死，可我没有办法，官府收的税太多了。
我知道大家没有银子，提出了以粮代税的方法，就想让更多人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他声音嘶哑说着。
演技不错。
收税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甚至，他就是幕后受益者之一。
故意这么说，还以为没人能揭穿他。
“许族长。”
许长生看着他，觉得这一刀该由自己捅出。
“许族长放心，我能让更多人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轰隆隆！
这一句话，如同导火线点燃了众人。
“许仙师，此话当真？”
“娘，娘！这个冬天我们能过去了。”
所有人目光齐聚他身，渴求的看着他。
他慷慨激昂道：“粮食就在这里！”
手指指向许家大宅院后。
许元耳边仿佛炸起惊雷，脸色瞬间煞白，褪去所有血色。
怔怔的看着许长生，这回声音是真的嘶哑了：“仙师，你……在说什么啊？”
许长生大声道：“我说粮食就在这里！”
不久，许长衣走了出来，带着七八袋稻米走了出来，味道有些发臭，已经有些腐烂了。
噔噔噔……许元额头像是被木棍敲了一下，一时站立不稳，踉跄后退，眼看就要仰面栽倒。
“爹！”
许腾大叫一声，上前扶住了许元，挽留住清河镇镇长最后一丝颜面。
“镇长，那不是俺的稻米吗？”
一个汉子爬上了台，看着稻米发问，风撩起他的发丝，吹红他的眼睛，让他看起不再像家中顶梁柱，更像是受到欺骗的可怜人。
许元多年借用官府收税名头，囤积大量粮食，导致有多少人饿死，冷死家中。
可即便粮食发了霉，他也不愿意拿出去分给大家。
好一个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此刻，许元再也抬不起头，就连解释的话语也张不开口。
许长生继续开口：“许镇长，杀人又当怎说？”
许元顿时来了精神，脸色猛的一僵，恶狠狠盯着许长生，杀人这个名头可大了更多。
“我没有，你可不要诬陷人！”
“哦？老许头是谁杀的？”
许元深吸一口气，“老许头是我家族长老，更是我义弟，你难不成想说是我杀了他？”
这时候许长生已经低下头了，所以没有看见他暗含着“闭嘴”意思的凶狠眼神。
他从腰间储物袋取出一个小瓶，打开瓶口，从中缓缓冒出一缕缕黑烟。
“有人知道是不是你杀的！”
最终化为一道人影，正是王芳！
见到王芳，人群瞬间乱了起来。
许长衣也谨慎了起来。
“七弟，这是？”
“四姐，不用动手，听听她怎么说的。”
“全都说出来，清河镇该变天了。”
许元眉眼一凝，正要说什么话，却忽然顿住，然后抬眸紧盯王芳。
“王芳说吧，今日我在这儿定为你讨得公道，若有谁敢阻拦，我便送他一程。”
话中的威胁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不过，他说这话可不是没有底气的，清河镇再大，那也只是凡人城镇。
虽说不能全部解决，但这些人真的有胆阻止？
王芳这才开口。
“乡亲们，凭什么我们四季劳作，好不容易来的收成，交给官府后还要交给他们。
一年下来一家人勉强度日，吃不起肉，就连野菜也是几顿才有一次。
每年冬天又要饿死冻死多少人，反观他们什么也不用做，只需坐在位置上，便能衣食无忧。”
“凭什么！”
她声嘶力竭的喊着，渴求得到一个公道。
台下的人面面相觑，但都没有说话，或者不敢说话，长期的压迫让他们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许元冷冷的看着王芳，眼神中满是怨毒。
许久后，他声音沙哑说道：“你们没有经历那个时代，不知粮食的珍贵！”
王芳只当可笑，她比任何人都更知道粮食珍贵，父亲抛弃，母亲劳累过度。
从小肩负起一个家庭，身上的重担不比任何人少。
“再狡辩也无用，就是你杀了老许头！”
“我死了以后就经常看见你们开会，总说谁谁谁要来复仇了，害怕，对吧？你的报应来了！”
王芳大笑着。
反观许元，脸色煞白，抬起手，指着王芳，缺乏血色的嘴唇，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王芳不管不顾：“他要来了！你的报应要来了！”
许元突然失态的咆哮起来，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浑身发抖，吼道：“他都死了六十多年了，不可能报仇，不可能，要……报仇，早就来了。”
许长生若有所思的观察着他。
“你为什么杀了老许头？”
此时许元已经有些癫狂，害怕的抱着脑袋，“不……不是我要杀他，是他违反了约定，昨晚他把那件事说给你了，对吧？”
抬起头，对上许长生的眼神，想得到对方认同的答案。
“昨晚，他什么也没有告诉我，只问了我鬼物怎么诞生的。”
这句话如同一根利剑，斩碎了许元最后的希望。
人群骚动了起来。
他们这才知道，许元真的杀了老许头，而且他们好像干了一件不可告人的事。
在如此震天动地的消息前，没有人能管理好自己的情绪，议论声瞬间炸开。
即便许元在场，也无法让他们安静下来。
“不……不对，你一定在骗我。”
许腾看着已经癫狂的父亲，不敢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反倒王芳看的倒是乐呵，亲眼见证害了自己一家的人，现在已经封了，好不快活。
“父亲他们说的是假的吧，你没杀人。”
“他说的是真的。”
话音未落，许长生侧身望去，身后大门，一道身影缓缓走出来，衣袍染血，手握长枪。
“他还有没说的，比如恩将仇报，杀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