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阿鸢,你是我的
沈鸢怕晏徽出口解释,便先一步出声。
“自然,四皇子,我与你已经说清楚了,往后,就没必要再做纠缠了。”
她躲在晏徽身后,冷声说出这近乎残忍的话。
沈鸢不看他,只留给萧誉一个发髻,鬓边珠钗还在轻轻摇晃。
萧誉隐在袖子中的手,握紧许多,指甲嵌入到掌心中,似乎都能闻到血的味道。
而被沈鸢拉来做挡箭牌的晏徽,却没有多说什么。
沈鸢心中有些紧张,毕竟晏徽从来都是,孑然一身,不会参与……
“沈二娘子,请。”
就在萧誉开口还要再说什么时,晏徽出声了。
这话一出,就连拉着晏徽衣袖的沈鸢都愣住了。
她面露几分感激,点头后,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有晏徽横在中间,萧誉没法儿去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鸢的身影消失在望江楼门口。
“晏大人,旁人的私事,还是少管的好。”
萧誉收回视线,看向晏徽,出声警告一句。
晏徽如今在内阁做事,性子一向清冷,同人更是疏离。
从未见他插手旁人的事情,可今天,他却破天荒的救了沈鸢。
晏徽微微抬眼,没有回萧誉的话,而是转过身去。
“她不喜欢四皇子,四皇子又何必纠缠?”
这话反倒是让萧誉听出几分莫名的讥讽。
一句话说完,晏徽已经抬步走下台阶。
其实他今日来望江楼,是有事同人相商。
只不过现在被沈鸢打断,而晏徽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看着他们离开,萧誉微微皱眉,而后深吸一口气。
阿鸢,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想和我撇清关系,想同我再无瓜葛。
但是我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将你抢走。
“你是我的。”
他低声呢喃一句,收拾好心情,面上又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
此时望江楼旁边的小巷中,沈鸢坐在马车上看着晏徽走出来。
“晏大人。”
她从车窗伸出手,对着晏徽挥了下。
晏徽步子一顿,扭头看向她。
姑娘对着他笑了下,用手语比了个谢谢你。
说完,她看了眼望江楼的门,颔首示意后,让车夫驾着马车离开。
晏徽看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远,眸中划过一抹异样。
“大人往常不是都不爱多管闲事吗?”
“你懂什么,大人这是铁树开花了。”
跟在晏徽身后的两个侍卫凌岳和凌霄小声的说着话。
两人是双胞胎,样貌长得很是相似,只是性子一个机灵,一个寡言少语罢了。
直到晏徽都上了马车,两人才反应过来,赶忙追上去。
“娘子,您就这般拒绝了四皇子,他会不会做什么啊?”
沈鸢的马车上,瑞桃有些担忧的问了句。
瑞桃和灵鹃是家生子,自幼就跟着沈鸢的。
当初沈鸢攻略萧誉时有多热烈,两人是清楚的。
可如今眼瞅着好事将近,沈鸢却一改常态,不喜欢萧誉了。
别说瑞桃和灵鹃看不明白,是个人都不懂。
沈鸢靠在马车上,露出一抹苦笑:“我只是,做了一场梦。”
对于萧誉,她是付出过真心的。
身为一个现代人,她甚至相信萧誉能够真的为她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为他,她想过,留在这里。
可少时的情意,也会随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磋磨,而发生改变。
沈鸢不能说萧誉不喜欢她了,只能说,真心得到的太过容易,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她可以将上一次的失败当做一场梦。
但受过的伤,却是真切发生过的,也忘不了的。
哪怕所有人都觉得是她玩弄了萧誉的感情,沈鸢也不会,再选择他了。
“那定然是四皇子对娘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娘子,不管发生什么,奴婢都支持你的决定。”
瑞桃和灵鹃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着沈鸢。
沈鸢笑着摸了摸两人的头。
不多时,马车在尚书府停下,沈鸢还未下马车,便听到门口有些嘈杂。
瑞桃率先一步下了马车,而后便是一声惊呼。
“你怎么在这里?”
“你这奴婢好生没礼,尚书府也是四娘子的家,四娘子凭什么不能回?”
这声音……是沈岚跟前儿的婢女青禾。
“瑞桃。”
灵鹃在前头踢开马车门,扶着沈鸢下了马车。
只见尚书府门口正站着一个娴雅的姑娘。
不同于沈鸢的明媚张扬,沈岚和她母亲一样,都是素雅的打扮。
一双眼眸看向人时,总是怯生生的,让人无端升起保护的欲望。
见到沈鸢,沈岚明显有些慌张,不过还是上前对沈鸢行礼。
“见过二姐姐。”
沈岚对沈鸢行了一个全礼,倒是让人挑不出错来。
沈鸢轻抬眼,看了沈岚一眼后便离开了。
比起同沈岚夹枪带棒的说话,沈鸢的藐视更让沈岚下不来台面。
身为嫡女,沈鸢自小就拥有最好的东西。
而她,在她面前,便是芸芸众生中,最不起眼的存在。
沈岚脸色一瞬煞白,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娘子……”
青禾上前扶住沈岚,有些不满道:“娘子为了不让主君难做,都在庄子上待了那么多年,二娘子怎么这般不能容人……”
“不许再说了。”
沈岚出声制止了青禾的话,她扭头看向沈鸢的背影,垂眸道:“我与她,总归是不同的。”
嫡庶便已经将两人的身份,就此分开了。
“好了,快搬东西进去吧,晚些还要去给父亲请安。”
青禾欲言又止,到底是没再说下去。
“娘子就是太良善了。”
说完话,青禾便去帮忙搬东西了。
沈鸢回了锦薇院,瑞桃一张脸都气的鼓起来。
“主君,主君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让她进府吗?昨个儿娘子才刚过了及笄,今日……”
瑞桃自己说着都要哭了,反倒是让沈鸢有些哭笑不得。
“我都没哭呢,你哭什么?”
“娘子……”
沈鸢无奈摇头,掏出帕子给瑞桃擦了擦眼泪。
“男人的话,本就不可信,更别提,他本就亏欠母亲。”
“他愿意让沈岚进府,那是他的事,只要不碍着我的眼,我就当不存在。”
反正母亲的嫁妆都在她手中握着。
想到这里,沈鸢的手不由得顿了下。
灵鹃看着沈鸢愣神的模样,出声问了句:“娘子?”
“灵鹃,你办事妥当,去拿着母亲的嫁妆单子到库房对一对。”
险些忘了,柳玉娘趁着她前两年身子不好,偷偷变卖了她不少东西。
这笔账,她还没跟她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