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能以精诚致魂魄
天师张道陵，字辅汉，沛国丰县人也。本太学书生，博采五经，晚乃叹曰：此无益于年命。遂学长生之道，得黄帝九鼎丹经，修炼于繁阳山，丹成服之，能坐在立亡，渐渐复少。后于万山石室中得隐书秘文及制命山岳众神之术……
——葛洪《神仙传》
张道陵避病疟于丘社之中，得咒鬼之术书，为之，遂解使鬼法。
——李膺《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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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王子仲躺在病床上，两腮消瘦深陷，眼睛呆滞无神，已是弥留之际。
他嘴唇嗫嚅，手指不安搓动，已是郑声错语，撮空理线之状。
（郑声：语言重复，时断时续，语声低弱模糊，多因久病脏气衰竭，心神散乱所致，属虚证，见于多种疾病的晚期、危重阶段。
循衣摸床，撮空理线：提示人体精气大伤，脏腑功能严重受损，机能衰竭。）
风星瞳悲伤的站在床侧。
现在王子仲长时间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浑浑噩噩，恍恍惚惚，即使偶尔清醒，对于旁人说的话也要过好久才能反应过来。
突然王子仲眼睛异常明亮，闪着异样的精光，就好似康复了一样。
他转头对着风正豪和风星瞳轻快地说道：“我生机已绝，不必徒费药物拖延时日。生死有命，能无疾而终，我已经很满足了。何况你们不是答应我了吗，我们过会儿，不是又能见面了吗？
“小星星，别哭啊！爷爷还能陪你好久呢。”
说罢，头一歪，溘然长逝。
夫人，不知我死后还能不能找到你，再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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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讣告
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宣告，我们敬爱的老师，中医临床家王子仲先生，于X月XX日在京安详离世，享年97岁。
先生毕生致力于中医临床……
遵先生遗愿，遗体无偿捐赠供医学研究与教学之用，以遗躯践行济世度人之理念……
先生丧事一切从简，不设治丧委员会，不办追悼仪式，谢绝花圈、挽联及礼金馈赠。
大医精诚，德启后进；金针济世，术耀杏林。谨此讣闻。
爱徒刘XX，胡兰兰……”
艾君看着邮箱里收到的传真，恍惚了一下。
“父亲，王子仲大师走了。”他走出来跟父亲说。
艾教授听了很不是滋味，不过也是在意料之中。
“你帮我买张机票，我去一趟。”
“父亲，王老生前吩咐不办追悼会和葬礼。”
艾教授闻言叹了口气，恨天涯相隔，不能早日与君相交。
王子仲比他大十几岁，而艾教授的老师们前些年也都辞世了，这些老人，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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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正豪父子在王子仲遗体前行礼。
“星瞳，你来吧！”风正豪对儿子说道。
风星瞳脸色沉重，紧张，又带着期待。
虽然风星瞳依旧不明白为什么爸爸逼着他和他的哥哥姐妹学习拘灵遣将，以至于爸爸跟大哥二姐的关系这么糟糕，但他至少现在明白，他的术可以回应自己重视之人的愿望。
风星瞳催动拘灵遣将，过了一会儿，王子仲充满执念或者说眷恋的灵魂从尸体上浮现，汇聚，凝实成型。
一老一少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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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蓉城下着小雨。
“老杨啊，放宽心，我觉得这就是命。人的命就是这样，你治得了他的病，改不了他的命。”
宿舍里，孙滔正在宽慰苏杨。
苏杨刚接了通电话，他爷爷的亲哥哥去世了。
造化弄人，明明听孙杨和几个伯伯姑姑的话把烟酒戒了好几年，却还是查出了肝癌，明明经过积极治疗已经明显好转，却突然横遭车祸。
苏杨一阵悲伤和烦躁，拍掉孙滔搭在他肩上的手，“我不信命！”
孙滔连忙道：“其实我也不信，谁说这命运是注定的！谁给定的？可这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我刚才那么说不也是为了你心情好受吗？”
“……谢谢。”
孙滔感觉这舍友变了，以前苏杨可是最孤僻的，朱峰都只是话少，这位是一点都不合群。
“节哀。”罗方说完没有留在屋里。
走到楼梯口，他被五班的一个朋友拦住。
“哎，罗方，要不要来我们宿舍看热闹？你那个舍友黄谁谁也在。”
“怎么了？”罗方疑惑。
“哈哈，你舍友跟我舍友还有几个人今晚上说要去找女鬼，致敬前辈宁采臣。结果几个人被吓得跑了回来。我看吓得不轻，连宿舍和人都不认识了，几个大男人跑进我们宿舍挤在两张床上抱在一起……”
“……”这又是整的哪一出？
罗方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去看看的好，这事听起来不像正常情况。
正常人会见鬼吗？
只能说正常情况下能见鬼的，要么不是正经人，要么不是正经“鬼”。
因为罗方太奶平日在乡下除了治小儿“惊吓失魂”，偶尔也会应乡亲的请求做些驱鬼的事，所以罗方后来了解异人常识的时候特意问了这些灵异学知识。
身体是魂魄的居舍和保护。那些神气衰弱、心理脆弱的人即使有肉身的养护，魂魄都极其敏感脆弱，比如苻坚兵败后在恐慌中变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脱离肉体的灵魂更是脆弱，弱小的灵魂即使不经受风吹日晒，也会因为缺少维系自己的锚点而渐渐消散。
鬼虽然也是灵魂的一种形态，但往往带着逝者生前的某种执念，而不能散去，留恋世间。
鬼魂大多没有智慧和思考能力，只能依照本能和执念行动，所以常常伤及无辜。
但是如果有传承的异人，可以供养鬼魂，甚至使用它们生前的能力，驱使他们战斗。
除了异人可以察觉到鬼魂身上的炁，那些天生对灵体敏感的普通人，和因为疾病、运势等性命状态很差的普通人也更容易被灵体盯上，有时也能看到鬼。
反之精神稳固，气血旺盛的普通人，外邪不能侵害，自然不会见鬼。
又或者是极为强大的灵体，他们扩散出的炁也能被普通人看到。
但其实，世上哪来那么多灵体呢？
虽然现代相比古时人口翻了几番，但是现在物质精神生活更好，唯物观念大大削弱了世人的鬼神观念，逝者因为怨念变成鬼魂的概率小太多了。
无论古今，装神弄鬼、自己吓自己和疾病才是大部分灵异事件的本质，真正是鬼神作祟的只占很小一部分……
罗方跟朋友走到他们宿舍，门口和屋里已经围了一大波人。
罗方看向挤在床上的几个大男人，只见他们身上散发着淡淡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