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下重生之反派宠妻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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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烬中玉

京都的雨,如泣如诉,丝丝缕缕地交织着这座古都的哀愁与秘密。祠堂在雨中静默,仿若一位垂暮的老者,守着往昔的记忆。那焦黑的木梁,在雨幕中影影绰绰,像张牙舞爪的鬼魅,诉说着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大火。

林清瑶身着素色罗裙,身姿纤细如柳,此刻正蹲在祠堂的废墟之中。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滑落,打湿了她的脸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的眼眸中透着坚韧与决绝,纤细的指尖轻轻拨开一片碎瓦。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仿佛在触碰着一段不可触碰的回忆。炭灰簌簌落下,露出半截焦黑的木匣。她的呼吸一滞,那是母亲生前装胭脂的螺钿匣子,曾经精致华美,匣身上的镶贝花纹细腻繁复,每一片贝壳都闪烁着温润的光泽,承载着母亲温婉的笑靥和对生活的热爱。如今,却已被大火烧得蜷曲变形,像是母亲临终前攥紧的手指,满是不甘与痛苦。

“小姐,当心烫着。”春桃撑着油纸伞,焦急地说道。她的面容清秀,眼神中满是对自家小姐的担忧。雨水顺着伞骨滑落,一滴一滴砸在灰烬里,溅起小小的水花。林清瑶恍若未闻,绣鞋深陷在湿灰之中,裙裾也沾满了泥浆,可她浑然不觉。她的心思全然沉浸在这片废墟之中,试图从这里寻回那些被大火吞噬的过往。

突然,她的指尖触到一块硬物。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手下动作愈发急切,扒开碎瓷,竟是半枚龙凤佩。玉佩的玉身被火舌舔舐得发烫,触手滚烫,仿佛带着那场大火的余温。裂口处,一抹猩红刺入她的眼帘,那是干涸的血渍,嵌在龙纹鳞片间,像一道陈年旧伤,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悲惨故事。

“少碰这些晦气东西!”一声怒喝从身后传来。林父身着官袍,身形高大,此刻满脸怒容,官靴重重地碾过碎瓦,发出清脆的声响,惊起几只栖息在废墟中的食腐乌鸦。它们扑腾着翅膀,在雨中盘旋,发出凄厉的叫声,为这破败的场景更添几分阴森。

林清瑶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不动声色地将玉佩藏进袖中。转身时,脚下踩到一支烧变形的金步摇。她的动作一僵,缓缓低下头,看着那支金步摇。那是及笄时母亲亲手插在她鬓边的,曾经精美绝伦,凤嘴里含着的东珠圆润饱满,散发着柔和的光泽,点缀着她青春的娇俏。如今,凤嘴已然扭曲,东珠已化作焦粉,簌簌落在脚边,如同她破碎的童年。

“父亲来得正好。”她碾着珍珠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几分悲愤,“昨夜火起时,西厢库房的守夜人竟全喝醉了,您说巧不巧?”林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他的官袍领口处,一道血痕格外刺眼,那是昨日被飞溅的瓦片划伤的。他的眼神有些闪躲,抬手欲掴,却被一道寒光格住手腕。

“林大人,本王的剑昨夜饮血未饱。”萧景宸一袭玄色长袍,身姿挺拔如松,剑眉星目,周身散发着冷峻的气息。他手持剑鞘,稳稳地挡住林父的手。雨水顺着剑鞘滑落,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他的眼神冰冷,犹如寒夜中的星辰,透着让人胆寒的威慑力。

雨幕中,马蹄声由远及近,哒哒作响。太子府的马车缓缓驶来,车轮轧过满地狼藉,发出沉闷的声响。车帘掀起一角,露出林清雪缠着纱布的脸。她的眼神怨毒,如同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脖颈间系着条殷红缎带,在素白衣领间刺目如伤口。

“姐姐好手段。”她嗓音嘶哑,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连生母遗物都烧得干净。”林清瑶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留下深深的痕迹。那缎带是她去年生辰时赠的,原是一对,承载着她对妹妹的情谊。另一条早被林清雪用来勒死了她的狸奴,如今想来,那是她第一次见识到这个妹妹的狠辣。此刻,缎带末端隐约露出青紫指痕,怕是新添的“赏赐”,不知又是哪个无辜之人遭了殃。

“二妹妹谬赞。”林清瑶突然伸出手,拽住缎带,动作干脆利落,将人扯到跟前,“比起你往参汤里添砒霜的手艺,我这点火的本事算什么?”林清雪踉跄跌倒,狼狈不堪。袖中滚出一个瓷瓶,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动。春桃眼疾手快,上前拾起,拔开塞子一嗅,脸色骤变,惊恐地说道:“是落胎药!”

萧景宸眼神一凛,剑锋瞬间贴上林清雪的咽喉。寒光闪烁,映照着他冷峻的面庞。太子却抚掌大笑,那笑声在雨中显得格外突兀,“七弟急什么?这药原是备给柔妃......”

寒光乍现,一道银光闪过。林清瑶的银簪擦过太子耳际,带着凌厉的气势,钉在马车立柱上。簪尾的红宝石裂成碎片,散落一地,在雨水中闪烁着黯淡的光芒。那是萧景宸送的第一件生辰礼,承载着他们之间的美好回忆,此刻碎玉映着他眼底的血色,宛如那年猎场上中箭濒死的幼鹿,满是伤痛与愤怒。

“殿下慎言。”林清瑶抚着微隆的小腹,指尖触到衣料下的硬物,那是半块烫手的玉佩,“柔妃娘娘若泉下有知,怕是要夜夜入梦,问您要那对双生胎的性命。”太子的笑意僵在脸上,如同被定格的画面。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强装镇定。

雨势忽疾,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下,打在地上,溅起高高的水花。林清雪突然发疯似的扑向火堆,动作疯狂而决绝,抓起一截焦木便往腹上捅。萧景宸反应迅速,抬脚踹开她。却见那焦木里竟藏着一柄匕首,寒刃闪烁着森冷的光,已割破她的袖口。

“小心!”林清瑶惊呼一声,毫不犹豫地推开萧景宸。左臂顿时传来剧痛,匕首划破衣袖,殷红的血珠溅在焦土上,竟泛起诡谲的幽蓝。萧景宸的瞳孔骤缩,这颜色他再熟悉不过,是北疆巫蛊用的噬心毒。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剑光如雪,在雨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林清雪的右臂应声而落,断肢在地上抽搐,指尖还勾着半截缎带,像是在诉说着她的不甘与疯狂。

“传太医!”萧景宸心急如焚,撕下衣襟扎紧林清瑶的伤口。却发现她正盯着太子的靴尖,眼神中透着探究与思索。金线蟒纹上沾着点胭脂,那是醉红楼特有的杜鹃红,色泽鲜艳,在雨中显得格外醒目。

林清瑶突然轻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嘲讽,“原来昨夜太子殿下是在万春阁过的夜。”她蘸着臂上的毒血,在断壁上画了朵扭曲的海棠,动作缓慢而诡异,“难怪今晨的金吾卫,身上都沾着脂粉香。”太子的脸色比雨中纸钱还白,他当然闻得出,那毒血遇雨散出的苦杏味,正是他安插在太医署的暗桩特制的毒。此刻,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自己的秘密正被一点点揭开。

萧景宸的剑尖已抵上他的心口,只要再往前一分,便能取他性命。却听林清瑶幽幽道:“殿下可知,您靴上这红胭脂......”她突然咳嗽起来,毒血顺着唇角滑落,滴在地上,“是用未足月的胎儿心头血调的?”太子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

马车轰然倾翻,溅起大片水花。林清雪在血泊中癫笑,笑声凄厉而疯狂,独臂指着太子:“他说能让我当皇后......哈哈......皇后......”笑声戛然而止,一枚金针刺入她的眉心。她的眼神瞬间空洞,身体缓缓倒下,结束了她罪恶而疯狂的一生。

林父瘫坐在碎瓦堆里,官帽滚落泥泞。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迷茫,忽然认出林清瑶手中的半块玉佩。二十年前那个雨夜,黑衣人送来的女婴襁褓里,就塞着这枚染血的龙凤佩。“你......你根本不是......”他的声音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父亲终于想起来了?”林清瑶将玉佩按在伤口,毒血竟被玉身缓缓吸收。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悲凉,一丝解脱,“那年您从乱葬岗抱回我时,母亲的指甲里......”她举起半枚断甲,缺口与玉佩裂痕严丝合缝,“还嵌着这玉上的金丝。”

暴雨如注,雨水倾盆而下,打在大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萧景宸抱起昏沉的林清瑶,动作轻柔却又带着焦急。剑尖掠过太子咽喉,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回去告诉皇后,柔妃的债,该还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雨中回荡。

马车驶过长安街时,车轮滚滚,溅起一片水花。林清瑶在剧痛中睁开眼。掌心的玉佩滚烫如烙铁,毒血渗入玉纹,渐渐显出一行小篆——“永寿十七年,柔妃敬赠”。她忽然想起系统曾说的“血脉共鸣”,将玉佩贴上小腹。胎动陡然剧烈,仿佛腹中的小生命感受到了什么。恍惚间,似有婴啼在耳畔响起,混着遥远的、温柔的哼唱声。那是柔妃的安魂曲,穿越时空,在她耳边轻轻奏响。

回府途中,马车在雨中缓缓前行。林清瑶的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腹中剧痛骤停,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太医被紧急召来,神色凝重地为她请脉。片刻后,太医面如死灰,颤抖着说道:“胎心......没了。”萧景宸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满是震惊与悲痛。他缓缓掀开锦被,只见林清瑶的小腹浮现血色龙纹,与心口凤凰图腾首尾相衔,散发着神秘而诡异的气息,似乎预示着这场纷争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