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又不是我带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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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也到尿不尽的年纪了啊

“女士,你找谁?”

找你们的头……

但是我的头叫窝呆在这里不要走动,因为他要上厕所!

夏洛特心里把卢恩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尽量装作好奇的样子,左右张望。

“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您让一让,不要挡了大使馆的大门。”

门卫和蔼地说道。

夏洛特尴尬一笑,下意识地便要想挪开脚步。

可是瞬间,她感受到了数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我在被监视了!

他们发现我了!

该死!

你这个才二十岁就尿不尽的男人,为什么还不回来!

夏洛特在心中再次痛骂起来。

而被她痛骂着的卢恩,依旧没有回来,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

弗朗西斯科·让·阿诺。

简称,阿诺。

阿诺是法兰丝国王骑士团的骑士,换个说法来说,就是布列塔尼直属于女皇的铁卫。

当然,他比普通骑士要特殊一点。

他是唯一一名在二十年前那场大覆灭后,还活着的间谍。并且一手创立了整个法兰丝驻布列塔尼的谍报组织。

如今阿诺就在位于法兰斯大使馆的地下一层,这个被军情六处称之为狼穴的地方。

但是他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坐在办公桌后,头发已然开始斑白的阿诺,看着身前堆叠如山的文件,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老师的教导,他始终不曾忘却。

“阿诺,你记着。真相就在情报中,掌握了足够多的情报,便能够获得真相。”

“不过有时候,真相与假象会同时出现在情报里,这就需要你反复考量思索,排除那个错误的答案了。”

脑海中回荡着老师的教导,阿诺自嘲着摇了摇头。

这些该死的情报,该看还是要看。

想到这,他抬手拿起了昨日的情报汇总来。

“前任帝国外相,不能直呼其名之人的左右手,张伯伦·威尔特的孙女,夏洛特正式叛逃,加入反布列塔尼组织。”

“军情六处出了大纰漏,居然没有安排后手监视人员。现在整个军情六处正发了疯一样地找她。”

“据可靠消息,接受她的组织叫‘食死徒’,该组织宣称其为‘吞噬死亡之徒’。”

食死徒?

这名字真难听。

让·阿诺揉了揉太阳穴,尽量不让自己讥讽地笑出声。

毕竟就像自己老师所说,布列塔尼什么都好,就是没有艺术细胞,是一群脑子里塞满了钢筋和水泥的工具人。

要不要跟食死徒接触下?给军情六处添点乱子?

让·阿诺手指愉快地在桌面上敲击着,思考着驻伦顿的人员构成。

最高战力只有自己这个序列二,要是惹急了怕是要遭。

但是……

忍不住啊!

而且当初自己的老师能够在卢恩眼皮子底下重新建立起组织,自己没道理连添点乱都做不到。

毕竟如今女皇已经有五年不曾露面了,说不定晋升失败,已经失控了呢。

管他呢,先做了再说。

只是从何处着手呢?

让·阿诺刚准备细细思考,眉头却是突然一皱。

他的前列腺造反了。

他四十岁了,已经到了前列腺造反的年纪。长时间办公,就是会导致这种突发情况。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他还特意在办公室里装了个小卫生间。

三个便池并排,只有一个坐便器的那种。

为了赶时间,让·阿诺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位于最里侧的便池旁。

片刻后,一道有气无力的抛物线,垂了下去。

让·阿诺低头看了眼,撇了撇嘴,为这不争气的前列腺,又往前走了两步。

“我心还没有老,你这老伙计却先不争气了。”

让·阿诺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卫生间外的盥洗盆里,竟然传来了一阵水声。

哗啦啦!

竟然是有人在洗手。

是谁溜进来了?

让·阿诺顿时呼吸一屏,便想要转身。只是他造反的前列腺这时候依旧不给力。

既没有像年轻时候那样,一下子憋回去。也没有像壮年时候,猛地喷完。

它还在滴!

滴滴答答!

吱呀!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卢恩甩了甩自己湿漉漉的手,慢悠悠地从铜制烟盒里掏出一枚卷烟,叼在了嘴上。

哗啦!

火柴凌空一划。

呛人的烟雾伴着尼古丁,大大咧咧地弥漫了开来。

与这一道的,还有卢恩那略带怜悯的声音。

“二十年不见,阿诺,你也到了尿不尽的年纪啊。”

“你究竟是谁!”

“那我问你,”卢恩笑了起来,“我是谁?”

阿诺一脸茫然。

看着阿诺茫然的脸,卢恩心中倒是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自己的学生维多利亚,不仅将自己的画像、文字抹去了,甚至还将自己存在于众人脑海中的印象抹去了。

他们知道自己,但已经再也认不出自己了。

做得很绝。

很好。

卢恩按下心中思绪,倒是先伸出手,指了指让·阿诺微微湿润的鞋尖。

“要不要先换双鞋?不然一会儿味道散出来,对你的形象不利。”

“五分钟。”

让·阿诺给出了个精确的时间。

————

五分钟后。

换好裤子和鞋子的让·阿诺,重新坐在了自己的天鹅绒靠背长椅上,凝视着正四处打量着的卢恩。

“装修得不错,看来你们最近的日子还过得去?”卢恩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原以为你们会被军情六处逼进下水道里呢。”

“年轻得过分,实力不明,但绝对强大。”让·阿诺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你应该是食死徒之一吧?”

“食死徒……”

卢恩轻声念着这从让·阿诺嘴里冒出的名字,一时间哑然失笑。

“看来我猜对了。”让·阿诺沉声说道,“怎么?被军情六处逼到绝境了,要来找我们施以援手了?”

卢恩长叹口气。

“阿诺,你说一个组织如果覆灭后,取什么名字好?”

什么!

听到这句话,让·阿诺猛地站了起来。

他不得不站起来。

因为这句话,他这辈子只听到过一次!

只有一次!

他下意识地重复起了自己当年说出的话。

那句蠢到极点,不像个正常人该说的话。

“那我问你……那我问你……”

“别紧张,我们只是要重建组织,又不是要冲进威斯敏特宫刺杀女皇。”

老师……

老师???

老师!

让·阿诺震惊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看着这个几乎年轻到几乎能够当自己儿子的人。

可是他明明说出了当年的话,说出了那句只有自己和老师知道的话。

“这就当做个只有我们彼此知道的暗号吧。”

卢恩继续说着。

让·阿诺顿觉天旋地转。

此时此刻,他仿佛已不再是年逾四旬,前列腺开始造反的弗朗西斯科·让·阿诺勋爵。

而是那个被老师救出来,一路毛手毛脚,却被老师称为精明小子的……

阿诺!

“老……”

让·阿诺刚想要开口,却顿时反应过来。

这不是他该说的话。

“是用组织的名字作为暗号吗?”

“你还真是个精明小子,阿诺。”卢恩笑着点点头,“这段对话你要永生不忘。”

“我会的,老师!”阿诺颤抖地回答着,“请老师告诉我,组织的新名字吧。”

“就叫晓吧。”卢恩缓缓回道,“初生的朝阳,总是代表着希望。”

“什么希望?”

“颠覆整个布列塔尼的希望。”

卢恩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年逾四旬的让·阿诺已然红了眼眶。

“别问我为什么现在是这幅样子,”卢恩立刻阻止了让·阿诺的话,“比起这个,有比这还重要的事。”

当然重要了!

组织当年建立后,老师立刻不辞而别,将一切荣誉都让与了自己。

原因只有一个。

他要找到那个希望,那个颠覆布列塔尼的希望!

而此时此刻,老师出现在自己面前,只代表着一件事……

“老师……”

“对,我找到了。”卢恩笑着点点头,“封印物0378—回响地图还在你这儿吧?”

“我藏起来了,保证谁都找不到。老师。”

“很好,去把门口的女孩领进来吧。”卢恩点了点头,“她就是坐标。”

“坐标……夏洛特?”让·阿诺眉头微蹙,下意识地怀疑起来,“她能够定位在哪里?”

“二十年前,”卢恩慢悠悠地说道,“那人带着女皇还都伦顿之夜,他应该有东西藏在了那里。”

“命定之死?”

“不知道,”卢恩笑着说道,“我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