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教廷
维萨切里站在沈渊的身边，惊讶的看着复苏过来的神之长子。
以及，他身边那位白发紫瞳的异端。
“真是...太神奇了。”
维萨切里难以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即便是身为大修士的他，也从未见过法力的这般运用。
那名白发紫瞳的异端...或者说，沈渊的医生，对沈渊这位神之长子的研究让维萨切里既兴奋又胆寒。
兴奋在于，他将获得全新的，有关契丹亚人的知识。
胆寒在于，他抓到一个不折不扣的异端疯子...甚至可能比这更可怕。
“这个名叫艾丽卡的医生...会成为下一个[僭越者]吗？”
必须把这种可能性扼杀在萌芽里。
相较于维萨切里的担心，他的老师，希波拉斯大贤者的态度则要缓和许多。
和专注于教廷事务的维萨切里不同，希波拉斯是一位纯粹的学者。
而今天，他终于拓宽了自己那即将僵化的知识边界。
“长子大人...我要向您请罪。”
希波拉斯单膝跪地，向沈渊说明，在刚才的手术时，他将用于诱导法力经络重建的引导法力从100%功率调整至30%的途中，险些三次造成了沈渊体内的法力过载。
沈渊明白了那三回差点烧死自己灵魂的闪光究竟从何而来。
“多亏了这位异端…艾丽卡小姐对您的研究，我们才能在最后关头重建您的法力回路，将您的灵魂妥善安置于您全新的身体之中。”
看来最后那道将自己拽出灵魂之海的蓝色锁链，是医生的手笔。
沈渊现在的身体接受了全面的超凡改造，心脏不再跳动，而是以更高效的涡轮结构来完成血液循环，肺部也变为了能抵抗毒气与邪秽污染的赐福肺叶，还有能消化无机物来获取能量的消化系统，强效代谢并储存了大剂量皮质醇激素的卵石肾脏。
“甚至您的血液，我们也更换为了全新的黄金圣血，其强大的氧气贮存能力配合您全新的呼吸循环模式，甚至能让您在水下呼吸。”
简直是变成了超人。
“至于您失去的右臂…生命教廷和启迪教廷的修士们正在加紧定制。”
“呃...我应该说谢谢？”
沈渊看向面前单膝跪地的希波拉斯。
“哦，不，长子大人，该说谢谢的是我们。”
“我们感恩您赐予的知识。”
希波拉斯口中的知识，除了对契丹亚人的治疗以外，还有医生的《沈渊研究笔记》。
这可能是全帝国第一份系统性阐述契丹亚人身体特点的笔记，光是对那让人惊讶的法力亲和性所做出的分析，就足以单独开辟一门学科。
随着沈渊的醒来，一切似乎又迎来了好的结局。
可医生的表情为什么充满苦涩？
“沈、沈渊…”
医生突然抱住面前的沈渊。
“我不后悔。”
“把她带下去。”
当着沈渊的面，在维萨切里的命令下，两名护教军上前，为医生带上手铐与脚镣。
“嗯？”
“你们要干什么？”
沈渊冲维萨切里质问道。
“将异端带走审判，长子大人。”
“您可能有所不知，艾丽卡小姐涉嫌禁忌实验，还盗窃教廷圣物。”
“而现在，她还越狱和袭击护教军...虽然加上这两项罪名，她的结局也不会有变化就是了。”
维萨切里平静的向沈渊阐述着医生的罪名。
“可没有医生的帮助，你们根本治不好我，不是吗？”
“没有她，我如果死在手术台上，你觉得契丹亚会怎么想？”
沈渊试图用自己的契丹亚身份向维萨切里施压。
“嗯，您说的对，长子大人。”
“出于对她高尚行为的褒奖，我们已经减轻了艾丽卡小姐的刑罚。”
“这才对嘛，功过相抵...”
沈渊正准备赞赏一下维萨切里的变通。
“对艾丽卡小姐的刑罚，我们由对她777刀凌迟后，让其活着接受火刑，改为了枪决后再焚烧她的尸体。”
“这是仁慈的死法，长子大人。”
维萨切里挥手，命令护教军将医生重新关回教堂下方的密牢。
“你们...！”
“身为契丹亚人，您应该最清楚这些异端有多么可恨。”
维萨切里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情绪。
可沈渊却切实的感受到，这家伙有多恨异端。
“是否要我提醒您，这些异端究竟对女神大人造成过怎样的伤害，以及他们是如何导致了神国的灭亡？”
维萨切里逼近沈渊，那张无血无泪的大理石面具后流露出巨大的怀疑。
“没有背叛小到可以忍受，长子大人。”
“异端就是异端，他们是必须从这个世界上清除的邪恶。”
“如果我命令你放人呢？”
沈渊开始有些心虚，他意识到，真正的契丹亚人估计都是狂信徒。
“这是原则问题，长子大人。”
“难道身为神之长子的您，要包庇异端？”
维萨切里的语气冰冷起来。
“如果您真的想要我们释放艾丽卡小姐，那就让契丹亚方面发函特赦她，教廷一定严格执行命令。”
“来自契丹亚的命令。”
维萨切里丢下这句话，和希波拉斯一起离开了手术室。
“这...”
再多说下去，不仅救不了医生，连带着自己的身份也要暴露。
难道要依靠武力将医生救出来吗？
沈渊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装备不知所踪。
“我的装备呢？”
沈渊问向身旁的护教军士兵。
“您的枪丢在荒野了，长子大人，其他的装备我们已经为您送到了您所居住的旅馆。”
得，现在连191都没有了。
这次的敌人可不是什么土匪，而是教廷的护教军。
沈渊打量着身旁的士兵，步枪，冲锋枪，爆炸物，长剑，盔甲....简直武装到牙齿。
如果所有护教军士兵都是这个装备水平，他就是有10条命都不够换。
更何况，自己刚刚接受了教廷的超凡改造...他们肯定有反制自己的办法。
“长子大人，斗争教廷，曼斯坦纳大修士求见。”
预料之外的客人。
“让他进来。”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血人被两名护教军拖进来，摆在沈渊的面前。
“迪马斯！”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自己的队友一个接一个出现意外？
“长子大人。”
曼斯坦纳向沈渊行礼。
“您的队友...这位迪马斯先生，伙同另一支名叫无光者的小队，试图从教廷的密牢中越狱。”
“护教军士兵完全是出于职责，才不得不使用暴力。”
“请您放心，他并没有死，只是昏迷。”
“我们对冒险者们的关押完全是出自原则考虑的…必须要观察他们是否被邪秽污染。”
“现在，我代表斗争教廷，向您请罪。”
曼斯坦纳的态度出乎意料的虔诚，和刚才的维萨切里形成鲜明对比。
“我理解你们。”
“为我的队友提供治疗，他们是为了救我才试图越狱的，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沈渊开始试着去模仿自己想象中的契丹亚人说话，真正的契丹亚人一定认为排除邪秽污染是最重要的事情。
否则，面前的大修士不会用这句话当借口。
现在的沈渊绝对不能暴露身份，自己和教廷的信息差还尚未抹平，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一旦教廷得到契丹亚方面的回复，那就全完了。
契丹亚这面虎皮已经快被自己扯破了。
似乎是看出面前之人的窘迫，曼斯坦纳挥手让站岗的护教军离开，只留下自己和沈渊两个人。
“长子大人。”
曼斯坦纳虔诚的跪地爬行到沈渊面前。
“我想和您…做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