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指引
我晚上回到了村里,距离镇上有几公里的路程,对于我来说几公里路只不过是平时训练时早上饭前操练的内容。这个年代的村镇不同于二十一世纪的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现在的车辆是及其稀有的,用电也是没有完全普及更不要说路灯了,太阳下了山,村里到镇上唯一的一条马路则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常人冬季没了农活,男人晚饭后的活动无非是听着收音机,聊着国家大事,女人们则是聊着谁家的孩子是捡来的、谁的老婆跟人跑了这种十里八村的八卦。
我与常人不同,我的眼睛特殊,在漆黑的夜晚视力好像在白天,白天更是惊人,一眼能望见几百米外墙上写的国外遍地是黄金的海报上的字。这种特殊的能力,我在军队的时就知道了。在夜间拉练时,作为突击手,直接在山里绕到对手后方打掉旗子取得演练的胜利,我是连长最王牌的宝贝。
回到家里的老房子,村里的房子多年无人居住,院子里的白雪覆盖在干枯的杂草上,月光的照耀下显出淡淡的粉色。房门的锁已经锈死,我便拿起砖头砸烂了锁头,屋子里与我几年前走的时候没有变化,只是多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我生了火,柴很难烧起来,生了很多白烟,多年未住人的房子热得很慢,我便带上了门打算出去走走。隐约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人,背对着我,身形与爷爷有几分相似,是我白天在十二号车厢见到的人,我没有害怕,在澳伊索的日子让我知道最可怕的是人而不是鬼,我便追了出去,他走得很快,与其说走不如说他飘得很快,我艰难地跟上,最后还是跟丢了他,我发觉已经来到了后山的矿山门口,老者好像是在暗示我什么,不同于村里其他地方,这里建设得很好,每隔着十米就有一盏路灯,路灯不是很亮,只能照见周围两米的地方,但这对于有夜视能力的我来说有没有都是一样的。
矿山的大门没有上锁,大门正对的是一座二层小楼,我走进楼,走廊里黄色的钨丝灯闪烁着,好像下一次闪烁后就会永久地熄灭,值班室里睡着村长的小舅子,我小心地走到二楼,二楼的走廊没有开灯,我透过窗户看到一个女人被锁在屋子里,她没有穿衣服,身上满是被打的伤痕,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我不敢想象这个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听到一楼传来了脚步声,我刚刚上楼时踩到了楼梯台阶上的防滑铁条发出了哒哒的声音吵醒了值班的人,村长的小舅子叫上了一起上夜班的人举着猎枪走上来,黑暗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屏障,在夜晚我不需要借助灯光,我从胸口的口袋上拿下在花旗国商人那里顺来的进口钢笔,拔下盖子反握在手上,二楼的走廊只有一个灯泡,随着吱吱声灯泡亮了起来,我躲在了二楼楼梯右面的角落里,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个人很谨慎,我看着枪管从墙的一侧露出来,我把笔帽扔出去打碎了灯泡,右手拿着钢笔插进了村长小舅子的喉咙里,顺势前滚翻到楼梯的左侧拐角,后面的人冲上来朝着楼梯右侧连打两枪,近距离的猎枪声震得我耳朵一阵蜂鸣,火光爆开在角落堆放注射器的铁桶上,老式猎枪威力不算大,但被这么近的距离喷上一枪就会失去行动能力,变成一只待宰的羔羊,我在澳伊索地下黑色产业混迹多年的经验让我赢了这次博弈,在背后我用剪刀手打晕了后面举枪的人的人(谁的背后谁后面的人),目测这个人身高一米八几,体重要有二百斤以上,这一下让他直接从楼梯滚了下去,这人是村长的儿子,村长小舅子正躺在地上贪婪地想呼吸空气,但这都是他的奢望了,他的喉结已经被用钢笔狠狠的刺了进去了,钢笔插进去的地方往外冒着黑红的血,他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我,眼神里满是对自己即将要死亡的惊恐,枪声惊动了周围几栋楼的人,我跑到一个房间,扒着窗台从二楼翻了下去,从这栋楼的后面绕到排水渠逃了出去,绕出后听到村长悲痛的哭声、凶狠的骂声,和几声枪响,估计这老头是在拿被买过来的外国人泄愤,可见这一家人的狠毒,我为了自保做的这些是替天行道。
我回到了家里,屋子里终于有了一点暖起来的意思,电灯线路已经年久失修,刚才的事情在澳伊索每天都会遇到,在我看来不算是一件让人心跳加速的事情,在澳伊索混迹的日子里,我感受到了人性的冷漠,就好像乔尔第一次登岛对土著人那样,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会为了一只鹦鹉痛下杀手,也会为了一块面包成为朋友,一切都是如此的荒唐。
村里的狗狂吠不止,我知道村长正在全村寻找凶手,现场留下的钢笔就是最好的的身份证明,村里近几年只有我一个人南下去闯荡,这钢笔上刻满了花旗文,估计很快就会找到我这里,老房子的位置不算偏僻,在村子西面靠近中间的位置,虽没有打开电灯,但烟囱里正冒着的炊烟会暴露我已回来,这房子已经快十年没人住了。
我裹上羊毛内胆的棉衣,抓住订在墙上的梯子,翻到了房梁后面爷爷存放贵重物品的小阁楼上,这个地方村里其他人家的房子是没有的,只有爷爷做了这个阁楼,这种建筑风格我只在澳伊索的房子里见到过,没钱的时候我翻到人家房子里,直接就到阁楼上借东西,阁楼上多是主人家一些贵重的物品,每家借上那么一两件也不会被发现,跑几家房子就会解决我几个月甚至一年开销,这里借的东西我本意是会还回去的,还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我就不确定了。村长一行人没有找到我,把家里东西砸了个遍,我感叹这个五十几岁的老头整天花天酒地,竟然这么有精力。我打开了阁楼上的箱子,里面有一块老怀表,上面刻着花旗文,是爷爷在澳伊索带回来的,我心里想着,林城我不会再回来了,把这块表拿走当作对林城的纪念吧,我下了阁楼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