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事

《暗恋无声》第三章心事

春天的校园里，樱花开了又谢。程潇涵发现骆雪开始频繁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却又总是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她会在他的课桌上留下一朵新鲜的栀子花，却从不署名；会在下雨天把伞悄悄放在他的教室门口，自己却淋着雨跑回教室；会在他的作业本里夹一张速写，画的是他打篮球时的背影。

程潇涵把这些小心收藏起来，像收集一整个春天的温柔。他开始在放学后留在教室，假装自习，其实是在等她经过走廊时投来的匆匆一瞥。

那天下午，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程潇涵站在教学楼的屋檐下，看着雨帘中模糊的校园。他正准备冒雨冲回宿舍，却看见骆雪抱着一摞画具从美术室跑出来。

“等一下！“他喊住她，撑开伞跑过去。

她站在原地，雨水打湿了她的刘海，贴在额头上。她的怀里紧紧抱着画具，像是怕它们淋湿。

“一起走吧。“他把伞往她那边倾斜。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钻进了伞下。两人并肩走在雨中，伞下的空间很小，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颜料味道。

“你经常去美术室？“他问。

“嗯，“她低头看着脚下的水洼，“在准备艺考。“

“艺考？“他有些惊讶，“你要考美术学院？“

“对，“她的声音很轻，“我想去中央美院。“

程潇涵感觉心里突然空了一块。中央美院在北方，而他已经确定要留在南方的大学。这意味着，他们即将走向不同的方向。

“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个？“他问。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他。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细密的声响。

“因为，“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怕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程潇涵感觉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她被雨水打湿的睫毛，突然很想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水珠。

“学长，“她轻声说，“你知道吗？我画过很多你的速写。你打篮球的样子，你看书的样子，你站在窗边发呆的样子...我都画过。“

他愣住了，感觉喉咙发紧。

“可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从来没有勇气把那些画给你看。因为我知道，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集。“

雨越下越大，打湿了她的肩膀。程潇涵把伞又往她那边倾斜了一些。

“骆雪，“他听见自己说，“平行线虽然不会相交，但可以一直并肩前行。“

她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泪光。

“我会去看你的画展，“他继续说，“会去北方看你画的雪。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一直保持联系。“

她咬着嘴唇，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程潇涵伸手擦去她的泪水，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所以，“他轻声说，“不要觉得来不及。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雨声中，他看见她露出了一个带着泪光的笑容。那一刻，程潇涵突然明白，有些感情，不需要说出口也能彼此懂得。就像春天的细雨，无声地滋润着每一寸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