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机械VS邪神
郑毅的意识在血色羊水中沉浮。
他能感觉到，身体被一层黏稠的血膜包裹，像未出生的生命结晶蜷缩在母体之中。
温热的液体从鼻腔、耳道、口腔灌入，带着腥甜与腐烂的气息，却让他感到诡异的安宁。
“要……被同化了……”
他的思维断断续续，仿佛被某种力量拉扯着，既无法清醒，也无法彻底昏迷。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在蠕动，肌肉在重组，骨骼在软化又硬化，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体内孕育。
而外界，仪式仍在继续。
最后一位祭品腹部高高隆起，皮肤近乎透明，隐约能看到里面生命结晶的轮廓。
神侍高举骨刀，刀刃在血色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第九位神圣之子！”
刀锋落下，祭品的腹部如熟透的果实般裂开。
生命结晶被取出，仍在蠕动，发出微弱的啼哭。
神侍虔诚地将它捧起，走向祭坛中央的“胎盘神像”。
“回归慈母的怀抱吧……”
生命结晶被放入黑洞之中。
瞬间，神像剧烈颤抖，血管膨胀，发出“咕噜咕噜”的吞咽声。
生命结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的黑红色液体从神像底部渗出，如活物般蔓延开来。
信徒们的吟诵声更加狂热——
“您的子民永不沉睡！”
“直至潮水淹没陆地！”
神侍高举双手，声音嘶哑而癫狂：“慈母的恩赐，降临吧！”
就在此时——
“轰！！！”
废弃仓库的大门被炸得粉碎，距离最近的十几个信徒当即被冲击波给冲到在地。
碎裂的木屑和石块激射而出，将十几个信徒的身体撕裂，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硝烟中，两道银灰色的身影如闪电般冲出！
机器狗！
这机器狗，正是李明等人带来的最大外援，也是他们此行的最大倚仗。
它们足有半人多高，外壳由特种合金打造，关节处覆盖着防腐蚀涂层，背部搭载着可切换的武器模块，眼部是猩红的扫描仪，不断锁定目标。
“目标锁定，麻醉弹发射。”
机械音冰冷地响起。
“咻咻咻——！”
数十枚麻醉弹从它们肩部的发射器射出，精准命中前排信徒。
混乱中，那些信徒还想反抗，却被麻醉弹击中，身体很快就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
李明等人是警察，在面对这些被蛊惑的邪神信徒时，他们并不能执行这群人的生死。
所以，最先使用的反而是麻醉弹，让这伙邪神信徒晕倒便可。
果不其然，在麻醉弹的作用下，一排排邪神信徒当即晕倒在地，没了任何反抗力量。
远处高台上，望着这一切的神侍眼中闪过一丝冷漠的光芒。
“区区人类，如何能挡得住吾神的降临！”
他快步来到胎盘神像前，视若珍宝的将手伸了进去，拢起一滩黑红色的血液。
低沉的吟唱声，从他的口中传来。
“我们将生命归还于您。”
“让生命结晶的啼哭化作您的低语。”
“让母亲的鲜血化作您的潮汐。”
“让他们的灵魂沉入您的怀抱。”
“让他们的血肉滋养您的梦境。”
“让他们的骨骼筑成您的神殿。”
“终有一日，我们也将沉入深渊。”
“回归您的子宫，回归您的怀抱。”
“不再有痛苦，不再有恐惧。”
“因万物终将归于深海。”
“因生命终将归于母亲。”
“因世界终将被您的浪潮吞没。”
伴随着吟唱声，神侍将手中的黑红色鲜血，猛地向祭坛下面撒去。
第一个被黑血溅到的信徒突然僵住。
他的黑袍下传来“咕叽咕叽”的蠕动声，腹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像吹气球般鼓起。
“啊……啊……！”
他发出非人的呻吟，双手抓挠着自己的肚子，皮肤被撑得近乎透明，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然后——
“噗嗤！”
腹部炸裂！
但不是鲜血四溅，而是十余根粗壮的“肠触手”从裂口处钻出，表面布满吸盘和婴儿嘴巴般的裂口，滴落着粘液。
他的头部也开始变形，下颌裂开，舌头拉长成鳗鱼般的触须，眼睛凸出，覆盖上一层乳白色的膜，像深海鱼类的眼睛。
“归……归……！”
他含糊不清地嘶吼着，朝最近的活物扑去。
而这只是开始。
黑血如瘟疫般在人群中扩散，一个接一个的信徒开始变异。
转眼间，上千名信徒化作了扭曲的深海怪物，嘶吼着、蠕动着，朝仓库门口的两只机器狗冲了上去。
通过机器狗的视野共享，他清晰地看到了敬神仪式现场的惨状，眼中出现一丝震撼之色。
“这、这特么是什么鬼东西！”
“邪神？”
“怪物！”
“怪不得，红雾局那几个家伙让我们轻易不要动手，看来他们绝对知道些什么！”
“噗噗噗！”
视频中，机器狗射出的麻醉弹，已经失去了效用。
那些信徒的皮肤已经异化成类似深海生物的黏液层，麻醉弹根本无法渗透！
“切换实弹！”
“咔嗒！”
机器狗的武器模块瞬间切换，背部升起两挺微型转轮机枪，枪管开始旋转预热。
“开火。”
“哒哒哒哒——！！！”
火蛇喷吐！
子弹撕裂空气，将冲在最前面的怪物打得血肉横飞。
一条肠触手被轰断，落在地上仍像活物般扭动；
一颗覆盖着鱼鳞的头颅炸开，脑浆中竟钻出几条透明的小触须；
一个腹部囊泡被击穿，里面的“生命结晶”发出尖啸，融化成一滩黑水……
机器狗如同两台冷酷的杀戮机器，交叉火力形成死亡封锁线，将潮水般的怪物暂时压制。
但信徒的数量太多了。
而且，它们还在进化。
一些怪物的体表开始分泌腐蚀性黏液，子弹打在上面竟被缓慢溶解；
另一些则学会了匍匐前进，避开火力网从侧面突袭。
更可怕的是，那些被击碎的残肢，竟然像独立生物一样爬行着，试图重组！
“该死……这些东西杀不死？！”
李明咬牙，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速操作。
“启动B模式，高温喷射。”
机器狗的腹部装甲打开，露出两排细密的喷口。
“轰——！”
炽白的火焰喷涌而出，瞬间将前方五米内的怪物烧成焦炭！
深海生物怕火。
这个判断是对的。
被火焰灼烧的怪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蜷缩着化为灰烬。
霎时间，整个港口上，都充满了子弹的轰鸣声、高温的炙烤声，以及大量怪物凄厉的惨叫声。
此时，远处的海边，启明星已经缓缓升起。
温润的阳光，洒在整座大海上。
哪怕海洋上都弥漫着浓郁如墨的红雾，但也抵挡不住初升的朝阳。
而就在此时，西方的天空中，三架黑影正在飞速的朝着石林镇的方向飞来。
直升机。
站在直升机舱口的少女，遥望着远处的小镇，脸色突然一变。
“队长，出事了。”
“那几个警察，好像已经和邪神信徒交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