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播种者协议

火星的沙暴在真空中寂静咆哮。

何耀的皮肤正在结晶化，正十二面体脱离后的胸口空洞里，某种发光的量子藤蔓正缓慢生长。他盯着中央控制台的程喜悦遗骸，突然笑了：“你们犯了个错误。“

“哦？“遗骸的机械手指敲击着王座扶手，“说来听听。“

“让两个程喜悦同时存在。“何耀的量子藤蔓突然刺入地面，“特别是当其中一个...“

活着的程喜悦突然从阴影中跃出，紫罗兰色眼眸亮得骇人：“...还记得怎么黑进自己的备份系统！“

她的手指插入遗骸的眼眶，二进制代码如鲜血般喷涌。整个火星基地开始剧烈震动，正二十面体的十二个顶点一个接一个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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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同步轨道·新秩序空间站**

徐诗文漂浮在主控舱，四周是三十七个正在糖浆中沸腾的克隆大脑。他的眼镜片上滚动着令人窒息的数据——太阳系外围出现了十二个正四面体飞行器，每个都有月球大小。

“苏茜，“他对着通讯器嘶吼，“你看到的火星锚点只是...“

“只是个分机。“苏茜的电磁体在火星轨道闪烁，“我刚黑进它们的导航系统，主控制端在...“

她的影像突然扭曲，变成了某种非人生物的全息投影——由纯粹几何光构成的正八面体生命。

“碳基样本FT-3369号。“它的声音像晶体风铃，“你们提前触发了丰收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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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喜悦在数据洪流中与自己对峙。

火星基地的主机内部是个无限复制的镜像迷宫，每个转角都站着不同年龄的自己。最小的那个只有五岁，正用蜡笔画着正十二面体；最年迈的满脸皱纹，机械义眼里跳动着征服星系的野心。

“你赢不了的。“克隆体们齐声说，“我们就是你。“

程喜悦突然扯开衬衫，露出胸口的量子玫瑰纹身——那是何耀在时间尽头给她的烙印：“错，我是升级版。“

纹身绽放出超新星般的强光，所有克隆体同时惨叫。在她们消散前的瞬间，程喜悦看到了可怕的真相——

每个实验星球最终都会诞生一个“程喜悦“。

而她们正在互相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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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耀的量子藤蔓已经覆盖半个火星基地。

这些发光的触须正贪婪地吸收正二十面体的能量，每吸收一个顶点，藤蔓上就会绽放出金属花朵。最诡异的是，花朵中心都长着微缩人脸——苏茜、徐诗文、唐飞，甚至还有武兆麟。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遗骸程喜悦的王座开始崩塌，“播种者档案里没有这种变异记录！“

何耀没有回答。他的声带已经量子化，此刻发出的声音直接震荡在时空结构上：

**“我们是宇宙的免疫系统。“**

火星的地表突然龟裂，露出埋藏更深的黑色正十二面体——比基地那个古老百万倍，表面刻着十二个早已灭绝文明的最后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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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系防线**

唐飞的十万个复制体在柯伊伯带组成人肉长城。他们手拉手漂浮在真空中，脖子上的正十二面体吊坠连接成璀璨光网。最前排的唐飞转头对通讯器说：

“告诉何耀，防火墙最多支撑...“

第一个正四面体飞船撞上光网。

没有爆炸，没有闪光，只是最朴素的物质重组——五千个唐飞复制体瞬间变成了等量的纯净水，在太空中凝结成巨大的冰晶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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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