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龙血蒸汽

灵晞的机械足踏碎枕木时，铁轨缝隙渗出的不是煤灰，而是粘稠的龙血。蒸汽列车「银色福音号」的残骸横亘在荒野上，车厢表面布满爪痕——那绝非自然生物能留下的创伤。

“混沌污染浓度79%，建议立即撤离。““墨痕“的警告被风笛声淹没，生锈的列车头突然喷出猩红蒸汽。灵晞的噬魂戟碎片在腰间震颤，她看见驾驶室里晃动的不是人影，而是祖龙怨魂凝聚的磷火。

“救...救救乘客...“金属摩擦声从三等车厢传来。灵晞的义眼穿透铁皮，看见数百具机械躯壳被蚀文锁链贯穿，它们的核心处理器里跳动着人类大脑。最深处包厢传来龙吟，玻璃窗上凝结的血珠拼出天机城星图。

突然，所有车厢门同时弹开。磷火化作利爪袭来时，灵晞嗅到了熟悉的血腥味——与三百年前天机城血鳞卫的腐臭如出一辙。

三等车厢的暗格里，灵晞找到了幸存的炼金术师。老者的机械义眼刻着逆五星，那是曾在蒸汽修道院壁画上出现的反抗军标记。

“他们在制造活体圣器。“老者咳出齿轮碎片，递上半张羊皮卷，“七大王国的新生儿，胸口都出现了龙纹胎记。“

羊皮卷上的蚀文突然活化，灵晞的翻译模块解析出恐怖真相：玄衣少年通过蒸汽管道传播龙血雾霾，受感染的孕妇会诞下祖龙容器。卷轴边缘的炼金公式，竟与墨昀实验室的手稿完全一致。

“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领。“灵晞的噬魂戟碎片割断追踪者的蚀文锁链，“这不是你们能抗衡的...“

爆炸声打断话语，车顶被整个掀开。月光下，青鸢的仿生体悬浮在半空，她手中的星尘权杖流淌着液态青铜：“好久不见，观测者小姐。“

青鸢仿生体的机械羽翼展开时，灵晞的神经协议突然紊乱。那些本该被封印的记忆喷涌而出：三百年前天机城血夜，青鸢自愿成为蚀文载体前最后的微笑。

“很痛苦吧？““青鸢“的权杖点地，蒸汽凝结成往生镜海投影，“他连你的记忆都要篡改。“

投影中浮现出灵晞从未见过的画面：墨昀抱着婴儿残躯跪在青铜棺前，青鸢的机械臂正将蚀文刺入自己太阳穴。真实的记忆与伪造的影像交织，灵晞的机械心脏突然过载。

“别信镜像！““墨痕“强行启动神经镇静剂，“她的核心代码被玄衣重写过！“

噬魂戟碎片突然组成完整形态，无涯的虚影从蒸汽中浮现。他徒手捏碎青鸢的权杖，液态青铜在空中凝结成字：「龙眠教堂·第七密室」。

“容器...即将觉醒...“虚影消散前，灵晞听见了无涯本体的声音。

龙眠教堂的地宫深处，灵晞找到了初代教皇的青铜棺。棺椁表面的星图与噬魂戟产生共振，露出下方幽蓝的培育舱。三百个婴儿悬浮在营养液中，胸口的龙纹正拼合成完整的祖龙图腾。

“这才是真正的圣器。““青鸢“的仿生体从阴影走出，机械手指轻抚培育舱，“用七万灵魂温养的完美容器。“

灵晞的星尘步枪对准主控台，却发现所有操作指令都需教皇血脉认证。羊皮卷突然自燃，老炼金术师的遗言在火中显现：「唯有观测者之血可破此局」。

噬魂戟刺入心脏的刹那，灵晞理解了墨昀最后的布局——她的机械躯壳里流淌的不仅是能量液，还有当年封存的混沌本源。培育舱在血雨中碎裂，婴儿们的哭嚎化作龙吟。

教堂穹顶轰然坍塌，蒸汽列车残骸组成的祖龙骨架冲天而起。玄衣少年站在龙首放声大笑：“感谢你为仪式献上最后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