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我自知她老毛病发作，没有多劝。毕竟我们俩的关系，不必我做到这个份上，她总要撞到南墙才会自己醒悟过来。

于是对于一直尽忠职守的彩蝶，我不语，只是一味实行拉拢策略。

彩蝶不是蠢人，从暗卫营里出来的女人，哪里是我那点小恩小惠可以打动的。

直到那一日我和死对头吵架，被她丢尽偏殿，撞见了匍匐在地上喘息的彩蝶。

我这才知道彩蝶身上被下了这样烈性的蛊毒。她没有自由，是皇帝手底下最听话的一枚普通棋子。

她在地上翻滚挣扎，指甲皆断，鲜血淋漓，没有丝毫身为人的尊严，喉咙里怪异的嘶叫声像一只畜生。

我知道属于我的机会终于出现了。

死对头和我配合得很好。

彩蝶一颗心逐渐向我们靠拢，死对头在宫里的地位得到了稳固，相应的那段时间里，贺庭方来我房里的次数也变多。

“我记得，你们俩的关系并不好，为何还会时常进宫？”

贺庭方在后院，本应夫妻和顺的房间内，清退了所有的婢女，像审问犯人一般审讯我。

我坐在下首的位置，不敢叫他真的发现彩蝶的事情，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小姐当年在苗疆庇护过我，我为小姐做事情，是我报答当年的恩情，等我报答完了，自然不会再和她联系。”

贺庭方摩挲着杯子，显然在思考我话中的真实性。

“你需注意分寸，不然，我不在乎换一个妻子。你知道的，我已经死了三任妻子。”

他在烛光里忽然咧开一个奇异的笑容，锋利雪白的牙齿泛着森森寒光。

我垂手作顺从模样。

贺庭方杀我，在这个父权夫权横行的时代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看似嚣张跋扈的贵妃娘娘，才是真的在乎人命的人。

死对头赵凤鸣前世是校园里的交际花。

她单亲家庭出生，非常渴望别人的爱。

我与她截然不同，我是最没有存在感的好好学生。

巧的是，我们住在同一栋楼里。

父母忙于工作，我忘带家中钥匙被锁在门外时，是楼上那个眉眼艳丽的小姑娘从紧闭的铁门栏杆里，打开了她家冰冷的锁。

“读书把人都读傻了，进来坐！”

她家几乎没什么值钱的家具，却收拾得很整洁。

“最起码要吃饱饭再去追求你想要的吧。万事吃饱肚子再说！”

她将一碗饭推到我面前。

“本小姐亲自做的。”

……

手绢上画了一幅画，只有我和死对头才能看得懂。

看来她也不想再过下去了。

皇帝的态度让她彻底明白，无论她得到多少宠爱和钱财，皇帝都不会让她真正接近权力。

等到她被软禁，没有一个人能帮她时，她才明白从始至终，我和她在这个朝代只有彼此是唯一知根知底的依靠。

或许是我今日听话的缘故，贺庭方罕见地没有背对着我睡去，他躺在我身边，静静地看着我。

“贵妃失势，陛下不会对她真的如何，但是你不一样。日后安分待在府里，我不会亏待你。”

剧烈运动后，我浑身懒洋洋地不想动弹分毫，胆子在黑夜里似乎也被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