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曹少钦
陆寒舟喉间泛起腥甜，两股真气如龙虎相争，在丹田掀起滔天骇浪。
他忽然想起地牢中卢忠施展山河气诀时，地脉之气流转如江河入海——或许师父正是以山河气诀真气调和阴阳？
想到这里，陆寒舟赶忙忍着剧痛，开始修行山河气诀。
这个从小就被他背的滚瓜烂熟的心法，修炼起来好在预料内毫无困难。
很快，一股山河气诀内力便在丹田内产生。
陆寒舟双手按地催动山河气诀，掌心竟渗出琥珀色光晕。
丹田剧痛中突然涌入第三股浑厚地气，原本厮杀的两股真气仿佛遇见天敌，竟齐齐调转矛头冲向新来的山河真气。
在不断的纠缠中，三色真气在气海穴形成漩涡，陆寒舟惊觉自己竟能如观掌纹般内视经脉。
太虚剑气化作银龙盘踞督脉，千红真气凝成血凤镇守任脉，而山河真气如玄龟伏于丹田——三才归元阵已成！
“原来师父传我太虚剑诀时，早料到会有今日...”
陆寒舟猛然睁眼，眸中闪过三色流光。
他挥掌拍向湖面，澄湖竟炸起三丈高的水柱。
水花还未落地，已被山河气诀凝成冰锥，又被太虚剑气削成漫天霜花。
一掌三股劲力，绝对可以让对手来不及应对，可谓是绝对的杀招。
就在此时，破空声突然自芦苇荡传来。
陆寒舟足尖轻点水面，山河气诀引动地脉，竟如游鱼般滑出十丈开外。
原先立足处的青石被九支透骨钉射成蜂窝——钉尾雕着西大乘教的火焰纹。
“小贼倒是机警。”
一个紫衫少女踏着芦苇飘然而至，腰间银铃随着莲步叮当作响。
她指尖还转着第十枚透骨钉，钉头泛着诡异的蓝光，“把南和尚交出来，本姑娘留你全尸。”
陆寒舟这才注意到少女眉心红莲印记与吕菩萨如出一辙，只是那莲花竟有七重花瓣。
西大乘教个个英雄，怎么就教出了这么个没有教养的女子？
正好拿她试试手！
于是陆寒舟故意冷笑：“西大乘教的余孽也敢放肆？你可知东厂曹督公的赤阳真气专克红莲业火？”
“找死！”少女娇叱一声，钉在地上的透骨钉化作九道蓝芒封死陆寒舟周身大穴。
她自己却鬼魅般闪到陆寒舟身后，玉掌翻起时竟浮现吕菩萨的千手法相！
陆寒舟不闪不避，丹田三色真气轰然爆发，仿照之前吕菩萨的苦海轮回阵对上了紫衫女子。
太虚剑气削碎透骨钉，千红真气抵住法相威压，山河气诀引动地脉突然塌陷——少女猝不及防坠入三丈深坑，又被翻涌的泥浆裹了一身，仿佛琥珀。
“你...你怎会我教苦海轮回阵？”少女在冰晶中艰难开口，突然看到陆寒舟颈间玉佩，“玄真老道的太虚玉佩？你是那个叛徒的弟子？！”
叛徒？自己体内的魔教千红一窟内力确实是源于这个玉佩，镇魔井的魔教绝学确实也是师父的字迹。
难道师父这个正道魁首之前是魔教中人？
陆寒舟剑指已抵住少女眉心：“说！我师父的秘密你知道多少？你们现在把师父关在何处？”
其实陆寒舟并不知道玄真道人现在在哪里，但是诈她一诈也没有什么坏处。
“想知道？“少女突然咬破舌尖，红莲业火从七窍喷涌而出，“先接我这招'红莲焚心'！”
业火触及陆寒舟皮肤的刹那，丹田玄龟突然张口吞噬。
少女惊骇发现自己的本命真火竟如泥牛入海，更可怕的是对方竟然没有任何吃力的样子，反而还更加精神了。
“阉党的吞阳功？没想到你相貌堂堂，竟然真是东厂阉人“少女哈哈大笑，但是眼中却有着无尽的仇恨。
坏了，装过头了，竟然被认成太监了。
这要是被传出去，自己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陆寒舟正想向紫衫女子解释，忽然看见一只虫子一直在自己周围徘徊。
于是陆寒舟剑指如电，太虚剑气将那飞虫钉在树干上。
那飞虫腹部竟刻着细小的“东厂”二字，虫翼花纹赫然是锦衣卫的飞鱼纹！
“东厂和锦衣卫什么时候合作如此密切了？他们不应该是一直敌对吗？”陆寒舟看着眼前的飞虫，十分不解。
就在此时，澄湖突然掀起惊涛骇浪。
九艘赤楼船破雾而来，船头站着十八名手持日月弯刀的红衣番子——正是东厂最精锐的“血滴子”！
为首船头，曹吉祥的干儿子曹少钦正在把玩一枚青铜罗盘，罗盘指针直指陆寒舟。
陆寒舟猛然睁眼，瞳孔中流转着青、赤、黄三色真气。
远处芦苇荡中弓弦轻响，十二支破甲箭裹挟寒光破空而来——是锦衣卫的追魂箭阵！
“来得好！”
陆寒舟长啸一声，太虚剑诀剑气自发流转，千红一窟的赤色真气在掌心凝成三尺血刃。最玄妙的是足下青砖，竟随山河气诀牵引拔地而起，化作土龙盘旋护体。
箭矢撞上土龙的刹那，陆寒舟突然福至心灵。
三股真气在膻中穴轰然相撞，竟在剧痛中形成某种微妙平衡——左手血刃劈出红莲业火，右手剑指牵引地脉之气，眉心隐隐浮现半透明的小剑虚影！
“地火铸剑！“
随着暴喝，土龙裹挟着业火冲天而起，十二支精钢箭矢竟在半空熔成铁水。藏在芦苇丛中的三名锦衣卫力士刚想后撤，脚下突然塌陷成流沙，炽热铁水如毒蛇般缠上双腿。
“说！诏狱水牢布防几何？“陆寒舟点住三名锦衣卫力士，以命相要。
被俘的锦衣卫小旗突然狞笑：“你不如问问身后...”
话音未落，湖面炸开十丈水幕。
八具青铜棺椁破水而出，棺盖上“钦天监镇魔”的朱砂符咒正在剥落。
陆寒舟的山河气诀突然疯狂示警，地脉中传来某种亘古存在的咀嚼声！
这是曹吉祥用九阳锁天强行唤醒的镇魔尸将！
陆寒舟逆势而上，三色真气在周身形成螺旋罡风。
当先一具青铜棺椁被他徒手掀开，露出里面头戴梁冠的古尸——那面容竟与寒山寺供奉的渡魔尊者一般无二！
“原来所谓镇魔井...”少年五指深深扣入古尸胸甲，山河气诀顺着鎏金纹路疯狂解析：“根本就是大明皇陵的陪葬坑！”
古尸突然睁眼，口中喷出黑雾却在触到三色罡风时冰雪消融。陆寒舟福至心灵，太虚剑意直刺古尸眉心玉枕穴——那里嵌着的，赫然是山河玉圭碎片！
可太虚剑意与古尸眉心相撞，竟然有金铁之声，古尸完好无损。
“魔教余孽，速速束手就擒。”曹少钦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