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殿前
“是祂的侍卫！有死侍在这附近释放了和我一样的言灵！我的蛇失控了！”曼施坦因惊呼。
“用声呐把它的位置找出来。”凯撒冷冷说道。
“声呐系统暂时失灵了。”大副在一旁解释，“恐怕在解决这只死侍之前无法正常使用。”
船上的空气骤然凝固，无法定位潜伏者的位置，再强大的火力都成了摆设，如果不能杀死这只死侍，那么接下来通过声呐定位龙王位置的计划也将成为空谈。
但并非完全无计可施。
凯撒突然扯开风衣纽扣，在众人反应过来前纵身跃入漆黑水面，无形的探测网在水中急速扩张，声波震颤的反馈通过言灵镰鼬尽数汇入他的耳膜。
言灵·镰鼬！
声音在液体中的传播速度远比在气体中的要快！领域内一切微小动静都被凯撒捕获，即使是死侍也无从遁逃！
片刻之后，他抓着湿漉漉的长发攀回甲板，指缝间缠绕的藻类下露出张青灰色的女性面孔。
不负学生会会长之名，凯撒毫无疑问用实力证明了他作为A级混血种的资格。
大副格雷森冲过来处理他腰间的撕裂伤，三道贯穿防水服的爪痕几乎剖开侧腹。
凯撒任由对方包扎，染血的狄克推多被随手抛在舱板上，刃口残留着非人类的组织液，没人询问水下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位贵公子挂彩的搏杀，其惨烈程度已不言而喻。
使用言灵毫无疑问的会双重消耗使用者的精神与体力，而在水下释放镰鼬的同时用狄克推多斩杀一头死侍更是难上加难。
但凯撒就是做到了。
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可怕的战绩表现，这种表现哪怕是与执行部精英相比也不遑多让，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在学院里作楚子航的对手！
“现在磁场恢复正常了吗？”凯撒接过大副毛巾擦拭掉额头上的冷汗，仿佛刚才只是去参加了场稍显粗鲁的泳池派对。
“恢复了，但是……”曼施坦因惊呼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结果。
“青铜城正在坍塌！”
时间倒回到欧阳雪莉被击杀之前，通讯失灵时期。
从枪口射出的子弹被泛着青铜色金属光泽的龙鳞表层弹开，诺诺面色苍白的看着几乎无视枪械伤害的死侍正在逼近自己。
“快跑，路明非，跑到外面去，现在时间还来得及，我会尽力拖住这只死侍，然后用炸弹炸毁这里！”
然而比企谷却主动挡在了诺诺身前。
童子切安纲出鞘。
这把仿做的炼金武器完全按照原版的规格模型一比一锻造，刀身长八十厘米，形似古刀，气机凛然。
“你是从什么地方……”
“我来破开他的防御，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师姐。”
不需要解释，明眼人都知道现在的场面没有解释的空余，就连这短暂的交流也是靠死侍对这股杀机的思考空出的时间。
考虑到自己实际只有一把刀的缘故，所以比企谷并没有学习富山雅史老师最为擅长的二天一流，而是选择了萨摩示现流。
以多变，轻捷，机动性强，动作简洁为特色的古流剑道。
没办法追求居合速杀，敌人的言灵是青铜御座，除了防御力的大幅度提升以外还有肉身的瞬间爆发，而安纲童子切的特性导致了这把刀只有在战斗中不断积累伤害才能提升威力。
黄金瞳与黄金瞳炽盛燃烧，精神力以飞快的速度消耗着逼迫肉身，强制性激发肾上腺素，以此来达成短暂的数值提升。
第一次冷兵器实战。
这可不是过家家啊比企谷，你为什么不逃跑呢，你本来就不是英雄。
你不是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不是主角吗？诺诺的死活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她连你的朋友都不是，而且你也不再欠什么人情了，已经通过生日礼物还掉了不是吗。
闭嘴。
我确实不是英雄，但也不愿就这样随意坐视他人死去。
步伐交错，安纲童子切在刀锋相撞的刹那迸溅出刺目火花。
比企谷极其勉强的招架住死侍林深的斩击，这不是人类与人类之间的剑斗，没办法依靠瞬间的杀机获取胜利。
敌人可以承受住很多次你的斩击，而你只要被敌人砍中一剑就会死。
精神力再一次燃烧，可比企谷已经不再拥有过去那样的优势区间了。
死侍可不会放水。
唯一庆幸的是对方的剑术技巧称不上精妙，也许是成为死侍之后，人类时期掌握的技术就会随着记忆一起被冲洗清除。
可尽管如此，凭借纯粹的数值，死侍也完全能压着比企谷打。
连续的枪响，诺诺与交战方拉开距离，努力的集中注意力寻找短暂空隙进行射击，干扰敌人的行动。
这完全与比企谷想的不一样，设想中通过自己灵巧的步伐身法不断躲避死侍攻击，同时连续在他身上制造伤口以确保激发武器特性，最后看准时机一击必杀。
可别说杀死对方了，现在连招架对方的攻势都已经是在把自己燃烧到极限。
一道又一道的剑痕撕裂比企谷的身体，鲜血已经染红了残破的衣裳。
尽管手臂发麻，身体有多处创伤，但比企谷仍然不敢有半分松懈，他头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死亡快要降临。
那种看见自己死期的感觉。
身体状态正在不断下滑，明明已经爆发到极限却仍然无法追平那大到令人绝望的差距，就只能看着自己的血条和体力一点一点往下掉，造成的攻击伤害一次比一次低。
没有被瞬间砍死完全是靠透支精神力来提高动态捕捉与身体反应，再将自己学来的步法发挥到极限完成的周旋。
而对方根本不需要预测你的攻势，他只要杀过来就好，你的一切布置就会因此而崩坏，不得不拿出全部力量来维持自己那脆弱到可怜的生命。
就在二人对招的时刻，死侍突然旋身横扫，比企谷勉强竖刀格挡的瞬间，坚硬如铁的膝盖重重顶在他胃部。
身体尚未落地，第二脚又踹中侧腰。他像破麻袋般撞上五米外的承重柱，鲜血混着脏器从口中呕吐而出。
骨头断了啊。
瘫坐在墙角的躯体已如漏气的皮囊，比企谷能清晰感受到生命力正从指尖飞速流逝，断裂的肋骨随着喘息刺入肺叶，每口呼吸都像在吞咽玻璃渣。
太强了……完全无法想象楚子航究竟是怎样击败这种级别的怪物的，如果是凯撒在这里的话战斗结果肯定会有不同吧。
诺诺再一次拦到比企谷身前挡住死侍去路，即使弹夹已经清空，可眼前这只死侍身上却仍然看不到一点伤口，只能勉强地看到几处在短时间内愈合了的刀伤疤痕。
诺诺的身体被一剑捅穿，然后被死侍像是对待垃圾一般的踹到一边。
没来由的，比企谷感到一阵愤怒，这是一种相当奇妙的情绪感受，他在感受到愤怒的同时又清楚的感觉到这股情绪并非是自己所拥有的。
意识在瞬间陷入昏迷，原本不可能动弹的比企谷忽然从地上站起，这一次的黄金瞳燃烧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明亮！
所有的伤势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金色眼眸的君王完全无视了猛然后退的死侍，只是一步一步走到诺诺身旁，低声对她说了三个字。
“不要死。”
死侍终于难以忍受这样的压力与漠视，吟唱再度展开，青铜御座将这具躯体的潜能发挥到极限，抵达龙类的肉身境界！
一瞬间的爆发，一瞬间的移动，那把造型狰狞的长剑就要立刻斩下金眸男人的头颅。
可是什么也没发生。
林深忽然发现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紧接着他看到自己的身体从空中跌落。
他看到死前有一抹极快的闪光。
示现流最高奥义，流派技艺研磨至极致的表现——
【云曜一闪】
原来是自己的脑袋在半空中被瞬间切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