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试一次
看方云起有些疑惑，陈念点开早就下载好的海娜教程视频：“视频里画的叫海娜，是我这次出去玩看见别人弄，生意还很好，才想叫你一起。”
“可……我不会画画，还有我这腿……”
方云起话还没说完，陈念就懂了他的未尽之意，这她早就考虑到了：“这都小事，我有三轮车，可以来接你，不会画也不要紧，我买了练习的东西，我教你，你从今天开始画，这不难，很快就能上手的。”
“任何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唯一的难题是你愿不愿意再努力一次？”
陈念带着鼓励，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轮椅里的人，她不是圣母，只是不想看着这么好的人活在泥潭里。
“嗯！”
方云起也看着对面的人，初见时觉得她多管闲事，现在却觉得她身上散发着光，说什么都让他爱听，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在他眼前划过，也不过短短十天，怎么变化如此之大。
以前上初中时，他也幻想过很多，想自己长大后的样子，想妈妈能多爱他一点，可那样的家庭，注定会拖着他下地狱，会让他痛苦，他努力过很多次，都以失败告终，唯一成功的的事情，也不过是帮跟他一样可怜的妈妈逃走，可代价却是，被打断的双腿和永不停止的殴打。
时间冲淡了一切情绪，以前以为永远想不通的事情，其实想通也在一瞬间，他的腿断了又怎样，不还是活着，妈妈能逃走，他也能逃走。
陈念用自己另一个手机号给方云起注册了微信和短视频，又耐心教学了一遍手机的日常用法后，就掏出准备好的海娜练习册递给了他。
“今天你先用手绘膏在这练习册上画，等画出手感以后，再上手画，我明天来检查，不会的问我或者用手机查，不许偷懒哦！”
交代完，陈念连忙骑着小电驴往家里赶，其实这练习册她买了两本，一本给方云起，一本自己练，她才不会让方云起那家伙看出自己也是新手上路呢。
深夜，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方云起趴在桌子上，在不太明亮的灯光里，眉头紧锁，晦暗的眸子隐在睫毛下，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画完的练习膜一张张摆在桌子上，已有十几张。
起初，尽管很小心，他却还是像帕金森一样，颜料画得一坨大一坨小，中间时不时还歪上几笔，整幅画下来，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图案，乍一看都刺眼。
后来他搜了几个短视频教程，跟着学了好久，掌握住技巧后，才再次上手画，果然，第二幅就好多了，尽管线条还是不流畅，但至少能看了。
颜料一直捏在他手里，方云起不敢使劲，也不敢太松，几幅过后，他的右手便有些抽筋。
他捂着手腕，窝在轮椅里，掏出手机，认真观察了起来。
手机是蓝色的，手机壳也是蓝色的，看来她很喜欢蓝色，手机相册里的照片没删，有好多照片，他大致翻了一下，大部分是美食，小部分是学校和自拍，看来她很喜欢吃。
方云起的嘴角莫名勾起，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趣事，他点开短视频，搜索海娜，继续刷着，没刷几个，他手指忽然停了下来，盯着一个视频看了好几遍。
vlog？
记录日常生活竟然有这么多人看，他点开此人主页，四百多万粉丝，主页挂着商务联系方式，下面是他的橱窗，跟买人数一百六十八万多，已售件数二百六十六万。
方云起连忙搜橱窗的作用，得知开橱窗的就类似老板，橱窗是超市，里面每一样东西老板都有佣金点，在里面买东西的人越多，老板就挣的越多。
方云起搜了vlog类型的视频，发现这样拍的人还不少，点开他们橱窗，卖出件数也都很多，根据普遍佣金点算，金额让方云起有些咂舌。
他看了眼自己的腿，又抬眼看着桌子上的练习册，上面的颜料还没干，他放下手机，拿起颜料，继续画了起来。
十几张画完，方云起收好工具和练习册，又一张张把画好的铺好，才推着轮椅去洗漱，都弄完后，他慢慢爬上床躺好，掏出手机，继续刷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好像想通了什么，又好像决定了什么，他慢慢放下手机，闭上眼，呼吸慢慢平稳，睡了过去。
今晚的月光很亮，正对着方云起的院子，经过照射，原本凹凸不平的院子和墙壁，仿佛裹上了一层丝绸。
今天是要出摊的日子了，陈念难得起了个大早，从家里储藏室，拖出摆摊买的推车，吭哧吭哧拼了起来。
陈念买的推车不大，底下是带滚轮的桌子，推车前挂着一块布，上面印着店铺的名字“清凉小站”，配合着蓝色的桌布和摆件，清凉感扑面而来。
陈念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自己的成果，自豪感油然而生，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拿出手机对着推车框框一顿拍。
“姐妹真牛，速速跪拜。”
陈念臭屁满满的把照片和消息发给原梦，知道她还没醒，直接收起手机，开始准备今天摆摊用的冰粉，她买了一百个印着城市名的盒子和袋子，配着里面粉白色的冰粉和配料，看起来特别好看。
配料煮完，冰粉搓完静置到冰箱后，陈念又去屋里拿着海娜工具，练习了起来，她有底子，上手很快，现在一般的小图都已经能画的不错了。
但这个水平出摊，她觉得不太行，想了想，她拿起摆在桌上的标价牌，在上面添了一句“新店酬宾，购买三十元以上的冰粉，免费画海娜图案！”
又画了一会，她收起东西，打开手机放着音乐，跟着节奏收拾下午要用的东西。
指纹锁声音响起，屋门被打开，陈舒拎着一兜水果走进来，后面跟着马龙和马若钰，李先珠换完鞋直接进了厨房。
洗完水果，李先珠端着盘子走到陈念身旁，用竹签扎出一片杨桃，喂给了陈念，看她嚼的脸颊鼓鼓囊囊，又给陈舒喂了一片。
“外婆，我的呢？”
马若钰抱着李先珠的大腿争宠，端的一脸撒娇相。李先珠摸了摸她的头，顺势弯腰喂了她一片。
等水果吃完，陈念赶在大家发问之前，打开冰箱，露出里面已经全部准备妥当的配料和冰粉：“当当当当，这是我一上午的成果，请尽情的夸赞我，不要吝啬你们的言语。”
随后又连忙跑到推车后，假模假样弯了下腰：“贵客们好，我是小店老板，牌子上写着小店的全部产品，请贵客们赏脸品尝。”
看陈念这样，屋里人都顺从配合，陈舒装模作样的点了起来：“给我来一个百香果西瓜冰粉，多放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