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6章 启程(第二轮第一天,跪求追读!!!!)
在萧恒话音落下的瞬间,整座精舍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凝固。
檐角铜铃的轻响、殿外竹叶的摩挲,乃至烛芯燃烧的细微噼啪声,似乎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沈炼的身形如遭雷殛般僵立原地,飞鱼服上的金线云纹在静止的烛火中泛着冷光。
他刀削般的面庞上,那双常年锐利的眼眸此刻竟显出几分涣散,瞳孔微微震颤着,倒映出案几上那盏将熄未熄的宫灯。
“啪嗒——”
一滴冷汗顺着他的下颌砸落在青砖地面,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位素来以铁血著称的锦衣卫千户,此刻扶在刀柄上的手竟在微微发抖,玄铁打造的绣春刀鞘与鎏金腰带相撞,发出细碎的金属哀鸣。
最终,他像被抽去全身筋骨般重重跌回坐椅。
檀木椅背上的螭龙雕饰硌得他后背生疼,却浑然不觉。
只是怔怔望着案几上那滩早已冷却的茶渍,看着水中扭曲的倒影一点点破碎。
这一瞬间,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刚刚眼前这个孩子轻描淡写点破的,很可能便是最残酷的真相。
原来所谓“迎奉法器”,不过是一场皇帝精心布置的钓局。
而眼前稚嫩的道童,正是他手中抛出的,最完美的鱼饵!!!
多年来,沈炼对这位九五之尊的脾性早已洞若观火。
他深知那看似慵懒的龙袍之下,藏着的是比毒蛇更阴鸷的心计。
锦衣卫这些年明里办的钦案、暗里造的杀孽,哪一桩不是浸透着这般环环相扣的帝王心术?
眼下这出请君入瓮的戏码,自然同样将对方的这种行事作风,彰显的淋漓尽致!
沈炼的目光再次缓缓看向萧恒,那双常年锐利的眼眸此刻却似蒙上了一层薄雾。
烛火在他眼底跳动,映照出复杂难明的情绪:
有对眼前孩童处境的忧虑,有对他此番行为的困惑,更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怜惜。
那模样,如同看着一只被迫卷入暴风雨的雏鸟。
萧恒抬头迎上这道目光,唇角却扬起一抹与年龄不符的淡然笑意。
很早的时候,他就已经从老道士那里听过太多宫里发生的事情:
那些暗流涌动的朝堂博弈,那些粉饰太平的锦绣华章下掩藏的森森白骨......
所以早在回宫的那一天,他便知道自己面对的将会是什么。
自然,早就对这一切做好了准备。
“沈叔,放心吧。”
小道士的声音轻若拂过竹叶的夜风,却带着超脱年岁的通透,
“这盘棋,我虽是被迫入局,却也未必就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所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沈炼闻言沉默良久,最终深深叹了口气。
“罢了。”
长叹一声过后,他缓缓起身,目光重新变得锐利,
“既然你已决定,那我定舍命配合。”
萧恒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谢沈叔。”
此番谈话,便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彻底画上了句号。
接下来,沈炼便详细与萧恒交代了与暗卫相关的各项事宜。
再三确认无误后,方起身离开。
临出门前,他脚步微顿,侧头低声道: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住性命才是第一要紧之事。”
尾音未落,沈炼的身影已如墨般晕散在浓稠的夜色里。
殿内,萧恒望着沈炼远去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窗外,翻滚的乌云如泼墨般吞噬着天光。
原本皎洁的月轮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只在云隙间漏下几缕挣扎的光痕。
...
...
时间继续流逝。
在后面的三天间隔时间里,
萧恒一直静静待在精舍,利用这段时间,将刚刚突破的境界彻底稳固,同时也完全熟练掌握了法袍的用法。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他颇为惊喜地发现,这法袍居然可以完全做到与他“心意相通”。
不仅可以随意改变大小,便是外观纹路,也可以随他心意变换。
或化作朴素青衫,或变作华贵锦袍,皆在一念之间。
如此一来,即便日常穿戴也无人能识破其真容,倒是的确省去了他不少麻烦。
这一路上有了这件宝贝傍身,萧恒心中自然也是踏实不少。
就这般,三天时间随之过去,转眼间,便来到了启程的那天。
这一日,天光未亮,萧恒便已整装完毕。
按照刘公公昨日交代,他踏着晨露来到皇城西门。
一辆玄色马车静静停驻在晨曦中,车辕上鎏金云纹在微光下若隐若现。
卫渊一袭银甲端坐驾车之位,见萧恒身影出现,当即利落地跃下车架。
铠甲相击之声清脆悦耳,他抱拳行礼时,肩甲上的虎头吞口泛着冷光。
“小道长来了。”
卫渊声音浑厚,眼角却带着几分熟稔的笑意,
“在下已备好车马,随时可以启程。”
“这一路上,有劳卫统领了。”
萧恒拱手还礼。
言罢,便径直上了马车。
掀开车帘,但见车内陈设颇为考究:
座上软垫以云锦为面,内置鹅绒;旁边小几上,紫砂茶具一应俱全,还备着几卷解闷的典籍。
最妙的是车壁暗格中竟设有冰鉴,丝丝凉意驱散了初夏的燥热。
萧恒指尖缠绕着流苏玉坠,不由轻笑。
现在的这位皇帝陛下在享乐用度上,倒是真真做到了“体贴入微”。
若此行真是寻常游历,乘着这般华盖香车,赏沿途山水,该是何等快意人生?
软垫如云,冰鉴生凉,便是最挑剔的世家公子也挑不出半分不是。
只可惜......
他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俯身钻进车厢的阴影里。
帘幕垂落的瞬间,将最后一丝天光也隔绝在外。
“驾——!”
卫渊一声清喝,手中马鞭在空中甩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鞭梢破空之声如裂帛般刺破晨雾。
四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同时昂首长嘶,铁蹄踏在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上,溅起点点火星。
沉重的车轮碾过历经千年风雨的石板,发出沉闷的辚辚声响。
车厢檐角悬挂的铜铃随着颠簸叮当作响,在薄雾中荡开一圈圈清越的声纹。
萧恒掀开车帘一角,晨光透过薄雾洒在他稚嫩的脸庞上。
远处,皇城的轮廓在朝阳中渐渐模糊,朱红的宫墙、鎏金的殿顶,都化作一抹朦胧的剪影,最终被车轮卷起的尘烟彻底吞没。
(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同期pk的书都吃智能推了,我才9万字。
是我上推荐太快了,还是咋....二轮本来就没啥流量。
那我岂不是必输无疑了......求追读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