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暗流之刃

雾隐之谷的夜晚静得让人不安，只有远处的水声像低语般回荡。塔林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手里攥着那块星辰之核，蓝光从指缝间漏出，映得他脸上一片幽冷。他试着回想过去几天发生的事，却像在雾里抓影子，抓不住一丝真实感。

艾瑞丝蹲在不远处，用一块磨石打磨她的长矛，火光在她脸上跳动。卡尔克靠着一棵树，啃着一块硬邦邦的面包，时不时灌一口酒壶里的烈酒。莉瑟拉站在石壁旁，手指轻抚着一块刻满符文的石头，低声念着什么，杖尖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别老盯着那玩意儿看，”卡尔克打破沉默，朝塔林扬了扬下巴，“瞧你那模样，像个丢了魂的羊倌。”

“我只是……不明白，”塔林低声道，“为什么是我？这东西为什么挑上我？”

莉瑟拉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星辰之核不是随便选人的，”她的声音轻得像风，“它感应到你体内的某种东西。也许是血脉，也许是命运。”

“血脉？”塔林皱眉，“我爹是庄稼汉，我娘是织布的，能有什么血脉？”

“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根，”艾瑞丝插话，矛尖在磨石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见过太多人，活了一辈子才发现自己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

塔林还想问什么，莉瑟拉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警觉。“安静。”她低声道，手中的木杖微微一颤。

众人立刻屏住呼吸。片刻后，一阵低沉的嗡鸣从峡谷上方传来，像无数翅膀拍打空气。艾瑞丝猛地站起，握紧长矛。“是暗蝠群，”她咬牙道，“影王的眼线。”

“见鬼，怎么找到这儿的？”卡尔克跳起来，拔出弯刀。

“可能是这东西，”莉瑟拉看向塔林手中的星辰之核，“它的力量太强，藏不住。”

嗡鸣声越来越近，峡谷顶部的雾气被搅动，露出数十个黑影——蝙蝠般的生物，翼展足有两米，眼珠红得像血，爪子上挂着弯曲的钩刺。它们盘旋了一会儿，突然俯冲而下，直扑塔林。

“散开！”艾瑞丝大喊，一矛刺向最前面的暗蝠，矛尖穿透它的胸膛，溅出一团黑血。卡尔克挥舞弯刀，砍下一只怪物的翅膀，大笑着骂道：“来啊，杂种，看爷爷剁了你们！”

塔林本能地往后退，手里的石头烫得像火。他不知该怎么办，只能看着莉瑟拉举起木杖，口中念出一串急促的咒语。一道光弧从杖尖射出，击中三只暗蝠，它们尖叫着坠地，化为灰烬。

但怪物太多，源源不断地从雾中涌出。一只暗蝠扑向塔林，利爪擦过他的肩膀，撕开一道血口。他痛得闷哼一声，跌坐在地，眼看另一只怪物的爪子就要抓向他的脸——

“够了！”塔林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举起星辰之核。蓝光骤然大盛，像一团炸开的火焰，照亮整个峡谷。暗蝠群发出刺耳的哀鸣，纷纷后退，像是被光烫伤。片刻后，它们尖叫着飞回雾中，消失无踪。

塔林喘着粗气，手中的石头渐渐冷却。他抬头，发现艾瑞丝、卡尔克和莉瑟拉都盯着他，眼神各异。

“你刚才那是……”莉瑟拉皱眉，似乎想说什么，又停住。

“小子，有你的！”卡尔克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背，差点把他拍倒。

艾瑞丝走过来，蹲下检查他的伤口。“看来你和那东西绑得比我们想的深，”她低声道，“这不是好事，但也不是坏事。”

“我们得走了，”莉瑟拉打断他们，“暗蝠会回去报信，影王很快就会派更强的追兵。”

“去哪儿？”塔林问，声音还有点抖。

“北边的灰岩山脉，”艾瑞丝站起身，“那儿有座古老的瞭望塔，据说藏着一块星辰之核。如果我们能抢在影王前头拿到，就多一分胜算。”

卡尔克灌了口酒，抹抹嘴。“那还等什么？走吧！”

塔林点点头，站起身。尽管肩膀还疼，他却感到一种奇怪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回头路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