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真的不是“空降兵”
“咔！非常好！”
摄影棚内，林远收剑而立，微微喘气，但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就在刚刚的第一场拍摄当中，他顺利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剑术动作，再次收获了满堂喝彩。
“好！”孔力大拍案而起，眼中满是惊喜，“林远，你这剑法哪学的？简直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秋山君本人！”
林远微微一笑，收剑入鞘：“小时候学过一些基础，主要还是刘师傅指导得好。”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武术指导刘柏成，眼中满是真诚的谢意。
刘柏成摆摆手，脸上却掩不住得意：“这小子天赋异禀，一点就通。我教过那么多演员，像他这样上手这么快的还真不多见。”
和光同尘，雨露均沾，花花轿子众人抬。
一个人吃独食，是吃不长久的。
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好吗？
场边围观的剧组人员窃窃私语，不少女群演双眼放光，互相推搡着想要更靠近一些。
林远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配上这一身古装扮相，活脱脱就是从武侠小说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天啊，他比张俊宁帅多了！”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群演小声惊呼。
“听说他是王霖老师推荐的，一上来就拿到这么重要的角色，运气真好。”另一个短发女孩羡慕地说。
“什么运气，人家有实力好吗？刚才那套剑法你演得出来？”马尾女孩立刻反驳。
林远耳尖地捕捉到这些议论，嘴角微微上扬。
他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轻轻擦拭额头的汗水。
重生带来的超强学习能力确实帮了大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不辜负这次机会，他私下里付出了多少努力。
“林远，休息十分钟，然后我们拍你和那扎的第一场对手戏。”副导演走过来通知他。
“好的。”林远点点头，目光扫过片场，突然注意到角落里一个身材高挑的男群演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那人长相也算俊朗，但眼神中的阴郁破坏了整体气质。
林远记得他，周烨，一个在横店混了三年的特约演员，据说也试镜过秋山君这个角色。
林远友好地点头致意，对方却冷哼一声，转身走开了。
“别理他。”古力那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递给他一瓶水，“周烨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演秋山君，张俊宁出事后，他以为机会终于来了，结果……”
“结果被我这个空降兵截胡了？”林远接过水瓶，拧开喝了一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古力那扎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随即掩饰性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戏服：“你知道就好。不过你确实比他合适，刚才的表演太惊艳了。”
林远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注意到周烨虽然走开了，但仍在不远处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自己。
那种眼神他太熟悉了——前世在商场上，每当他从竞争对手那里赢得重要项目时，对方高层脸上就是这种表情。
嫉妒，不甘，还有深深的无力感。
十分钟后。
“各部门准备！《择天记》第一场第二镜，开始！”
场记的打板声响起，林远迅速进入状态。
这场戏是秋山君与徐有容的初次相遇，两人在青云宗的后山比剑。
林远手持长剑，剑尖直指对面的古力那扎。
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画面。
“徐师妹，请。”林远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眼神却锐利如剑。
古力那扎饰演的徐有容微微颔首，随即剑光一闪，直取林远咽喉。
林远侧身避过，剑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两剑相击，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按照剧本，接下来是长达两分钟的剑舞。
林远和那扎你来我往，剑招华丽而不失力度，宛如一场精心编排的舞蹈。
林远的每个动作都精准到位，甚至比排练时更加流畅自然。
“咔！完美！”孔力大兴奋地喊道，“这条过了！林远，那扎，你们配合得太好了！”
林远收剑入鞘，向那扎点头致意：“你引导得很好。”
那扎脸颊微红，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场边传来一声嗤笑。
“切，装模作样。”周烨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不就是会耍两下剑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在周烨看来，不会耍剑又如何？
大不了找个替身就行了。
现在的娱乐圈，哪还有打戏自己上的，一个个娇贵着呢！
拿着千万片酬却频繁使用替身、拍戏时只念数字台词、甚至骑马戏都骑在人脖子上……诸如此类新闻层出不穷。
片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周烨身上。
他穿着普通弟子的戏服，站在群演队伍的最前排，脸上的不屑毫不掩饰。
孔力大皱起眉头，呵斥了一句：“周烨，注意你的言行！”
周烨撇撇嘴，却没有道歉的意思。
林远注意到他手中也拿着一把剑，剑柄已经被汗水浸湿，显然刚才一直在跟着比划。
林远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走向周烨，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伸出手：“我看你也很喜欢剑术，要不要切磋一下？”
周烨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林远会有此一举。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挺直腰板：“好啊，正合我意。”
工作人员迅速清出一块场地。
刘柏成有些担忧地看了林远一眼，后者回以一个安抚的微笑。
“点到为止。”刘柏成叮嘱道，递给两人训练用的安全剑。
周烨接过剑，迫不及待地摆出起手式。
林远则从容不迫地站定，剑尖微微下垂，是一个防守的姿态。
“开始！”
周烨率先发难，一记直刺直奔林远胸口。
他的动作迅猛有力，确实有些功底。
林远不慌不忙，侧身避过，剑锋轻轻一挑，化解了攻势。
三招过后，林远已经摸清了周烨的底细——有基础，但缺乏系统训练，招式之间衔接生硬。
更重要的是，周烨太急于证明自己，每一剑都用了全力，很快就气喘吁吁。
林远故意放慢节奏，给周烨展示的机会。
几个回合下来，周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意识到林远在让他，这比直接击败他更让人难堪。
“够了！”周烨突然大吼一声，一剑劈向林远面门，完全忘记了这是切磋。
林远迅速举剑格挡，两剑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周烨因用力过猛，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后退去。
他身后是堆放的器材箱，如果撞上去很可能会受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远一个箭步上前，左手稳稳扶住了周烨的后背。
“小心。”林远的声音平静而温和。
周烨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猛地推开林远的手：“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片场霎时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场比试不仅是剑术的较量，更是心态的比拼。
林远完胜。
林远收起剑，对周烨点点头：“你的基本功很扎实，只是太紧张了。放松一点会更好。”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烨的眼圈突然红了，他狠狠地将剑扔在地上，转身跑出了摄影棚。
“这……”孔力大尴尬地看着林远，“你别往心里去。”
林远失笑摇摇头：“不会。他很有天赋，只是需要时间。”他弯腰捡起周烨扔下的剑，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
这一幕被在场的所有人看在眼里。
那些原本对林远这个“空降兵”持怀疑态度的工作人员，此刻眼神中都多了几分敬佩。
古力那扎站在不远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张汉：为什么我会突然打了个喷嚏？那一定就是那扎在想我！
“好了，继续工作！”孔力大拍拍手，“林远，准备下一场戏。”
接下来的拍摄异常顺利。
林远的表现一次比一次好，甚至有几条是一遍过。
午休时分，他独自坐在角落里研读剧本，突然感觉有人站在面前。
抬头一看，是周烨。
他的眼睛还有些红肿，但表情已经平静了许多。
“给。”周烨递过一个纸杯，“我自己泡的茶……算是道歉。”
林远有些意外，接过闻了一下，一股清香的茶味扑面而来。
“谢谢。”他喝了一口，赞赏地点点头，“好茶。”
周烨局促地站着，半晌才憋出一句：“……对不起。我太幼稚了。”
林远不在意地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我能理解。如果换作是我，可能也会不甘心。”
“不，你不明白。”周烨摇摇头，“我嫉妒的不只是你拿到角色……而是你对待机会的态度。我看得出来，你真的很珍惜这次机会，每一场戏都全力以赴。”他苦笑了一下，“而我……我只是想红，想出名，从来没想过要成为一个好演员。”
周烨这番坦诚，倒是让林远对他刮目相看。
想了想，林远说道：“知道吗？我刚进组时，有人对我说过一句话——剑如人生，过刚易折。”
周烨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下午有场群戏，”林远突然道，“有个青云宗弟子的角色有两句台词，我觉得你挺合适的。要不要我跟导演推荐一下？”
周烨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我刚刚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林远笑了笑，阳光透过棚顶的缝隙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温暖的金边：“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在更高的地方再见。到那时，我希望我们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周烨的眼圈又红了，但这次他没有逃跑，而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远处，古力那扎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转身对助理说：“去帮我买两杯咖啡，一杯美式，一杯拿铁加双份糖。”
“给谁啊？”助理好奇地问。
那扎笑而不语，只是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林远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