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市交易

林毅在集市上转悠了一圈，好在口袋中还有一些钱币，购置了一副狐狸面具。另外，今天救治老汉的过程虽然并无出彩的地方，但就怕遇到有心人。想了想为了避人耳目，又买了一些酒水打进了存放系统山泉水的酒葫芦中。一切准备妥当后，他便马不停蹄地朝着城西的方向赶去。

蜀山城规模极为庞大，占地足有五万多亩，从城东赶到城西，即便快步疾行，也得耗费将近一个时辰。好在林毅已达青铜三阶，体力是常人的两倍，赶路倒也不算十分吃力。不多时，他便赶到了城西。

有光明的地方就必有黑暗。既有光明正大的买卖，自然也有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隐秘交易。而黑市，便是这样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所在。黑市，听起来神秘莫测，实际上里面的商品鱼龙混杂，真假难辨。在这里，大多是一群人拿着不知来历的物件兜售，至于其中的东西是真是假，全凭个人的眼力和运气。

很快，时间进入了夜间，今天晚上的乌云满天，浓稠的夜色悄然间便笼罩了整个蜀山城。林毅趁着夜色的掩护，匆匆朝着城西附近的一条巷道赶去。所谓的黑市，实则就是一块三不管的地带，隐匿于城西靠近城墙最边缘的角落。相传十几年前，这里曾爆发过一场仙神之间惨烈无比的战斗。据亲历者描述，那夜整晚喊杀声震天动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等战斗结束后，周边的百姓几乎死绝，街道上横七竖八地铺满尸体，鲜血汇聚成河，渗入泥土之中。自那以后，此地便沦为一片无人愿意过问的混乱之地，城主府也未曾安排人员过来管理和约束。渐渐的，这里完全遵循一套自成一体的规则，奉行的是弱肉强食的原则，这里赌场、妓院等场所应有尽有，堪称蜀山城最无序的混乱之地。一到夜晚，这里却摇身一变，成为全城最热闹的地方，夜夜灯火通明。这里的黑市与上古时代热闹的街道颇为相似，倒有几分现代城隍庙的感觉。不过，与正常集市截然不同的是，来这里的人大多会戴上形态各异的面具，或狰狞可怖，或神秘莫测，其中既有修士，也有凡人。毕竟，在此交易的物品大多来路不明，不是盗窃所得，就是抢劫而来，而这里的规矩便是从不追问物品的出处。

街道两侧的店铺挂满了霓虹灯笼，将整条路面都照得灯火通明。商贩们扯着嗓子叫卖自己的物品，吆喝声此起彼伏。周边店铺林立，店内物品琳琅满目，从号称能让人白日飞升的仙丹，到记载着神秘法术的仙籍，应有尽有，置身其中，仿若踏入一个奇幻莫测的异世界。

“绝顶仙道典籍，来自蜀山宗的仙门秘法——而且还是速成版，只需三年，保你荣登筑基期！”有个商贩举着一本破旧泛黄的书籍，卖力地吆喝着。可那书籍破破烂烂，边角磨损严重，书页也残缺不少，看着就像刚从某个积满灰尘的老房子桌脚下翻出来的。

“丹药，真正的顶好灵丹妙药！一枚下肚，无论大病小病，药到病除！”另一个商贩拿着一枚黑乎乎的丹丸，信誓旦旦地叫嚷。那丹丸黑得发亮，表面坑坑洼洼，简直像从身上刚搓下来的污垢，谁要是真吃了，说不定不仅病没治好，人反倒要一命呜呼了。

黑市面积并不大，一条几百余米长的街道上，此时挤满了各种商贩和走卒，嘈杂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卖的东西更是一个比一个离谱，从寻常的锤炼气血功法，到号称能让人一日成仙的无上仙经，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误入了某个荒诞不经的邪教集会现场。

林毅对街道上这些夸张的叫卖声充耳不闻，当然，更没有准备把血晶拿出来，像这些路边的商贩一样的叫卖。而是径直的走到街道中央的典当行区域。他此次前来黑市，目标十分明确，就是要尽快处理掉手中的几枚血晶，这是答应铁娃的事。他深深的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走进了一家名叫墨阁的典当行。为什么选择这家，林毅就是感觉这家店铺的名字比较好听。他感觉这家典当行的名字很有气质。来到柜台前，轻声问道：“掌柜的，在吗？”

“客官，有什么需要小店效劳的？免贵姓王。”一个身材肥胖、肚子高高隆起，年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脸上堆满了职业性的笑容，开口问道。

“王掌柜，您看看这个。”林毅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枚血晶，双手递到掌柜面前。王掌柜接过血晶，刚一入手，便像触电一般，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血晶这东西，对于平凡人家而言，几乎毫无用处，可对于修士来说，却是极为珍贵的修炼资源。而修士，在凡人眼中，那可是高高在上、超凡脱俗的存在，他们拥有移山填海、飞天遁地的神奇能力，令凡人敬畏不已。

“小兄弟，里面请。”王掌柜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神色变得极为凝重，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林枫带进了典当行内部的一间雅室。

林毅走进雅室，不禁四处打量起来。这是一个颇为宽敞的房间，房间内的陈设简洁大方，却又不失典雅。淡淡的灯光从头顶的琉璃灯罩中洒落，使得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柔和而又略显昏暗的氛围。房中摆放着一张宽大的茶桌，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茶具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幅水墨丹青，画中或是巍峨的山川，或是潺潺的溪流，或是悠然的飞鸟，为整个房间增添了几分雅致的气息。

“少侠，请坐。”王掌柜伸手示意林枫坐下。林毅顺着他的手势，在茶桌下侧的椅子上坐下。对自幼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林枫来说，这样的环境实在是太过陌生和奢华，他不禁感到有些局促，双手不自觉地在膝盖上摩挲着。

“小兄弟，你这东西从何而来，还有多少？”王掌柜眯起眼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林枫，开口问道。

“王掌柜，你这话问得是不是有些突兀了？”林毅心中一紧，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些许不悦之色。他心想，如果这血晶来路正常，自己又怎会来这鱼龙混杂的黑市？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失言了。”王掌柜察觉到林枫的情绪变化，连忙赔笑着道歉，“小兄弟，方便我验证一下吗？”

“没问题。”林枫虽然心中仍有些疑虑，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王掌柜的请求。

“小桌子，去把墨大家请来。”王掌柜对着门外喊道。

不多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位身着黑纱的女子缓缓走进房间。她身姿婀娜，衣摆绣着银线蝶纹，随着她的走动，蝶纹仿若活了过来，翩翩起舞。女子年纪约莫二十岁，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身后，柔顺地贴在她的背上。她的面容被一层薄薄的黑纱遮住，只露出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眼眸中透着清冷与神秘，宛如夜空中高悬的明月，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她每走一步，都轻盈得如同踏云而行，周身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那香气清幽淡雅，丝丝缕缕钻进林枫的鼻腔，令他心神为之一振。

“林毅哥哥，要小心这位姑娘。”突然，意念中的豆豆发出警告。“怎么了，豆豆？”林枫心中默默问到。“这位姑娘是位修士，起码筑基期。”豆豆的声音中带着急切和慌张。在洪荒大陆，从凡人到修士，主要有练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等阶段。矿场里的东爷便是炼气期大成，再往上林枫也不太清楚。而林毅的修炼体系与这个大陆格格不入，准确来说，他靠的不是修炼，而是系统。青铜 3阶的林枫，也顶多算个炼气期初阶。听到豆豆这句话，林毅心里十分慌乱，筑基期对他而言，简直是吹口气就能将自己灭掉的存在。他暗自懊恼自己太没经验、太过冒失，这么轻易就拿出了重宝。

“墨大家，看这个……”王掌柜小心翼翼地将那枚血晶递到墨大家面前，态度极为恭敬，仿佛眼前的女子是一尊高高在上的神明。

那姑娘轻轻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掌，将血晶稳稳托于掌心。一时间，周遭的空气似都被这奇异的血晶吸引，微微涌动起来。随着时间缓缓流逝，血晶内部的灵气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顺着姑娘的掌心，源源不断地融入她的身体。她紧闭双眸，睫毛微微颤动，脸上的神色从最初的期待，逐渐转为沉醉。不多时，她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抹明亮的光彩，随即朝王掌柜用力地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抑制不住的欣喜笑容，仿佛全身都被注入了全新的活力。

“小兄弟，怎么称呼呀？”姑娘笑意盈盈，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声音轻柔地向林枫问道。林枫微微一愣，随即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神色间带着几分腼腆，轻声答道：“我姓林。”一旁的林毅，此刻也是浑身不自在，双手不自觉地在衣角处来回摩挲，眼睛时不时偷瞄周围，那拘谨模样仿佛一只误入陌生领地的小鹿。墨隐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内心暗自发笑，凭借丰富的阅历，瞬间便猜测出这个大男孩肯定是第一次来到这鱼龙混杂的地方。

“林兄弟，叫我隐蝶便可。不知你手头持有多少货物，欲以何等价格出售？”墨隐蝶嗓音清脆悦耳，仿若山间潺潺的流泉，空灵之音袅袅不绝。“十枚金币一枚，现今尚余五枚。”林毅答道，他心中清楚，双方实力悬殊，倒不如坦诚相告，来得干脆。“我愿以十二枚金币一枚的价格收购，权当与林兄弟结交一番。日后林兄弟若再有货物，尽可送至我墨阁。”墨隐蝶笑意盈盈地说道。修仙之人，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修炼资源才是重中之重。虽说此次仅有六枚，但倘若能结交这位朋友，日后或许会有更多收获。她心中暗自思忖，蜀山城郊外便宜货有一处矿场，看到林毅的年纪就不难猜出这些血石是来自哪里，且她已然看出，林枫亦是修仙之人，只是心中有些好奇，为什么会独自来到黑市售卖血晶。

“不用，不用，我只要 10枚金币就好。”闻着墨隐蝶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林毅紧张地摆摆手道。林毅的理念就是做人做事规规矩矩，不占一分便宜，也不吃一丝亏。

“呀呀呀，林毅哥哥，你是不是被这小狐狸迷晕了？”豆豆尖叫道，“哪有人这样砍价的。”“气死豆豆了，不理你了。”豆豆从林毅的大脑中消失不见。

墨隐蝶瞬间愕然，这是她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在残酷的修行界实属罕见。修行界是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瞬间她对林毅高看了一眼。林毅从准备好的怀中依次将剩余 5枚血晶取了出来，墨隐蝶淡淡一笑，从林枫的动作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毫无城府的傻小子，能来到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交易，却一点没有防范意识的客人，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林毅其实是毫无办法，他也知道很危险，但这种大场合他也是第一次经历，好在自己有青铜三阶的实力，对付常人自信还能应付。可遇到筑基期，所幸还不如老实一点。

王掌柜在边上听得云里雾里，但不敢插嘴。墨隐蝶淡淡地看了王掌柜一眼，王掌柜马上领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数了 60枚金币出来，重新装进袋子里交给了林毅。

“交易愉快。”墨隐蝶站起身来，伸出右手，据说这是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礼节。林毅不知所措，尴尬地也伸出右手与墨隐蝶握在了一起，她的小手柔嫩微凉，让林毅不禁心猿意马。

“林兄弟，你是不是想出城？”“啊，你怎么知道？”林毅此时已经晕头转向，只怕别人卖了他，他还要谢谢别人。“从我这里直接出去吧，我安排人送你出去。”

“啊！”林毅一愣，“那谢过墨姑娘！”林毅赶紧应道，反正已经债多不愁了，这个时候别人说啥就是啥了。“小桌子，带这位林公子出去。”墨隐蝶安排道。

随后，林毅就被小桌子带着，稀里糊涂的穿过一道道走廊。典当行的内部环境优美，花鸟鱼虫应有尽有。来到墨阁的最后一个房间，林毅才知道原来墨阁如此之大，远非像街道外面的那栋门面房，展现的那样简单。小桌子带着林毅迅速的来到最底层一个房间，果然房间里隐蔽的一个角落掀开地板后，漏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当林毅平安无事从地下隧道出去的时候，才感慨，怪不得黑市建在靠城墙附近，原来是方便出行。他也不知墨阁是什么地方，那个墨隐蝶又是谁，回去的路上，脑海里还满是墨隐蝶那身穿黑纱的婀娜身姿。林毅没什么见识，等以后真的有机会见到筑基级的强者出手，相信他就不会有这么多胡乱的心思了。年轻无知，没有心计可能更是难能可贵的品质，反正现在的林毅就是个傻白甜的大男孩。

“墨大家，这么一大笔金子啊，我们是不是……”王掌柜压低声音，朝林枫离去的方向瞥了一眼，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脸上闪过一丝贪婪的神色。可话还没说完，便见墨大家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原本明亮的双眸中，此刻仿佛笼罩着一层寒霜。

“我们这里的规矩，你不懂么？你是想我的身份暴露吗？”墨大家声音冰冷，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王掌柜被这一声斥责吓得脸色苍白，连忙低下头，唯唯诺诺地应是，低头下的眼神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恨意。

“哼！同样的话，我只说最后一次”墨大家冷哼一声，那声音仿若一把利刃，划破了房间内紧张的气氛。她扭动着芊芊细腰，缓缓起身，拿起桌子上的血晶，长袖一挥，转身离去，宛如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