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万毒迷踪，剑意初绽
三个月后，灵霄仙门演武场。
楚羽手持木剑，剑尖直指三丈外的青铜鼎。鼎身刻着的二十八星宿图泛着微光，正是检验引气入体境界的“星斗测功鼎”。他深吸一口气，逆鳞灵根的力量如暗流在体内翻涌，随着剑诀运转，木剑表面竟隐隐浮现出赤金色纹路，宛如被烈日灼烧的钢铁。
“烈阳剑诀·初阳破！”
一声低喝，剑气脱鞘而出，在鼎身留下一道浅金色灼痕。测功鼎嗡鸣三声，星宿图上的“角宿”亮起，映得楚羽额间细汗发亮——这是他第一次用改良后的剑诀引动灵气，虽未完全破鼎，却已达到外门弟子中品剑诀入门的标准。
“好！”苏瑶躲在演武场石柱后，眼中泛起笑意。她手中的玉板上记着楚羽近百次测功的记录，此刻正用朱砂笔在“初阳破”三字旁画了个小太阳。自剑池事件后，她总会以“监督修炼”为名，悄悄观察楚羽的进度，甚至偷偷改良了三门低阶剑诀，用苏家独有的灵纹术为他化解灵气冲突。
“楚师弟，玄风长老有请。”
一名外门弟子匆匆赶来，打断了楚羽的沉思。他擦了擦木剑上的汗渍，跟着弟子走向主峰议事殿，心中隐隐期待——三日前他递交的“万毒林采药申请”终于有了回音。
议事殿内，玄风长老正与一位灰袍老者争执。后者腰间挂着七串骷髅头银铃，正是掌管灵草园的毒宗分支长老“毒夫子”。
“灵霄仙门何时轮到外门弟子插手内门灵草？”毒夫子的声音像生锈的锁链，“万毒林瘴气纵横，就连内门弟子都要结伴而行，他一个引气三层的小子，去了便是送死！”
玄风长老捋了捋胡须：“楚羽修炼逆鳞灵根，需以毒属性灵草调和体内狂暴灵气。你手中的‘赤焰毒莲’正是关键，若再拖下去，他的灵根恐有反噬之危。”
殿外，楚羽握紧了腰间的凝血丹药瓶。他知道玄风长老为了帮他争取采药资格，已与毒宗数次交锋。万毒林位于仙魔交界，不仅盛产珍稀灵草，更有魔族探子出没，但若能采到赤焰毒莲，他的《逆鳞决》便可突破第二层“鳞甲初现”。
“我愿与楚师弟同行。”苏瑶突然从偏殿走出，手中捧着苏家的“水灵玉碟”，“有此物护持，可辟万毒瘴气。况且此次采药也是我苏家接的门派任务，毒长老难道要阻拦分内之事？”
毒夫子脸色铁青，七串骷髅铃发出刺耳的响声。他早知苏瑶是苏家嫡系，不好硬驳，只得甩袖道：“七日之内若采不回赤焰毒莲，你们二人便去灵草园守三个月药田！”
三日后，万毒林入口。
楚羽望着眼前翻涌的紫黑色瘴气，手中木剑突然泛起热意——这是逆鳞灵根对危险的本能反应。苏瑶将水灵玉碟抛至空中，玉碟化作水幕笼罩二人，瘴气触碰到水幕便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赤焰毒莲生长在毒龙潭中央，周围有‘千足毒蜈’守护。”苏瑶递出两张符纸，“这是‘踏雾符’，可在瘴气中视物。记住，遇到毒蜈时不可用明火，它们的毒腺遇热会爆炸。”
二人在瘴气中穿行，脚下腐叶发出软烂的声响。忽然，楚羽耳尖一动，瞳孔骤缩——右侧三丈处的腐木后，有二十余双幽绿色眼睛正缓缓逼近。
“是毒蜈群！”苏瑶低声惊呼，玉碟水幕突然剧烈震荡，“它们绕过了水灵结界，定是有人在附近布置了引毒阵！”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数以千计的赤红色毒蜈如潮水般涌来。楚羽本能地挥剑斩落，木剑却在触碰到毒蜈的瞬间燃起火焰——竟是逆鳞灵根的狂暴灵气与毒蜈的寒毒发生了对冲！
“糟了！快退！”苏瑶拽住楚羽的手腕，踏雾符的光芒却在此时突然熄灭。黑暗中，毒蜈的嘶鸣声愈发逼近，楚羽甚至能感受到它们毒牙上的黏液滴落肩头。
“苏瑶，你先走！”楚羽猛地挣开她的手，将木剑插入地面，“我用《烈阳剑诀》拖住它们，你去找赤焰毒莲！”
“胡说！没有玉碟护持，你撑不过半盏茶——”苏瑶的话戛然而止，只见楚羽周身突然泛起血色鳞片虚影，逆鳞灵根的力量如火山喷发般炸开，竟将逼近的毒蜈震飞数丈。
“这是……《逆鳞决》第二层？！”苏瑶震惊地看着楚羽肩头浮现的半透明鳞甲，每一片都流转着赤金与幽蓝的光芒，正是烈阳剑意与逆鳞灵根融合的征兆。
楚羽没空解释，他感觉有岩浆在血管里奔涌，握剑的手已完全被鳞甲覆盖。毒蜈再次扑来时，他挥剑劈出，竟在虚空中斩出一道燃烧着的剑痕——那是比“初阳破”更凝练的剑气，带着逆鳞灵根特有的霸道，将整排毒蜈拦腰灼断。
“跟紧我！”楚羽反手拉住苏瑶的手腕，鳞甲覆盖的掌心传来异样的热度，却让苏瑶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二人在毒蜈群中左冲右突，楚羽每一次挥剑，都会在瘴气中撕开一条燃烧的通道，那些被剑气波及的毒蜈，竟化作毒雾反哺他的灵根。
“前面就是毒龙潭！”苏瑶指着前方泛着红光的水潭，中央的石台上，三朵赤焰毒莲正吞吐着毒雾，“小心，潭底有‘毒蛛龙’镇守！”
楚羽瞳孔骤缩，只见潭水突然翻涌，一只磨盘大小的蜘蛛破水而出，八只节肢上布满倒刺，每一根都滴着紫黑色毒液——正是万毒林最凶残的二阶妖兽毒蛛龙。
“苏瑶，用玉碟封锁潭水！”楚羽将苏瑶推上石台，自己则迎着毒蛛龙冲去。逆鳞鳞甲在阳光下愈发璀璨，他手中的木剑早已断裂，却徒手抓住了毒蛛龙的节肢，鳞甲与毒刺碰撞出刺耳的火花。
“给我开！”楚羽暴喝一声，逆鳞灵根的力量催动着残余的烈阳剑意，竟在毒蛛龙的外壳上烧出焦痕。毒蛛龙吃痛嘶吼，毒腺对准他的面门喷射毒液，却被楚羽肩头鳞甲弹开，毒液落地即燃，在潭边炸出一片火海。
苏瑶趁机摘下三朵赤焰毒莲，水灵玉碟化作水龙缠住毒蛛龙的节肢。楚羽瞅准时机，一拳轰在毒蛛龙的七寸，鳞甲覆盖的拳头竟直接穿透了它的外壳，赤金灵力顺着伤口爆发，将这头二阶妖兽炸成漫天毒雾。
“楚师弟！”苏瑶接住摇摇欲坠的楚羽，只见他肩头鳞甲正在片片崩裂，露出下面红肿的伤口——刚才的战斗中，他为了保护苏瑶，硬接了三道毒刺，逆鳞灵根的力量几乎透支。
楚羽勉强扯出笑容，看着苏瑶发间沾染的毒雾：“幸好你没事……赤焰毒莲拿到了？”
“笨蛋！”苏瑶突然别过脸去，指尖却轻轻为他擦拭脸上的毒血，“下次再这样不要命，我、我就再也不给你改剑诀了！”
暮色中，二人踏上归途。楚羽望着苏瑶手中的赤焰毒莲，忽然发现花瓣上有细小的冰裂纹——那是水灵玉碟与毒莲属性相冲留下的痕迹。他心中一动，忽然想起玉简上的小字：“逆鳞虽凶，却护主心诚。”
原来，真正的护主之心，从来都不是单方向的。
万毒林深处，一双布满鳞片的手正捏碎一块传讯玉符，符纸上“赤焰毒莲已得”的字迹渐渐被黑雾吞噬。暗处传来阴测测的笑声：“灵霄仙门的小崽子们，就让你们先尝尝甜头……待魔渊裂缝大开，这逆鳞灵根，终究是我夜煞大人的囊中之物。”
话音未落，黑影化作毒雾散去，只留下地面上一个扭曲的魔纹——正是三个月前血洗楚家的魔族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