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梦境，圣人之子！
对于外面的事情江帆丝毫不知。
事实上江帆做了个梦，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梦中，有一座宏伟的巨城。
东临碣石的沧溟海浪拍打着青灰色城墙，咸涩的海风裹挟着鸥鸟清唳掠过高耸的檐角，这座名为东来的巨城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有人一辈子就想来东来城看看，有人一出生就在东来城。
江帆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困在一个小小的身体中，能看到能听到外面的一切声音，却不能做任何的干扰。
刚出生那一天，身边站满了穿着儒衫的老头儿。
这些老头儿的脸一个个都像是刻刀刻出来的雕塑一样，江帆不喜欢这群人。
倒是其中一个小姐姐，虽然努力板着脸，但眼睛却是古灵精怪，江帆很是喜欢。
“从今以后，你便叫江理吧，讲理的理！”
婴儿的精神总是容易困倦的，江理也很是懂事儿。
除了吃饭睡觉外，每天就是听着江府内那朗朗读书声。
江理每天最大的乐趣大概就是被奶娘抱着，然后看那些学子闷头读书，痛苦的样子。
大抵是因为不哭不闹，那些个老家伙来看江理的次数变得越加多了起来。
江理并不喜欢。
日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江帆就像是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这一幕。
他能感觉到江理的情绪，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另一段人生。
小江理早慧，在江帆看来哪怕只有一岁，和正常人的智慧也没有什么区别。
整日里没心没肺的看着别人痛苦，那些讨厌的老学究一过来，要么就故意板着脸。
要么就尿他们一身，看着这些老学究各种情绪交杂的表情，小江理就格外的满足。
对于小江理来说都是顺手的事儿。
小江理异于常人，却也有自己的烦恼。
比如...除了出生那天外，就再也没见到自己的父亲。
父亲好像被人称为什么儒家圣人，是这个世上最有学问的人。
就是他太忙了，小江理宁愿父亲能暂时放下手中的事情来陪他一会儿，哪怕只是一小会儿。
当然，这话是万万不敢说的。
江理虽说年纪小，但天生早慧，不然也不会让那些老学究如此宝贝了。
江府极重规矩，从读书识字到言行举止几乎到了严苛的程度。
不过也不是没有关系好的。
一岁那年，小江理刚刚能走路，经常有个小姑娘过来。
有人在的时候，小姑娘一板一眼。
但身边没人的时候，总是会古灵精怪，小嘴一直巴拉巴拉。
少女名阿蛮，算是江理的表姐。
经常在江理耳边说让江理叫她阿姐。
对此，江理只是翻了翻白眼，愣是一句话没答应。
江理感觉那样很蠢！
而且也觉得少女很幼稚。
少女却是经常来找小江理逗弄，江理也没放在心上。
江府太无趣...多一个这样的玩伴，也好似多了几分生机。
阿姐几乎每天都来，经常会在江理耳边念叨一些儒家经典。
按照那些老学究的说法，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江理对那些学问并不感兴趣，枯燥乏味。
有些学问在江理看来更是狗屁不是。
每次想要指出这些学问上的漏洞，那些老学究一个个哭爹喊娘，好似要崩溃一样。
久而久之，江理也就懒得指出，学习也更加松散了。
不过哪怕不用心去学，出色的天分下让这些儒家经典只是听过一次，就好似刻在脑子里一般。
江理不在意，相较于这些他反倒更喜欢另一个环节。
“今天江明生，上早课迟到，受了十戒尺呢！”
“我大哥出门因为不小心碰到一位女子的手，不得不和人家成亲。
好嘛，我记得大哥有一位青梅竹马，我还一直一位她会成我嫂子呢~”
“今儿个有个小屁孩在玩蚂蚁，小江理你说你长大会不会喜欢玩蚂蚁？”
......
阿姐的嘴就像吐豆子一样，江理经常听得烦躁却并没有打断。
看在她天天来说些给自己解闷的东西，就勉为其难把她当朋友吧~
日复一日下，江理似乎已经习惯了阿姐的存在。
每日除了讲学之外的时间，阿姐说的那些奇闻趣事儿江理也慢慢觉得有趣。
江帆就像是旁观者一般看着这一幕幕，眼中闪过一抹向往。
他生活的世界。
虽然依旧有许多贫苦人士，但温饱问题早就已经解决了。
只是却并不意味着每个人的童年都能如此...无忧无虑。
事实上，他们这个年龄有相当一部分孩子，童年都算不上幸福。
父母之爱？
并非是说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只能说那个年代的父母辈，本质上并不懂什么叫‘爱孩子’。
大多都是一些道德上的绑架，无形中的pua~
或许他们的本心想法是好的，但却真让孩子感受不到多少爱意。
童年的回忆总是珍贵的，每次想起一些童年的事儿，就像海边捡到珍贵而漂亮的小贝壳。
和阿姐相处的时光就是江理童年时光中，最珍贵的小贝壳。
不过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江理也到了读书的年龄。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江帆才知道，这里的读书人似乎和自己认知当中的不一样。
读书人养一口浩然正气，言出法随，诗词歌赋皆可战场杀敌？！
在大虞只有开辟了文宫的读书人，才配称得上是读书人。
开启文宫需要靠着日积月累对学问的学习，每到适龄的学子都可以去江家祠堂领取一本入门书籍。
对于任何一个孩子来说，这都是一件关乎人生的大事儿。
江理的事情，更是整个江府的大事儿。
此时此刻，祠堂内齐聚一堂，所有人紧张的看着那站在最中间的小娃娃。
江理心思却完全没在在这偌大的仪式上，反而是四处打量着。
三天！
阿姐已经三天时间没有来找自己了！
“不来就不来！”
江理赌气是的嘟哝着。
哪怕心智早熟，最好朋友在最重要的日子没来，终究还是有些赌气是的心里。
下一刻，众人注目中，江理一把握住书籍。
刹那间，东来城内好似被人按住了暂停键。
天空中，无尽紫气落下，隐约间好似有诸子讲经声传来。
这一刻，紫气东来。
整个东来城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