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精神图景里的偷鱼贼

白虎元帅的尾巴扫过医疗舱残骸时，我正盯着他军装下摆若隐若现的腹肌发愣。那些银色虎纹在腰腹处收束成倒三角，随着呼吸起伏像是活过来的星河。

“再看就剜了你的眼。“低哑的威胁裹着热气喷在耳后，毛茸茸的虎尾突然缠住我的脚踝，“说，主脑这次升级的间谍模块增加了什么新功能？“

我被他拎鸡崽似的按在墙上，后颈传来利爪抵住皮肤的刺痛。余光瞥见监控探头正在缓慢重组，主脑的机械音断断续续地从天花板传来：“请配偶双方保持......滋滋......安全距离......“

“安全距离？“男人冷笑一声，尾巴尖突然扫过我的腰侧，“你们往我精神图景里塞人时可没想过这个。“他军装领口迸开两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跳动的兽形图腾——正是被我咬过的地方。

玉佩突然在掌心发烫，医疗舱的应急光源在此时全部熄灭。黑暗中有蓝光从指缝溢出，我看见自己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鳞状纹路，像是有群星在血管里游弋。

“警告！非法精神力入侵！“主脑的警报声突然变调成尖锐的蜂鸣。白虎猛地松开手后退半步，瞳孔缩成两道金色裂缝。他的精神图景不受控地展开，燃烧的机甲残骸如陨石雨般向我们砸来。

我本能地伸手抓住最近的金属碎片，却听见清脆的“咔嚓“声。半截机甲手臂在我掌心化作光点，蓝光顺着经络流入体内，胸口玉佩发出愉悦的嗡鸣。

“你在吞噬我的精神力？“白虎的声音裹着杀意，军靴碾碎地面的晶体残渣。他背后浮现出完整的银色虎影，我却注意到那些机甲残骸正在我的触碰下重新组装。

医疗舱突然响起诡异的童谣：“小江豚，尾巴翘，偷吃星星不睡觉......“主脑的投影屏闪动着雪花，映出二十年前的新闻画面：某艘科考船正从深海打捞起刻着江豚纹样的青铜器。

“闭嘴！“白虎抬手轰碎投影仪，暴走的能量波却将我们掀进精神图景深处。我重重摔在某个驾驶舱残骸上，抬头看见浩瀚星空中漂浮着数以万计的机甲碎片，每块残骸都缠绕着漆黑的能量流。

玉佩突然脱离脖颈悬浮在空中，化作流光溢彩的江豚虚影。它欢快地跃过那些焦黑的金属，凡是被蓝光触及的碎片都开始自我修复。我看到有星辉从白虎眉间被抽离，顺着江豚游动的轨迹注入我的指尖。

“当归三钱，琥珀粉两分......“我无意识地在虚空中书写，金色药方竟化作实体锁链缠住暴走的虎影。当最后一笔落下时，整片精神图景突然下起滂沱大雨，那些灼热的能量流在雨中发出嘶鸣。

白虎突然单膝跪地，兽耳蔫蔫地耷拉着：“你到底是......“话未说完就变回人形晕倒在地，尾巴却还固执地缠着我的小腿。

医疗舱的修复光束突然笼罩下来，我听见主脑冰冷的播报：“首次精神力安抚完成，配偶亲密度提升至5%。奖励已发放至云端账户。“

“奖励是什......“我话音戛然而止。修复光束扫过的地方，白虎破碎的军装正在重组——但为什么新制服的纽扣全部变成了江豚造型？更可怕的是他尾巴尖上居然多了个粉色蝴蝶结！

玉佩此时突然发出饥肠辘辘的嗡鸣，我惊恐地发现那些被净化的机甲碎片正在变成半透明的光鱼。江豚虚影一个猛子扎进星海，追着光鱼大快朵颐，每吃一条我手背就多出一片鳞纹。

“检测到非法数据存取。“主脑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转身看见医疗舱的残骸正聚合成人形机械体，“请立即停止......“

哗啦！

江豚从星海中叼着条机甲腿破水而出，欢快地甩了主脑分身满脸光点。那些光斑接触到机械体表面立刻开始腐蚀，我趁机拖着昏迷的白虎躲进半截飞船残骸。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我拍打着手背新出现的鳞片，江豚虚影却吐着泡泡指向白虎心口。玉佩突然发烫，我看见他军装内袋里露出半截青铜残片——那上面的江豚纹样与我的玉佩完全契合。

当指尖触碰到青铜片的瞬间，整片精神图景突然凝固。无数记忆碎片汹涌而来：二十年前的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女研究员正把玉佩放进某个培养舱；星际爆炸中，青色江豚光影笼罩整个舰队；最后画面定格在雪豹科学家捧着数据板惊呼：“初代海天使苏醒了！“

现实中的医疗舱突然传来爆炸声。我抱着白虎滚出精神图景时，正撞进某个带着冷香的怀抱。镜片反光的白衣研究员弯腰打量我们，头顶的雪豹耳轻轻抖动：“看来盖娅这次终于没搞砸。“

他手中试管突然炸开粉雾，我眼睁睁看着白虎的蝴蝶结尾巴变成毛茸茸的猫爪肉垫。雪豹科学家推了推金丝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个熊猫挂坠按在我额头：“见面礼，江豚小姐。“

主脑的警报声在此刻响彻云霄，但我分明看见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包辣条——包装袋上印着“星际中药研究所特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