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路遇淫贼
日渐东升。
剑宗，山门。
连月新背着包袱，少师剑挂在腰间，准备出发。
封不平叮嘱道：“新儿，此次下山，如非必要，尽量别暴露剑宗弟子的身份。”
“为啥？”连月新疑惑道：“我下山不就奔着扬名去的吗？”
“事以密成。”丛不弃好整以暇道：“你师父是担心万一让岳不群听到风声，提前有了防备，会影响咱们消灭气宗的计划。”
“明白了。”连月新点头道：“三师叔以前给我喂招的那些别派武功我都记着呢，用来对敌不成问题。”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近些年为了打探江湖动向，丛不弃下山比较勤，见识更多一些，时常会用其他门派的招式给连月新磨练剑法。
“切不可大意。”成不忧提醒道：“人在江湖，性命当先，打不过就跑，不丢人。”
连月新拍着胸膛保证道：“二师叔放心，我脸皮厚，最不怕的就是丢人。”
“大师兄，一路顺风。”程仲良带着师弟师妹们围了上来。
在他们依依不舍的目送下，连月新背对众人挥了挥手，潇洒而去。
山路崎岖。
连月新如履平地，足下轻点便能掠出数丈。
一袭青衫被风吹的猎猎作响，飘逸的身形仿佛乘风而起。
出于对飞行的向往，他在轻功这项也下过不少苦功。
最爱干的事情就是阴天起雾的时候，施展轻功在山里到处飞奔，享受那种腾云驾雾般的感觉。
来到山脚的镇子，连月新去铁匠铺改装少师剑。
考虑到这柄剑原主人现在的名字，他突发奇想，让铁匠花了一天的时间，根据他的描述，依照宝莲灯的模样，重新打造出了剑锷和剑首。
翌日。
连月新买了匹马，启程赶往福州。
岳可往，我亦可往。
他准备先消除《辟邪剑谱》的后患。
自拜入剑宗以来，这是他第二次出远门。
上次已经学会了骑马。
前两年，封不平三人专程带连月新去剿灭了一个恶名昭著的土匪窝。
目的是验证他这些年的修炼成果，顺便让他见见血，锻炼一下他的胆色。
毕竟行走江湖，杀人在所难免，这也算是入乡随俗了。
出门少，也就意味着路不熟。
数日后。
连月新走岔方向，错过了宿头。
沿途经过一座破旧的小庙，眼见天色已暮，他打算去里面将就一晚。
来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女人的怒喝：“淫贼，拿命来！”
“嗯？”连月新不由错愕，旋即拿起少师剑，脚踩马镫，飞身跃上围墙，悄然摸了过去。
淫贼，会是谁呢？
田伯光？云中鹤？还是欧阳克？
思忖间，连月新已来到庙中，藏在一间禅房屋顶。
下面的院子里，一男一女正在持剑激斗。
女的约莫二十八九岁，白衣飘飘，容貌秀丽。
此刻长剑在手，招招不离淫贼周身要害，急欲杀之而后快。
那淫贼并不是连月新猜想的任何一个。
他年纪很轻，只有十五六岁，眉目俊秀，活脱脱一个小白脸，亦然持剑在手，勉力抵挡女子的急攻，剑法轻巧灵动，繁杂多变，十分精妙。
“雪山剑法？你是雪山派弟子。”女子柳眉倒竖，厉声骂道：“威德先生一派武林宗师，没想到门下竟会有你这种无耻败类。”
连月新闻言一愣，若有所思，暗忖：‘这小子难道是石中玉？’
雪山剑法在江湖上也享誉盛名，他眼见女子大占上风，无需他出手相助，索性便按兵不动，专心向两人偷师。
这女人的剑法与雪山剑法各有千秋，招式变化灵巧，更有三分凌厉狠辣，杀气极重，隐约有几分像是峨眉派的武功路数。
叮叮铛铛……
伴随着锋刃交击声，连月新已经看遍七十二路雪山剑法，那淫贼的招式开始重复，让他不禁有些纳闷儿。
雪山派以剑法扬名，内功并无独到之秘。
这女人若真是峨眉弟子，以她的年轻应该和丁敏君同辈，怎地功力如此不济，近百招都没把这内力低微的小淫贼拿下？
正疑惑间，连月新忽见那女人身形一晃，剑招散乱，攻势迟缓。
淫贼趁机反攻，一剑劈得她连连后退，险些摔倒。
‘怕是中毒了。’连月新恍然大悟。
“呼~”石中玉松了口气，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他在凌霄城强奸阿绣未遂，连夜出逃，路上不断反省自己失败的原因，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决定日后改用迷奸，以保万全。
今天在此巧遇这女子，被其成熟风韵所吸引，忍不住色心大动，却没想到又是个硬茬子。
幸好之前下的迷烟并非毫无效果，不然铁定小命难保。
“别走啊，石中玉。”连月新一跃而下，挡住了淫贼的去路。
“你、你认识我？”石中玉大惊失色，急忙后退。
“还真是你。”连月新咋舌道：“啧～你可真给你爹娘黑白双剑长脸。”
“少管闲事。”石中玉见连月新跟他年纪相仿，想来武功不高，登时面露狠色，提剑直刺小腹。
咣当～
连月新随手转动少师剑格挡，石中玉右臂剧震，长剑应声落地。
来不及惊讶，石中玉又觉胸口一痛，已被封住穴道，动弹不得。
他连忙哀求道：“大哥饶命，求你看在我爹娘的面子上放我一条生路，来日我一定让他们好好报答你。”
连月新看向摇摇欲坠的女子：“姑娘，你还好吗？”
“区区迷烟，不足为虑。”女子摇了摇头，面露感激之色：“峨眉派贝锦仪，多谢少侠仗义出手。”
“原来是峨眉派的女侠，在下连月新，幸会。”
“连少侠，劳你稍候片刻。”迷烟毒性扩散，贝锦仪身体无力支撑，当即就地盘膝打坐，默运峨嵋九阳功逼毒。
刚才全靠这神功护体压制毒性，她才没被迷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须臾。
贝锦仪口中吐出一缕灰烟，长身而起，已然恢复如常，她冷眼看向石中玉，脸上杀气弥漫。
“别杀我。”石中玉吓得面无血色，抖如筛糠：“我爹娘是玄素庄黑白双剑，你敢动我一根汗毛，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哼，难道我峨眉派怕你玄素庄不成。”贝锦仪丝毫不为所动，举剑上前，狠狠往石中玉胸口刺去。
“有人。”连月新耳朵耸动，听到庙外有大批人马靠近的脚步声，空中还另有一道细微的衣袂破风声。
来人轻功不弱，是个高手！
“手下留情。”话声响起的同时，两道银芒随之电射而至，分取连月新和贝锦仪。
声音和暗器都是来自入口处的房顶。
连月新耳聪目明，及时闪躲开来。
贝锦仪反应稍慢，“喀”的一声，被击断了手中长剑，登时惊怒交加：“什么人？”
连月新低头看去，只见地上躺着两根银灿灿的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