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章 金钱至上
林南雅对着摄像头挑眉挥手,笑意纯良得近乎狡黠。不过两分钟,门锁“咔嗒”弹开。她拉开门,门外空无一人,两只猛兽却赫然挡道——藏獒龇着獠牙,德牧目光如炬,皆摆出戒备姿态。
林南雅紧盯藏獒与德牧,从包里抽出钢笔举高:“坐。”两兽盯着笔尖,几乎同时坐下。她轻笑:“没吃的,下次补上。”抬脚前行时,两狗只嗅了嗅她裤脚。客厅沙发上,穿白T灰裤的少年窝在软垫里低头玩手机,乱发遮不住眉眼精致,浑身透着和苏墨谦如出一辙的矜贵傲气。
林南雅笑意盈盈,目光直直锁住少年:“苏同学,这见面礼够特别,多谢你的‘热情款待’。”
话音刚落,苏睿晨眉头狠狠皱起,眼底浮起明显的不耐。林南雅却恍若未觉,语气轻快依旧:“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要是不想急着上课,聊聊家常增进了解也不错?”
苏睿晨抬眼,十二岁未变声的嗓音却刻意压低:“聘你来是教书的,不是闲扯。别以为钱这么好拿。”
林南雅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比了个大拇指:“哟!小小年纪就知道‘打工人’的苦,看来苏同学是‘人间清醒’啊!既然这么懂事儿,那还等啥?麻溜儿收拾收拾,咱这就开启‘知识付费’模式!”
苏睿晨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没想到自己反被将了一军。但他偏不示弱,干脆往沙发上一瘫,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得飞起,活像把林南雅当成了空气,一副“看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拽样。
林南雅哼着小曲晃到窗边,猛地一扯窗帘,“哗啦”声惊得空气都颤了颤。刺目的阳光劈头盖脸砸进来,晃得她下意识眯起眼。等适应过来,她干脆利落地将剩余窗帘全拽开,瞬间让整个房间亮得能照出人影,活像给赖皮少年开了盏“聚光灯”。
阳光刺得屏幕发白,苏睿晨猛地抬头,怒目圆睁:“谁准你动窗帘的?!”
逆光中,林南雅周身裹着层毛茸茸的光晕,看不清神色,却听得她带着笑意慢悠悠开口:“小同学,这么暗玩手机,小心变成‘四眼仔’哦。”
苏睿晨黑着脸把手机一甩:“少多管闲事,立刻拉上!”
“这可不行。”林南雅单手撑着窗台,歪头看他,“求我帮忙,倒还能商量;拿命令压人——抱歉,本老师可不接这茬儿。”
苏睿晨猛地抬头,目光如刺般射向林南雅。一个迎光,眼底怒意翻涌;一个背光,藏在阴影里的神色深不可测。
苏睿晨仰起下巴,眼底尽是少年人的桀骜:“凭什么求你?搞清楚,这是我家!我才是说了算的,你不过是来打工的,少拿老师身份压人!”
苏睿晨字字咬得生硬,故意拖长尾音,像在教训不懂事的小孩。林南雅却笑得一脸无辜:“原来发工资的是小老板啊?我还以为是苏先生呢。”没等少年炸毛,她又晃了晃手机:“入职通知还留着,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我是来教书的,可不是来哄小祖宗的。”
苏睿晨重重靠向沙发靠背,眼底烧着怒火,死死盯着林南雅。空气凝滞半晌,这明显超出他掌控的局面让他浑身紧绷。偏又不愿轻易服软,梗着脖子反问:“怎么,想拿长辈身份压我?”
林南雅瞬间捕捉到关键词。凭借青少年教育心理学的专业敏感,她从“长辈”二字里嗅到端倪——苏家家教森严,这孩子看似张狂,实则正用虚张声势掩盖对权威的忌惮。
林南雅敛去锋芒,语气温和下来:“哪能呢?你说得在理,我不过是苏家请的家教。咱们抛开身份,像成年人一样平等聊聊,你看如何?”
苏睿晨浑身紧绷,就等林南雅一句硬话,好顺势将人扫地出门保住面子。谁料对方突然服软,这让他到嘴边的狠话生生咽了回去。少年紧抿薄唇,眼底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打量猎物般的警惕。
林南雅也不绕弯子,直接摊牌:“我不跟你讲大道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讨厌被人管。我懂你的想法,但你也得体谅我——咱们都是被任务推着走的人,何必互相为难?”
林南雅深谙少年心理——越想证明自己成熟,越反感说教。
她以平等姿态抛出“共情牌”果然奏效。
苏睿晨狐疑打量片刻,冷声道:“想和平共处?”
见她诚恳点头,少年别开眼嗤笑:“你不找事,我可以留你。”
林南雅立刻反将一军:“该说留不留我在你,安分做事可是我的本职。”
苏睿晨猛地抬眼,狐疑的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林南雅,直觉这女人话里埋着钩子。“少打哑谜,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南雅勾唇一笑,那表情纯良中透着三分“坏心眼”:“与其天天上演‘退退退’,不如和我锁死这一百分钟。你爱打游戏摆烂,我绝不瞎多话;只要你配合打卡课时,咱俩直接开启‘各玩各的’模式,主打一个互不干涉!”
绕了半天还是要他“就范”,苏睿晨上下打量着林南雅。这女人确实和之前那些古板家教不一样,但能翻出什么新花样?他存心刁难,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你确定什么都不管?”
林南雅笑容从容,语气像在唠家常:“实不相瞒,我这人主打一个‘硬核’,活的死的都吓不倒我。除非哪天开门撞见阿飘——不过说不定混熟了,还能和鬼兄弟拜个把子?”
苏墨谦裹着浴袍缓步下楼,权叔熟稔地递上冰镇果汁。他轻抿一口,漫不经心地抬眼:“楼上消停着?”
权叔点头:“没什么声响。”
苏墨谦慵懒陷进沙发,挑眉轻笑:“该不会被小魔王吓晕过去了?”
权叔垂手而立,语气沉稳:“想来不至于。先前有被吓晕的家教,小少爷总会按铃唤人帮忙。”
苏墨谦沉默着,任由权叔端来精致甜品,待对方退下后,客厅只剩座钟滴答作响。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屏幕,四十分钟悄然流逝,楼上依旧悄无声息。这漫长的寂静让他眸光微闪,说不清是早有预判的淡然,还是对打破惯例的意外,毕竟——这次的家教,的确熬出了新纪录。
苏墨谦原本赶着处理工作,结果越等越上头,像蹲直播似的直勾勾盯着楼梯:“她能撑满全场吗?”
正念叨着,苏睿晨房门“咔嗒”一声开了。
林南雅施施然走出来,瞬间收获全屋NPC的高能注视——管家权叔倒茶的手都顿了顿,保洁阿姨拖把都歪成问号,众人内心疯狂刷屏:家人们谁懂啊!这可是通关苏家小魔王副本的首位幸存者,妥妥的六边形战士!
林南雅踩着轻快步子下楼,一眼瞥见瘫在沙发上追剧的苏墨谦,扬声笑道:“苏先生”
苏墨谦抬眸,语气平淡:“结束了?”
林南雅笑意盈盈颔首:“嗯。”
一个神色莫测,一个真假难辨,气氛在无声中拉扯。
苏墨谦漫不经心道:“赏脸吃个饭?”
林南雅婉拒:“不用了,手头还有事。”
“正好谈谈睿晨的学习。”苏墨谦瞥她一眼,语气似笑非笑,“听说你入职慧聚一个月,就接了这一单,回去怕也是闲着。”
这话扎得人发疼,林南雅扯出个笑,咬牙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苏墨谦吩咐人去喊苏睿晨,自己转身上楼换衣服。没过多久,三人在长桌旁落座。阿姨端着菜盘穿梭,转眼就摆满了一桌,十五六道菜香气四溢。权叔立在一旁,笑意温和:“林老师,不知您口味偏好什么?要是有想吃的,随时吩咐厨房现做。”
林南雅唇角扬起得体的弧度,轻声回应:“多谢,我什么都吃,这些已经很丰盛了。”
权叔躬身退下。林南雅与苏墨谦隔着长桌对视,两人目光如暗潮涌动,却都保持着表面的波澜不惊。直到苏墨谦率先执筷,语气平淡:“林老师随意,不用拘谨。”
苏睿晨跟着动筷,林南雅心中了然——苏家这规矩果然森严。她笑意不减,轻声致谢:“多谢苏先生安排。”
三人安静进食,刀叉轻碰声在席间流转。直到苏墨谦放下餐具开口:“今天授课效果如何?”
苏睿晨腰背笔直,专注用餐,一举一动透着家教风范。林南雅扫他一眼,笑得温和:“超出预期,苏同学配合度很高。”
苏墨谦转头看向苏睿晨:“你觉得林老师这人如何?”
苏睿晨咽下食物,语气冷淡:“满嘴神神叨叨,也就这点不好。”
“具体说说?”苏墨谦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林南雅。
“开口闭口都是鬼啊怪的。”苏睿晨嗤笑一声。
林南雅在心里暗骂这小崽子睚眦必报,正琢磨怎么辩解,苏墨谦却神色如常地反问:“所以你当真了?”
“当我三岁小孩?”苏睿晨挑眉,一脸不屑。
苏墨谦轻敲餐桌,语气似调侃又带着警告:“明白就好。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话里藏刀的人,听着像鬼话的未必是假话,真迷信的人,往往连真话都听不出来。”
苏睿晨淡淡应了声,两人你来我往,配合得像演练过无数次。林南雅听着这番暗有所指的对话,只觉堵心——合着她成了“话里藏刀”的典型?
还没等她消化完这口闷气,苏墨谦已经敲定:“以后每周六天课,时间照旧。”
林南雅猛地抬头:“一周六节?”
“时间排不开?”苏墨谦挑眉反问。
她扯出个笑,语气带着试探:“我是担心强度太大,苏同学会吃不消。”
苏墨谦语气不容置疑:“他得适应。”
林南雅表面波澜不惊,心里早乐开了花——课时翻倍,钱包也跟着鼓起来。她端起教师的沉稳模样,笑意温和:“明白,我会和苏同学互相加油。”
苏睿晨不做回应,餐桌上又陷入沉默。林南雅此前在云城闯荡六年、贵城扎根十载,童年更在川城度过,这些地方的菜肴无一不是重油重辣。相较之下,昭城的清淡菜系实在不对她胃口。她吃得少倒也罢了,可苏墨谦与苏睿晨同样兴致缺缺,三两下便搁下碗筷,仿佛面前摆的不是珍馐,倒像医院营养餐。
饭后林南雅准备回市中心,正巧苏墨谦也要出门,顺口提出捎她一程。她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心里疯狂OS:公司那五险一金还在“待激活”状态呢,谁敢上这位“黑无常”的车?上次搭他的车差点没把魂吓飞,这人是阎王爷VIP,自己可没那胆儿玩“生死时速”!表面却笑得一脸乖巧:“不用不用!我坐地铁还能顺便打卡减肥,苏总您忙您的!”
苏墨谦瞥她一眼,心里明镜似的却没拆穿,直接吩咐司机送她。林南雅嘴上客气两句就麻溜应下——开玩笑,这荒郊野岭走回去,怕是得饿到下单“救命外卖”!
司机把她搁在市区后,林南雅火速拦了辆出租车,脱口而出:“师傅!麻烦直奔最近能打全套疫苗的地儿!”
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林南雅,听她语气火急火燎,下意识问:“姑娘被狗咬了?”
林南雅瞧出司机眼神里的紧张,笑着摆摆手:“师傅放宽心!我既没被狗追,也没犯急症,就是去打几针图个安心!”
二十分钟后,林南雅站在医院门口深吸口气,快步找到接种门诊。刚在诊台前坐下,她就直截了当地说:“医生,我想打狂犬疫苗。家里养狗,怕哪天不小心被咬了。”
医生头也不抬地忙着手头工作,听到“没被咬”便放缓了动作。林南雅眼珠一转,故作担忧道:“医生,要是家里养冷血动物,得打什么疫苗啊?”
医生笔尖一顿,抬眸瞥她一眼:“冷血动物不用打疫苗,它们不传播狂犬病毒。”
林南雅接着追问:“那松鼠、龙猫这种小动物呢?要打什么疫苗吗?”
医生彻底停下手中动作,无奈地看向她:“你家里到底养了多少种动物?”
林南雅哭笑不得,脑海里又闪过和苏睿晨对峙的画面。当时他突然盯着她,咬字清晰道:“老师,你坐了我的松鼠。”她这才发现座椅缝隙里蜷着只小生灵,那尾巴远没有动画片里蓬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