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博物馆的回声
博物馆新馆开馆日,林默攥着父亲留下的铜钉站在汉代文物展厅前。玻璃展柜里,修复后的玉蝉复制品在射灯下泛着冷光,而展柜角落的电子屏循环播放着陈默当年的修复视频——画面里,他戴着细框眼镜,指尖在蝉翼上轻点,嘴角噙着浅笑。
“这枚铜钉,我们想借去做技术分析。”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指着林默掌心的印记,“您父亲当年在钉头刻的符咒,和馆里一份1995年的加密档案吻合。”研究员递来平板电脑,屏幕上是泛黄的会议记录:“副馆长提议用‘阴门咒’镇馆,被陈默当场否决。”
记录附件里有张草图,画着空楼通风管道的结构,标注着“阴门位置——四楼东南角”。林默想起拆迁时在该位置挖到的青砖,砖面刻着和铜钉相同的符咒。此时,展厅突然停电,复制品玉蝉发出幽幽白光,光线下的展柜玻璃上,渐渐浮现出二十年前的凶案现场:副馆长举着斧头砸向陈默,父亲扑过去挡在中间,三人影子重叠在玉蝉纹路上。
“他们在用复制品招魂!”红姐突然冲进展厅,手里挥着份解密文件,“博物馆新馆的设计师是副馆长的儿子,他把阴门咒刻进了建筑结构!”话音未落,所有展柜玻璃同时龟裂,复制品玉蝉化作粉末,粉末在空中聚成副馆长的鬼影,嘶吼着:“还我咒钉!”
林默将铜钉按在展厅中央的地砖上——那里正好是新馆与空楼旧址的重合点。铜钉触地瞬间,整栋建筑开始震动,地砖裂开露出暗格,里面躺着真正的汉代玉蝉原件,蝉腹符咒与铜钉严丝合缝。鬼影扑向玉蝉时,父亲和陈默的虚影突然出现,分别按住鬼影的双手。
“阴门咒需要血亲献祭才能启动。”父亲的虚影看着林默,“当年我用自己的血替换了陈默的祭品,副馆长才没成功。”陈默的虚影拿起玉蝉,蝉翼展开时,展厅墙壁渗出红色光纹,组成完整的破咒阵法。副馆长的鬼影在光纹中惨叫消散,化作尘埃落进玉蝉腹内。
警报声响起时,博物馆安保冲了进来,却只看见林默和红姐站在完好的展柜前。地砖暗格里的玉蝉原件消失了,只留下枚刻着“安息”的铜钉。研究员捡起铜钉,发现上面的符咒变成了蝉蜕纹路:“奇怪,档案里说这咒钉无解啊?”
林默望向窗外,空楼废墟上正建起新的居民区,施工队挖出的地基里,整齐排列着二十年前的月饼铁盒,每个盒子里都放着张纸条,上面是父亲不同年份的字迹:“默弟,今日平安,勿念。”
新馆外的蝉鸣突然密集起来,林默听见其中夹杂着两声轻笑,像极了老照片里父亲和陈默的声音。他掌心的指纹印记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枚透明的蝉蜕纹身——那是血咒解除后,留给生者的最后纪念。当第一缕月光照进展厅,玻璃展柜里的复制品玉蝉旁,悄然多了半块没有齿痕的豆沙月饼,在射灯下泛着温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