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鞋山岛商业路演
去鞋山岛的渡轮上，王小鲩吐得昏天黑地。
“你一条鱼还晕船？“我举着手机拍他惨状。
绿毛鲩鱼精抱着垃圾桶干呕：“我是淡水鱼！这是鄱阳湖！浪这么大...呕...肯定有水族作怪...“
确实不正常。本该平静的湖面翻涌着两米高的浪，渡轮像过山车似的颠簸。林小鹿指尖的火苗变成预警的橘红色，映照着远处鞋山岛的轮廓——那形状活像只倒扣的草鞋。
“传说这岛是仙女落下的鞋。“张主任扶着栏杆说，“其实是朱元璋大战时沉船堆出来的。“
渡轮靠岸时，岛上已经搭起比赛展台。奇怪的是，评委席空无一人，只有几个水族工作人员在调试全息投影设备。
“请各参赛队到指定位置准备。“广播里雷震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评委将通过远程方式参与。“
我们被安排在“沉船展示区3号“，旁边是半截露出沙地的明代战船残骸。我刚放下设备箱，就听见残骸里传来“咚咚“敲击声。
“有人！“林小鹿压低声音。
木板突然被顶开，钻出个泥猴似的人——居然是庐山剑修李会长！他的汉服破破烂烂，手里还攥着半截断剑。
“快走！“他踉跄着扑来，“这不是比赛，是陷阱！评委们都被...“
一支水箭突然射穿他的肩膀。远处礁石后，几个水族弓箭手正装填第二波。
“躲进沉船！“张主任掀开更多木板，“下面是干的！“
我们连滚带爬钻进船舱。借着林小鹿的火光，看清这是个保存完好的货舱，木箱上“大明水师“的字样依稀可辨。
“三天前我们接到通知来布置场地。“李会长忍痛说，“结果发现蒋干的人在打捞什么东西...雷震他们被铜雀台的邪气控制了！“
“铜雀台不是曹操的吗？“我帮他包扎，“怎么在鄱阳湖？“
“建安十八年，曹操在鄱阳湖仿邺城造了水底铜雀台。“李会长咳嗽着，“周瑜火烧的不是普通战船，是锁着妖龙的铜雀台舰队...“
外面突然传来号角声。透过船板缝隙，我们看到一队水族押着几个修真者走向岛心，为首的正是被黑气缠绕的雷震。他们机械地移动着，眼睛泛着诡异的绿光。
“必须阻止蒋干完成仪式。“李会长递给我一块青铜碎片，“这是在岛心找到的...铜雀台钥匙的一部分。“
碎片刚入手，我额头就一阵灼痛。视线穿过船板，看到岛心祭坛上摆着的青铜雀正散发着黑气，那些黑气像触手般伸向湖底...
“啊！“我突然抱头蹲下。脑海中闪过片段：周瑜站在燃烧的楼船上，下方不是水，是翻滚的黑龙；朱元璋率舰队经过，从漩涡里捞起个青铜匣...
“余小江！“林小鹿的呼唤把我拉回现实，“王小鲩不见了！“
船尾的泥地上有一道拖拽痕迹，还有几片闪着磷光的鱼鳞。张主任捡起个防水袋，里面装着张字条：“用周家女娃换鲩鱼精——蒋“
“调虎离山！“李会长拍腿，“他们需要周瑜血脉激活铜雀台！“
林小鹿指尖的火苗“噼啪“炸响：“我去救他！“
“不行！“我和张主任同时拦住她。沉默片刻，我掏出咸鱼剑：“我去。你们按原计划参加路演，吸引注意力。“
“你疯了？“林小鹿瞪大眼睛，“没有我的火，你的咸鱼剑就是个...“
“烧火棍？“我笑了笑，从背包里掏出两瓶九江封缸酒，“但《九江真经》上说，酒是'五谷之精'...“
半小时后，我伪装成水族混进岛心。方法很简单：把封缸酒浇在身上掩盖人气，再顶着个螃蟹壳当头盔。
祭坛比想象的更壮观——用沉船残骸堆成的十米高台，顶部立着青铜雀像，四周跪着被控制的修真者。雷震正在机械地宣读：“...复赛项目'水底铜雀台文旅开发'现在开始路演...“
蒋干现出鲶鱼原形，盘在雀像上监工。王小鲩被锁在祭坛边的铁笼里，已经现出半鱼形。更可怕的是湖面——水下隐约可见巨大的黑影游弋，时不时露出青铜锁链的闪光。
“...最后需要火系修真者进行点睛仪式。“雷震的声音突然停顿，转向我们的方向，“有请'市井修真'项目代表！“
全场的绿眼睛齐刷刷转来。我暗道不好，却见林小鹿昂首走上祭坛，汉服上的火焰纹章格外醒目。
“我，周瑜第一百零八代孙，自愿...“她话音未落，突然转身将火苗弹向青铜雀，“...烧了这破铜烂铁！“
火焰接触雀像的瞬间，整个岛屿剧烈震动。湖面掀起巨浪，锁链“哗啦“作响。蒋干厉声尖叫：“抓住她！仪式不能停！“
混乱中，我冲向铁笼。咸鱼剑沾了封缸酒，居然真的冒出蓝火，三两下劈开锁头。
“老余！“王小鲩哭唧唧地抱住我，“他们要拿我祭旗...呕...“这货居然还醉醺醺的——笼子里全是酒味。
“林小鹿有危险！“我拽着他往祭坛跑，却见台上形势剧变。
青铜雀像已经融化大半，露出里面漆黑的晶体。林小鹿被黑气缠住双脚，却仍坚持向晶体喷射火焰。更可怕的是，雷震等评委的身体正在融化，露出里面的...鱼骨？
“是傀儡！“张主任在台下大喊，“真身在水里！“
话音刚落，湖面炸起冲天水柱。五个巨大的黑影腾空而起——那是五条堪比渡轮的巨鱼，每条鱼头上都站着个修真者，正是评委们的真身！
“愚蠢。“站在最大青鱼头上的雷震冷笑，“没有周瑜血脉，我们怎么解开锁龙链？“
我这才看清，五条巨鱼身上都缠着青铜链，链子另一端深入湖底。而林小鹿的火焰正在让链子变红、软化...
“他们要放龙！“我恍然大悟，掏出李会长给的青铜碎片，“王小鲩！把这个扔进湖里！“
绿毛鲩鱼精接过碎片，一个鱼跃扎进水里。与此同时，我抡圆了咸鱼剑冲向祭坛：“林小鹿！接着！“
咸鱼剑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燃烧的弧线。林小鹿纵身接住，火焰瞬间暴涨十倍。她凌空转身，一剑劈向黑色晶体：
“烈火燎原！“
“不！“蒋干扑来阻挡，却被剑气余波扫中，现出原形——是条长着人脸的白化鲶鱼！
晶体“咔嚓“裂开，湖底的锁链剧烈震动。五条巨鱼痛苦翻滚，雷震等人站立不稳。混乱中，湖心突然升起直径百米的漩涡，一个古老的声音从漩涡深处传来：
“周...瑜...“
这声音带着无尽的恨意，震得我耳膜生疼。林小鹿如遭雷击，跪倒在祭坛上。她手中的咸鱼剑突然变形，剑柄弹出个明黄卷轴——正是朱元璋亲笔的《鄱阳湖战记》真迹！
卷轴展开的瞬间，整个鞋山岛亮起金光。沉船残骸、青铜碎片、甚至湖水里的鱼虾都浮出金色符文，组成巨大的镇魔大阵。
“原来如此！“张主任激动大喊，“朱元璋当年不是来打仗的，是来加固锁龙阵的！“
漩涡中的存在发出不甘的咆哮，缓缓下沉。五条巨鱼挣脱锁链，载着雷震等人仓皇逃窜。只有蒋干被符文困住，在祭坛上痛苦翻滚。
当最后一缕黑气沉入湖底，精疲力尽的林小鹿晕倒在我怀里。她手中紧握的咸鱼剑上，“镇魔“二字清晰可见。
回程的渡轮上，王小鲩突然指着远处：“看！“
鄱阳湖与长江交汇处，水面泛起金光。一座巨大的水下城池虚影若隐若现，城楼上“铜雀台“三字一闪而逝。
“这只是开始。“张主任忧心忡忡，“锁龙链已经松动...“
我低头看着怀中昏迷的林小鹿。她眉心的火焰纹正在变成锁链形状，与湖底那条龙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