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电影院里藏着的事儿
苏棠和李薇抱着教材正往食堂走呢，经过教学楼拐角的时候。
阳光照在地上，弄出一片片光影，周围全是同学们嘻嘻哈哈的声音。
“砚哥，明晚七点，有个新片首映呢。”林疏桐的声音甜得呀，就跟那种黏糊糊的蜂蜜似的，在空气里慢悠悠地飘着，“我买的可是最中间的位置哦。”
苏棠一下子就停住脚步了，脚下的地砖冰冰凉凉的，踩上去感觉特别冷。
李薇也跟着停了下来，教材的角蹭到她手背上了，那糙糙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为啥呢？
因为她手背上是刚才在奶茶店兼职的时候被烫红的印子，还一阵一阵地刺痛呢。
“我明天得加练呢。”顾砚瓮声瓮气地说，就像是从胸口深处硬挤出来的话一样。
“可是你上周答应陪我去看的呀。”林疏桐轻轻笑了笑，那笑声像银铃似的，可在苏棠耳朵里就特别刺耳，“就当是……帮我个小忙呗？”
李薇赶忙戳了戳苏棠的后腰，手指头用的劲儿还带着点着急的意思。
然后这两人就缩到墙后面去了，透过玻璃窗看到林疏桐正把电影票往顾砚运动服口袋里塞呢，她的指尖还故意在他手腕上擦了一下，就这么轻轻一碰，还发出了很细微的摩擦声。
“去看嘛。”林疏桐歪着头，头发丝在阳光里一闪一闪的，“我连你爱喝的冰可乐都买好啦。”顾砚往后退了半步，口袋里的票纸就跟着一阵窸窸窣窣的，那动静啊，就好像在讲他有多无奈似的，他说：“我妈胃不太好，我得回去给她熬粥呢。”
林疏桐一听，赶忙凑上前去，她身上的香水味随着她这一凑就飘散开了。
她说：“那我跟你一块儿熬呗。我煮的小米粥那可——”
“不用。”顾砚直接就把她的话给打断了，转身的时候，运动服的拉链蹭到墙漆，发出那种特别尖锐的摩擦声，然后就撂下一句“我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林疏桐低下头瞅着手里的票根，嘴角耷拉下来，那一脸的失落啊，谁都能看得出来。
“小棠啊？”李薇拉了拉她的袖子，声音里还带着点儿小期待呢，“要不……咱们明儿晚上也去看那部电影呗？就坐在他们后排！”
苏棠伸手摸了摸刚刚被林疏桐碰过的墙，墙灰就簌簌地往指缝里落，指尖传来那种细腻的感觉。
她就应了句：“行。”
第二天傍晚，苏棠正系着奶茶店的围裙呢，陈叔就往她兜里塞了包润喉糖，糖纸和衣服摩擦发出轻轻的沙沙声。
陈叔就问她：“小姐，是要加晚班吗？”
“不是，去看电影。”苏棠把糖纸捏出个折痕来，糖纸在手里就发出清脆的响声，还说呢，“陈叔，帮我留杯杨枝甘露，要加西柚的啊。”
到了电影院里，李薇捧着爆米花一个劲儿往嘴里塞，爆米花在嘴里嚼得“咔嚓咔嚓”直响。
苏棠呢，眼睛就盯着前排并排坐着的两个人影——林疏桐正把可乐往顾砚手里递呢，顾砚垂着眼皮，喉结动了动，但是没接。
灯一灭，银幕上突然冒出来的蓝光刺得人眼睛生疼，那光太扎眼了，人下意识地就把眼睛眯起来了。
这时候，林疏桐冷不丁地侧过身子，她说话的声音和电影里的枪声搅和在一起，那乱哄哄的声音在电影院里嗡嗡直响。
她对顾砚说：“砚哥，你就真不想知道，以前是谁害你被人骂‘软饭男’的吗？”
顾砚一听，后背一下子就挺得直直的，感觉他身上的肌肉都绷紧了，好像都能听到肌肉绷紧的那种声音似的。
苏棠呢，身子往前探了探，就听到顾砚低低地、哑哑地“嗯”了一声。
林疏桐掐着可乐杯，指甲都陷进去了，发出一点轻微的挤压声，然后说：“是周瑶，我高中时候的同桌。她偷偷拍你兼职送外卖的照片，还到处说你花她的钱。可实际上呢，是她偷偷刷你给你妈治病的卡啊！”
顾砚的手指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指关节都泛白了，那关节摩擦的声音都能清楚地听到。
林疏桐吸了吸鼻子，有点要哭的样子，说：“我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是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你被蒙在鼓里啊。你这人对别人那么好，却老是被人欺负。”
苏棠呢，她的指甲掐进了手心，一阵尖锐的疼从手心那儿传了过来。
她就想起顾砚军训的时候，蹲在路灯下面打电话，说“妈，我又拿奖学金了”，那路灯昏黄的光啊，就好像现在就在眼前似的。
还想起顾砚拆机械模型的时候，指尖沾着机油，却还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掉桌角的奶茶渍，那机油的味儿好像到现在还在空气里没散呢。
散场的时候啊，顾砚那家伙走得可快了。
林疏桐就在后面追着，一边追还一边喊：“砚哥，你等等我呀。”那喊声啊，在空荡荡的影院里飘来荡去的，听着可急切了。
苏棠呢，就站在那一堆爆米花桶旁边。
看着顾砚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里，周围全是爆米花那股淡淡的香味。
然后她一转身，就拉住李薇说：“走，咱们找陈叔去。”
从电影院一出来，街上的灯啊，暗暗的。
冷风一吹到脸上，就感觉凉飕飕的。
街边的路灯发出那种昏黄的光，偶尔有车开过去，就会发出那种呼啸的声音。
走进奶茶店的后巷，这里的灯光就更暗了，还飘着一股淡淡的奶茶香。
陈叔正在往货车上搬原料呢，货物碰在一起，发出那种闷闷的声音。
一看到苏棠，陈叔就擦了擦手，他手上的汗在灯光下还亮晶晶的呢。
他就问：“小姐，要查啥事儿啊？”
苏棠就把手机里林疏桐的朋友圈拿给他看，手机屏幕的光照在她脸上，说：“顾砚当年被舆论攻击的真相。要越快越好啊。”
陈叔推了推眼镜，手机屏幕的光让他的眼睛看起来亮晶晶的，他就说：“三个小时以后给您消息。”
三个小时过后呢，苏棠在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的，床单和身体摩擦，就发出沙沙的声音。
李薇打呼噜那动静可大了，就跟打雷似的。
她瞅着天花板上那块水渍，黑灯瞎火的，那水渍的轮廓模模糊糊的。
这时候，手机“叮”了一下，是陈叔来消息了。
消息里说啊，周瑶是林疏桐高中时候的室友，现在住在加拿大呢。
以前的转账记录显示，顾砚每个月都给周瑶转两千块钱，还备注着“妈医药费”。
林疏桐呢，还帮周瑶取过三次钱。
苏棠把手机紧紧按在胸口，手机的温度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她床头贴着的便利贴上。
这便利贴是顾砚写的，写的是“机械原理重点”。
那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就好像是有人捏着他的手指硬描出来的似的。
在月光下，那些字看起来特别清楚。
第二天一大早，苏棠抱着机械原理的课本，蹲在操场边上。
操场的草地散发出一股清新的草香味儿。
顾砚跑完了十组折返跑，汗水顺着下巴滴答滴答地往地上掉。
他一看到苏棠，就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慢腾腾地跑过来，脚步声从远到近：“早啊。”
“砚哥。”苏棠把课本举起来，课本纸张的那种质感在手里感觉特别明显，“齿轮啮合那部分，我没听懂呢。”
顾砚擦了一把汗，汗水从他的指缝间流下去，他的喉结动了动：“去图书馆呗？我……我给你补补。”
图书馆顶楼的角落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子上投下一片片金色的格子，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晃悠着。
苏棠翻到机械图那页的时候，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周瑶是林疏桐的室友吧？”
顾砚正拿着钢笔写字呢，听到这话，钢笔“啪”地一下就掉到纸上了，那墨水渍一下子就晕开了，就像一朵黑色的花似的。
他的眉毛立马就皱起来了，眼睛瞪得老大，脸上全是那种特别震惊的表情，问道：“你咋知道的呀？”
“陈叔查出来的。”苏棠把手机往顾砚那边一推，那转账记录在阳光底下特别刺眼，就跟要刺瞎人的眼睛似的，让人都不敢正眼去看，“你转的那笔钱，是林疏桐替周瑶取的。”
顾砚的手哆哆嗦嗦地就朝着手机伸过去了，手指肚擦过写着“妈医药费”的那行备注的时候，突然就笑了一下，那笑声里啊，带着一种又苦又有点自嘲的感觉：“我说呢，周瑶说她爸住院了……原来是林疏桐教她这么说的啊。”这时候啊，他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又复杂，一方面呢，他为以前被冤枉的事儿气得不行，另一方面呢，又特别感激苏棠帮自己。
他一抬头，眼眶红得就跟浸了血似的，问道：“小棠，你为啥……”
“因为你帮我修过奶茶店的制冰机呀。”苏棠脑袋一歪，又接着说，“还因为你给流浪猫留过爆米花呢。”她的指尖轻轻地碰了碰顾砚的手背，这轻轻的一碰啊，还带着点暖意呢，“就因为你值得我这么做呀。”
顾砚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然后把手机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就好像要把这个真相攥得死死的，一点儿都不让它跑了似的。
这时候，窗外传来下课铃的声音，那铃声清脆得很，在空气里不停地回荡着。
顾砚突然就站了起来，说道：“我得去找林疏桐。”
苏棠呢，也没拦着他。
她瞅着他顺着走廊跑过去，白色的T恤让风给吹起来一个角儿，就跟一片着急回窝的云彩似的，那飘起来的衣角在风里还发出了一丁点儿动静呢。
图书馆的落地窗外头，梧桐树叶沙沙沙地响，这沙沙声就好像是在讲着啥故事似的。
苏棠从兜里掏出来润喉糖，那糖纸在手指头尖儿上弄出了细碎的响声。
这糖啊，是陈叔今儿早上塞给她的，跟顾砚给流浪猫的爆米花是一个味儿的，都是焦糖味儿，那股子香甜的味儿就在空气里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