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村里男人的最爱
珠户也是要点卯的。
每天早上孟家护卫都会挨家挨户点卯，防止有珠户逃亡。
出海要看时令和天气，所以珠户们也是有休息时间的，林二龙经常下午出门，去一趟玉珠镇，深夜返回。
玉珠镇在真珠村六十里之外，镇子五十里范围内有五六个真珠村这样的渔村，分属孟家、胡家管辖。
这两家都有人在县里当九品官，据说一个是县丞，一个是县尉。
和林二龙不同，辰北原身对新鲜事物并不感兴趣，一心钻研开蚌采珠技艺，也很少去镇上。
辰北的记忆中，原身对于林二龙为什么爱去镇上，一直都很好奇，因为两家经济状况差不多。
二龙的手艺也辰老头教的，两人的采珠业绩虽然没有辰老头年轻的时候那么一枝独秀，但也是拔尖的存在。
所以，原身认为二龙分明没钱，老跑去镇上只是瞎凑热闹。
辰北从林二龙挤眉弄眼的神色中，猜得出“花花世界”指的是什么，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脑子里除了白花花还能有什么。
此人乃是损友。
“好啊！”辰北干脆应声。
他要去镇上看看物价，了解一下外面，不能总待在镇子里，信息太过于闭塞了。
“不枉叔父我多年启蒙，你总算是开窍了，走吧！”
听到辰北如此乐意，林二龙喜形于色，对于辰北最近的活泛非常满意，认为是自己孜孜不倦的启蒙终于生效了。
不规则的花岗岩，杂乱地拼接成房屋和地面，石头缝里不时钻出几缕杂草。
两人在村中穿行，和村里的各色人等打着招呼，林二龙嘻嘻哈哈，俨然一副和谁都很熟的样子。
一刻钟后，两人到了村子角落的一间石屋门口。
辰北以为“花花世界”在玉珠镇，想不到没出村就见识到了。
门口晒着男女的粗布衣衫，是珠户惯穿的深蓝色，但是这家的粗衣都已经洗得发白了。
看得出来，日子过得紧巴。
两人在门口的石墩上坐下，耳聪目明的辰北就听到了古怪的声音，没多久一个干瘦的矮个中年男子推开房门出来了。
“哟！二龙带来了童子鸡啊，啧啧！”
男子提着裤子，脸上残留着心满意足的微笑，刚走了两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看起来身子很虚的样子。
“呸！大富，你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林二龙摇了摇头，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大富是和辰北同船的珠户，手艺比辰北差点，但家里死了老婆光棍一个，所以手里有些余粮。
进入贤者时间的大富，哼着小曲儿迈着四方步得意地离开了，对于命运被绑定的珠户而言，能吃饭睡女人，就心满意足了。
这个时候，石屋门口传来了泼辣的女人叫骂声。
“林二龙，你想白吃啊！给老娘滚！”
辰北转头一看，门口立着一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中年妇女。
女人跟村里大多数妇女一样，脸蛋被海风吹的又红又粗糙，虽然比林大娘年轻，样貌可差得多了，但是胸脯如磨盘一般显眼，随着说话声一荡一荡。
看到林二龙身边没有米袋子，女人以为这厮是来白嫖的。
辰北认识这女人，采珠人陈凡的妻。
这次出海，陈凡只得了一升米。
辰北这些天饭量大增，一天就能吃六升米。
陈凡身体出了问题，这次能得一升米，还是因为大富、二龙这样的客户照顾他不少下品珍珠。
现在看来，他家能过活，全靠村里男人照顾。
“一次三升米，赶紧回去拿……”陈凡妻瞪着眼睛，卡在门口不让林二龙进门。
三升米不到10钱……为了生活，都不容易啊。
陈凡妻的话突然戛然而止，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上了嘴。
原来是林二龙从裆里掏出一块酱红色的布料，塞进了陈凡妻的嘴巴里，将她谩骂的嘴巴牢牢堵上。
女人一把将揉成团的布料扯出来，张口就开骂。
“林二龙，入你娘的狗……”
下一刻，女人目光呆滞，盯着手中的布料目光火热，一个字说了好几遍。
“帛，帛，帛啊！”
这不是布，这是帛，是丝织品！
大乾的布料分为布、帛、缣、素、练，布就是平民百姓自己织的麻布，村里人穿的衣服都是布做的。
帛就是丝织品了，村里人根本用不起。
一匹布300钱，一匹帛1000钱，粟米和帛都是硬通货，所以林二龙掏的不是布，而是钱啊。
虽然只是一小块，但也足以拿到镇上买首饰了。
辰北觉得，原身对于林二龙的经济状况认识不足，这家伙是个有钱人，至少比辰家有钱。
“贱货，到底谁是狗。”林二龙在女人大屁股上捏了一把，冷笑着说道。
“哎呦呦，我是我是。”女人脸上开花，笑得浑身肉颤，嘴巴都合不上了。
“够不够？”
“够！够！够！你和大郎两人的都够了！”
陈凡妻说着话，看向辰北的目光愈加放肆火辣。
……
林二龙搂着陈凡妻走入了石屋，房门关上之前辰北看到了房中的那张床。
靠着墙边的方向，瘦弱的陈凡面对着墙壁侧躺着，肩膀不停的抽动着。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辰北也不知道，二龙这些人，算是作孽还是造福呢。
有什么，能比活下去更重要呢。
一刻钟后。
对面的山坡上，辰北打完了一套八段锦，林二龙气喘吁吁的爬了上来。
“大侄男，快去吧，轮到你了！”
辰北回头看了一眼，山坡下石屋门口，陈凡妻露着一大片胸口，斜靠在门沿上。
“辰大郎，快来啊！”
她眼前还有两个男人，正在焦急地排队等候，看起来陈凡家的生意很好。
林二龙嬉笑着，“大侄男，总不能到死也是个雏儿……”
在他看来，辰北命不长久了，死前当然要享受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