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你身上怎么一股鲍鱼味?!
辰北走进了眼前的药铺,打算打听一下壮体汤的情况。
药铺中弥漫着中药味,墙壁上分布着密密麻麻的药屉,长长的桌子上摆着药斗和药碾等物件,一道挂着帘子的门,通往大夫所在的里屋。
“小哥,请问壮体汤的药材怎么卖?”
一个药铺药童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辰北,“你要练武?”
“不,是家中有人生病,村里大夫说壮体汤或有奇效。”辰北解释道。
“哦……”药童点了点头,“方子不要钱,主要药材有党参、熟地黄、肉苁蓉……一副八百钱。
那大夫坑你吧,把你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钱。”
八百钱!
辰老头早上还说三百钱一副,这不会是家黑店吧。
似乎是看到了辰北的意外,药童撇了撇嘴道,“就算原来三四百钱,你也买不起的,这药是大户和商贾的护卫队练武用的。
上个月岭南发生妖乱,断了商路,流民成群,盗匪四起,药材涨了三倍不止……”
辰北记忆中的妖乱,是指一片地区突然出现大量妖物,当地百姓往往猝不及防,为了不被妖物吞噬残杀,只能背井离乡,沦为流民。
辰北龇了龇牙,八百钱一副,对现在的他来说,还真是天价。
他对于钱财的渴望,愈发强烈了。
有了钱才有活路,才有延长寿命开始修炼的可能。
……
玉珠镇不大,辰北很快就对镇上的店铺了然于胸,然后和二龙汇合,连夜赶往真珠村。
两人走在山路上,辰北开口问道,“二龙,你哪来那么多钱?”
二龙打了个哈哈道,“我哪有什么钱,不过是我娘饭量小,给我留了些余粮罢了。”
辰北没有再问,二龙这小子一定有秘密,不过和自己无关就是了。
“喏,给我辰阿父的药,村里大夫的药不一定管用,用这个。
这是两人的份量,你的身子虽然没有异样,但是估计也有暗伤,给你也买了一份,专治下水杂症。”
林二龙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两包药材,无论多少钱,反正不是辰北能买得起的。
“多谢。”辰北点头。
“谢什么,辰阿父早点好,说不定还能给我生个小侄男,嘿嘿!”
嗐,早年若是没有辰阿父,我娘会过得比陈凡妻还艰难……这世道是要吃人的。
所以,大侄男,咱们要搞钱,豁出命去搞钱。
总有一天,老子也要活出人样来!”
黑夜如墨,林二龙的眼睛似乎有光,不得不说,这小子还挺乐观。
“搞,一起搞!”辰北颔首,顿了顿道,“对了,小紫怎么样?”
“嘶……润!”
……
深夜。
药铺附近的阁楼中。
孟家的护卫管事桑杰一声低吼,然后将身前的女人一把推到了床上。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穿好了中衣和靴子,然后坐在桌旁,一杯接一杯的自斟自饮起来。
辰北下午见过的女人,捡起地上的亵衣穿好,随意地披上紫纱,软绵绵的贴在桑杰的身上,拱啊拱。
“桑爷~~~您可尽兴?”女人腻声道。
“紫珊瑚,好活,当赏!”
桑杰说着话,从怀中拿出铜钱在桌上摆开,正好是三十个。
紫珊瑚心里发苦,孟家的护卫最难伺候,每次还只付半价,不过一想到这些人在镇上无法无天,人家能付半价也不错了。
“多谢桑爷!”
紫珊瑚脸上挤出一抹微笑,伸出粗糙的右手去拿桌上的铜钱,但是手还碰到铜钱,突然被桑杰拿刀鞘按住。
“呀!”紫珊瑚惊叫一声,手已经被刀鞘死死压住。
“爷,您这是……”
发现桑杰的神色变得冰冷无比,全然没有往日的宠溺,紫珊瑚心头剧震,刚刚分明全心全意伺候这男人,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老子问你,你身上怎么一股子鲍鱼味!”
听到桑杰的问话,紫珊瑚强笑一声,颤颤巍巍的说道,“爷,您不就喜欢奴家身上的味道么。”
“别装蒜。”桑杰冷哼一声,一脚踹在紫珊瑚胸口,将女人踹倒在地上。
“老子成天和珠户打交道,只有下海的采珠人,身上才有这么重的腥味儿,你接了哪个村的珠户,啊?”
紫珊瑚瘫坐在地上,脸色一变再变,最后还是仗着往日的情分说道,“爷,奴家就是做这生意的,也没说不能卖给珠户啊。”
桑杰起身,缓缓蹲下身子,将紫珊瑚的下巴捏起来,“你接的采珠人,不少吧。”
“我不怪你接其他客人,我只是想知道……是哪个村的采珠人这么有钱,能拿出六十文钱嫖你。”
采珠人这么有钱,说明压榨的不够干净,或者说那帮杂户有其他的搞钱渠道。
“这……这……”紫珊瑚吞吞吐吐的,如果她说出来,给客人惹了麻烦,她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哼。”桑杰站起身来,豁然将钢刀拔了出来架在女人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刺破女人的皮肤,留下刺眼的血痕。
“要不是看在你尽心服侍,早把你带回三郎君的别墅审问了。”
“孟、孟三郎!”听到三郎君这三个字,紫珊瑚的身子骤然一颤,竟然吓得语无伦次起来了。
高平县是有王法的,但是县令在执行王法的时候,也要和三大家族打商量,尤其在触及三大家族利益的时候。
苑家是商贾巨富,因为没有人做官,所以平素还算规矩。
但是孟家和胡家都有九品官,在县里能说得上话,平日横行霸道惯了,那位三郎君孟谨之更是如此。
平素不喜读书,就喜欢折腾练武修仙,据说也没有修出什么名堂,倒是学会了玩耍。
他最喜欢的,就是把犯了错的奴仆或者佃户,扔到自己豢养鳄鱼、海蛇、鲨鱼的水池中,然后呼朋引伴,一起看着人和鳄鱼鲨鱼水下搏斗,其乐无穷。
至于奴仆、佃户或者下辖杂户的女子,更是随意欺凌,就像自家私产一样。
“是啊,三郎君的鱼塘里面,又引进来一条小白鲨,那牙齿跟锯条一样齐整锋锐,一口咬碎一头牛啊……”
“啊!”紫珊瑚一声惊叫,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爷,我说,我全说……”
……
次日。
骄阳似火。
辰北再次登上了圆头采珠船,前往珠池采珠。
原身就是在那个珠池附近,遇到了鲛人。
每一条采珠船上,乘坐着十二个男子,两人一组,两人的关系以兄弟或者父子居多。
采珠船比一般的渔船更加宽阔,像一个椭圆形的木盘,船上放着一堆防漩涡的茅草垫,还拉人上岸的绳索、盛放食物和黄酒的陶罐、竹篓、采珠刀等物什。
刚刚登上船的大富,又不小心绊了一下,引得众人一阵嘲笑。
“哟,大富你虚成这样,别死在海里啊!”
陈凡缩在船角,目光低垂,黯然地盯着甲板,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