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死全世界
“主人，怎么了？”并肩骑行的弥桑黛关切道。
“没什么。”马军摇头
“晚上的沙漠很冷。”
弥桑黛轻轻拽了一下缰绳，从身后一匹驮马上扯出一件长袍。
“你披上吧，我没事，让其他人多加件衣服。”马军推了回去，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根本不惧寒暑，刚刚那一下寒颤更像是危险的信号。
西边是奴隶湾蔚蓝的大海，东边是红色荒原，从阿斯塔波前往渊凯，只需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
虽然不会迷路，但这趟行程并不轻松。
在荒漠中艰难跋涉，马蹄踩在沙子里会陷进去，众人行进速度比预想中慢上许多。
几天过去，马军一行人还没有到达渊凯城，但干粮和淡水已经快耗尽了。
以马军的身体素质，众人路上捉兔、射鸟、叉鱼，有什么吃什么，途中甚至还有几头胆大的胡狼想要袭击他们，最后全都变成了烤肉。
食物倒不是一个大问题，关键是淡水。
一路上没有遇到其他商队，也没有遇到其他村子，不知为何，整个商道出奇的冷清。
女奴们嘴唇已经干裂出血，弥桑黛喉咙嘶哑，将一个羊皮水囊递到马军面前：
“主…主人，这是最后的淡水了。”
马军扭头看向后方，一群人已经趴在了马背上，有几个甚至没抓住缰绳差点摔下来。
所有人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阳光毒辣，刺得人睁不开眼。
得做点什么。
马军狠狠一拽马缰绳，坐骑嘶鸣一声向前奔了几十米，他站在一处地势较高的沙丘上，指着远处大喊：“我看到村子了！就在前面！”
他的声音传到每个人耳中，原本软趴趴的女奴们抬起脑袋，有气无力地看向马军，双腿用力夹紧马腹跟上去。
众人跑上沙丘，并没有看见马军所说的村子。
“我能看得很远，那儿就有一个村子，我们天黑前就能到达！”马军肯定道。
是谎言，还是事实，无所谓了，至少现在有了一丝希望。
靠希望吊着一口气，众人坚持了半天，才终于发现一行马蹄印。
这还是自离开城堡以后，她们遇到的第一处人迹。
“看马蹄印的规模，他们至少有两百匹马！”弥桑黛指着地下的印记，语气略带忧虑。
马军扯了扯缰绳，声音粗粝道：“是行商那就买，是佣兵那就抢，是盗贼那就杀。”
“我绝不会让我的人活活渴死或饿死。”
马蹄印还没有被风沙吹散，说明那队人马离开这里没多久。
众人加快速度，当行至视野尽头看见那一抹绿色后，她们眼里纷纷闪烁着生机的光彩。
有绿洲，就说明有聚集地和淡水。
“主人，是村子！我们走吧！”
“等等。”
马军抬手示意所有人停下，指了指村子上空盘旋的秃鹫，沉声道：
“不对劲，没看到这么多秃鹫？还有这浓重的血腥味，你们难道没有闻到？”
“没……”弥桑黛摇头。
人在极度缺水的情况下，感官会变得格外迟钝，视觉和嗅觉都会受到很大影响。
“你跟我进村，其他人留在这里，如果村子里没有危险我再叫你们过来。”
马军气势汹汹地拿上武器命令道，准备带着小翻译进村瞧瞧。
两人靠近绿洲，来到村子门口，到处都是马蹄交错的足迹，那股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等走进村子，转过一栋土黄色房子后，马军和弥桑黛看见了无比熟悉的东西——葡萄一样垒成的人头小山。
这无疑是多斯拉克人的“杰作”。
“多斯拉克人应该已经走了。”弥桑黛担忧道：“马蹄印还没有被吹散，说明屠杀结束没多久，他们可能就在附近，咱们补充淡水后就马上离开吧。”
马军心里感慨了一下这游牧民族横行的厄索斯大陆，没有废话，带着弥桑黛在村子里搜寻水井。
村子中央的空地上就有一座水井，弥桑黛小跑着去打水，可伸头往井里一看，被吓得连连后退数步，捂着嘴巴一副想要呕吐的模样。
“怎么了？”
马军走过去一瞧，发现井里泡着几具发白的女尸。
“村里其他大户应该会有自己的水井。”
马军带着干呕的弥桑黛离开，走进村子里一栋规模较大的院子，在那里又看见了一个小水井。
或许是刚才的心理阴影，弥桑黛这下谨慎了许多，小心瞥了一眼井里，长松了一口气冲马军笑道：“主人，这个井的水是干净的。”
“打水。”
马军将随身带着的几个羊皮水囊丢给弥桑黛，迈步走向屋子。
这栋三层楼高的夯土房子是村子里最高大的建筑，想来这户人家应该是村长，哪怕被多斯拉克人洗劫，应该也能剩下一些有用的物件。
房子木门已经被暴力撞开，走进屋子，一股难忍的腐臭扑面而来，马军拐过墙角，循着味上楼来到二层卧室，这里的惨状让他眼角一抽。
视野中是具已经僵硬的女尸，赤身裸体，死相凄惨，从身上无数淤青能看出她生前遭遇了何种非人的虐待与暴行，更让马军怒火中烧的是那死者的年龄看上去并不大，放地球上也就初中生……
…真他妈一群毫无道德底线的畜生……
马军额头青筋暴起，目光瞥向房间另一侧。
那里还有一具被扒掉衣物的无头男尸，呈双手向后捆缚的跪姿，遍体鳞伤，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从一旁滚落的脑袋来看，这是一个中年男人...可能是那女尸的父亲。
多斯拉克人通过折磨女儿来逼问父亲财宝和粮食的位置，这并不稀奇，马军一开始也遇到过。
但当这种事情真实发生，鲜血淋漓地展现在眼前后，马军心中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喜欢抢劫是吗？那我就抢个够！
喜欢屠戮是吗？那我就杀个够！
这野蛮艹蛋的世界就该被我一把打碎，我将在野蛮人的尸体上重新为这个世界制定规则，任何人都必须遵守！
马军捡起一块碎布盖在女尸身上，默默转身离开了这栋房子。
门口，弥桑黛已经灌满了水囊，转头好奇地看向马军：“主人，房子里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别去那栋房子，里面应该也不会剩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哦。”弥桑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带着水囊走出院子，准备叫其他女奴也过去补充淡水，视线瞥了一眼远处的沙丘，整个人忽得呆愣住了。
“主…主人！”弥桑黛抬手指向某个方位。
马军快走了几步，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天地尽头隐约有沙尘滚滚地卷起，一支人数不少的骑兵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