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Why？Baby why？
截至目前，许明溪对于自己的【顶尖律师系统】非常满意。
运作逻辑简单直接，就是做任务、给钱，瞬间完成，是系统中的豪杰！
虽然限制条件有点烧脑，又是要跟顶级律师合作，又是金钱奖励扣除律师费啥的……
不过，好在江翊星大律师突然冒了出来，要带着自己“干中学”，直接就把第一个限制条件搞定了。
这可是其他实习律师做梦都梦不来的待遇！
要知道，蓝星的律师界，有一个“钱铂斯世界律师排名”。
能上这个榜单前100名的夏国律师，也不过十几位。
就连夏伦所主任周兴康，都因为近些年创收下降，掉出了榜单。
这个【顶尖律师系统】也确实是顶尖，竟然一上来就让菜鸟律师许明溪带队办案。
而且还得带着钱铂斯排行前十的律师办案……
“谢谢你啊，江律师~”想到这，许明溪轻抬眉眼，怯生生地说道。
她刚刚被江翊星一路拽着，从律所礼堂跑到大办公区，此时两人站在门口，气喘吁吁。
大办公室区里都是实习律师和低年级律师，看到这个场景，忍不住互相对视，但又不敢说啥，只能做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加班呢！真的很忙，但不知道在忙啥。
“谢什么？”江翊星这才发现自己还扯着小姑娘的衣袖，赶紧松开。
许明溪整了整自己的袖口，脸蛋红红的。
“江律师，周主任给我的这个任务，我有点不太懂怎么……”
江翊星抬起右手，打断了她的话。
“首先，你以后要搞清楚，周主任不是给你布置任务，而是给我。”
“其次，如果他绕过我给你布置任务，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允许擅自行动。”
“明白？”
“啊？”许明溪抬起眼，迷茫地看向江翊星。
“明白了就说明白，不明白就说不明白，我再给你解释。”江翊星不耐烦地说道。
“不要‘啊？’”
“明、明白！”许明溪突然感觉到，似乎江大律师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是一个热心的大哥哥。
“很好。”江翊星看向她怀中的一沓材料，“这是案卷？”
“对的。”
“找行政开个会议室，带上全套案卷、笔记本电脑，5分钟后会议室开会。”江翊星下达完指令，立马转身离开了。
许明溪看着他瘦高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的茶水间，不由地一阵晃神。
说好的庆功会呢？不开了？
她还想要跟小伙伴们一起跨年呢！不跨了？
“明溪！许明溪！”身边响起一个压得低低的声音。
许明溪循声看去，是一个低年级的小律师，此时正从工位探出头来，鬼头鬼脑地看着她。
“什么情况？”小律师贱兮兮地问道，“你怎么傍上江律师了？”
许明溪眉头一蹙：“瞎讲，我才没有。”
这说的是实话，刚才当着周主任的面，虽然她心中在想让江律师来指导一下自己，好完成系统的任务。
但毕竟她嘴还没张，江律师就自己送上门了，不能算她“傍”来的！
本以为江律师是爱护后辈、关心下属。
不过看刚才那个风格……有点吓人啊。
“嘿嘿！”小律师拍了拍手，“你惨咯许明溪！你……”
“滚！”许明溪翻了个白眼，赶紧去找行政姐姐开会议室了。
不管怎么说，就算江律师再可怕，也得先蹭蹭他，把系统任务完成再说。
奖励30万呢！
什么档次的实习律师，一个案子能赚到30万啊！
……
5分钟后，许明溪坐在会议室里，面前是两堆案卷材料。
她正襟危坐，两手平放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目光紧紧追随正在踱步的江翊星。
“咳咳！”江翊星突然咳嗽了两声。
哒哒哒！哒哒！
许明溪在电脑的空白文档上，飞快地敲下五个字——
[江律师：咳咳！]
“你干嘛呢？”江翊星转过脸，莫名道。
“江律师，我在做会议记录……”许明溪诚恳地回答道。
“别弄那花里胡哨的，”江翊星坐到许明溪对面，随手翻了翻案卷。
“你给我按照时间顺序，介绍下这个案子的基本事实，还有委托人情况、基本法律关系、委托人诉求。”
“好的江律师！”许明溪飞快地在电脑里找到一个文档，那是她总结的案件基本情况。
这个案子是一个离婚财产分割案件，委托人的网名叫做“杰尼小龟”，是一名《英雄联邦》的游戏主播。
前段时间，杰尼小龟语录在网上很火，江翊星也听说过他。
这个主播非常刻苦，每天要直播16个小时，吃饭全靠外卖，有时候还吃不上热乎的，只能吃冷外卖。
粉丝们都以为这家伙和自己一样，是个外地打工、只能吃外卖的单身汉。
没想到突然有一天，这家伙竟然说自己有个老婆！
有老婆，为什么还要吃冷外卖呢？
没等大家闹明白，杰尼小龟又突然告诉粉丝，他要离婚了，现在女方请了个律师，在张罗让他净身出户。
不过，他们家有三只已经“净身”的猫公公，倒是可以给杰尼小龟。
“杰尼小龟是上个月委托了我们，”许明溪介绍道，“这个月初已经开过一次庭了。”
“开过庭了？”江翊星眉头一皱，“都开过庭了，老周为什么还要你做财产调查？”
“这活儿不是应该开庭之前就办掉吗？？”
许明溪被江翊星的气势吓得缩了缩脖子，赶紧解释：“江律师，是这样的。”
“原本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离婚附带财产分割案件，杰尼小龟是被告，第一次开庭前，我们也已经把所有证据都调查清楚了。”
“但在第一次开庭的时候，突然冒出来好几个‘第三人’，申请加入诉讼……”
没等许明溪说完，江翊星冷笑一声。
“明白了，这些人是不是说女方欠他们钱，属于夫妻共同债务？”
“对对对！”许明溪连连点头。
这些“第三人”，在正式开庭前，突然集体跑到法院，拿着欠条、合同、挂账单、投资协议……各种证据，说杰尼小龟欠他们的钱，总计200多万！
杰尼小龟和开庭律师当时是两脸懵逼。
一个天天在家直播16小时、吃冷外卖的龟龟，怎么会去买梵氪雅宝的手链呢？
还特么是挂账买的！
这合理吗？？
“按照《夏国民事诉讼法》，因为出现了新证据和新的诉讼参与人，法官就决定休庭了。”许明溪说道。
“江律师，下次开庭，我们可能得1打8……”
江翊星点了点头。
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债权人，主张杰尼小龟要承担婚姻存续期间的夫妻共同债务，其中定然有诈！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人是女方安排来的，目的就是以虚构夫妻共同债务的方式，变相多分走杰尼小龟的财产！
这些所谓的“债权人”拿走还款以后，女方的钱如数奉还，杰尼小龟的钱三七分账，女方站着就把钱给挣了！
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要把这些债务从男方身上剥离开来。
所以老周这才安排小许，把财产线索调查清楚。
否则……杰尼小龟就真成小龟了。
“江律师，1打8诶！”见江翊星没反应，许明溪又强调道。
“下次开庭，您会出庭吗？我听别的律师说，您曾经在法庭上，有过1对12的记录！”
“怎么？”江翊星瞥了她一眼，“我们是去打官司，又不是打架，人多热闹是吗？”
许明溪吐了吐小舌头，把江翊星的话记在会议记录上——[江律师：打架人多热闹]。
“老周让做财产调查，你有什么思路？”江翊星提问道。
“嗯……”许明溪的眼神开始变得清澈。
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背法条了！
“根据《民事诉讼法》第67条，当事人对于自己提出的主张，有责任提供证据。也就是，谁主张，谁举证。”
“另外，根据《夏国民法典》第 1064条，夫妻一方，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以个人名义，并且超出家庭日常生活需要所负的债务，不属于夫妻共同债——”
“行了，别背法条了！”江翊星打断道。
“告诉我怎么做？回答我！”
背法条，AI比人背得多、背得准。
然而法律的生命在于实践。
只有人，才能去实践。
“嗯……”许明溪眨了眨清澈如水的双眸，不知道啊不知道。
江翊星叹了口气，拿起会议室的电话：“祝珠，10分钟后我要用车，准备下。”
“好的江律师。”电话那头，祝珠虽然不理解，但非常职业地回答道，没有一句废话。
“你和杰尼小龟联系下。”挂掉电话，江翊星看向一脸懵逼的许明溪。
“我们现在过去找他取证，看下导航，跟他定好时间。”
“啊？”许明溪一时没跟上江律师的节奏。
但接触到对方嫌弃的眼神后，立马改口：“明白了，江律师！”
“但……”
“但什么？”江翊星看着眼前系统界面上的【寿命+8小时】，心急如焚。
每一秒磨叽，都是对生命的践踏啊！
“杰尼小龟这个点应该在直播啊……我们这么过去，会不会……”
“还特么直播呢！”江翊星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
“生怕能给女方分的少了点是吗？”
……
“你说，你非盯着那点分干森莫？”
摄像头前，杰尼小龟打完一局《英雄联邦》，正开着英雄评分界面，在教育自己的粉丝。
“你不知道这个分会让人的努力被异化掉的吗？异化，具体化，懂不懂？”
“非要盯着那个逼分，why？Baby，why？？”
此时，弹幕一片嘲讽：
‘我也不知道why，但我问你，如果你妈妈跟你住一块，会让你吃冷外卖吗？’
‘我看你老婆小红薯又更新了，新的健身教练很劲哦！’
‘小龟哪还有老婆啊，那叫前妻。’
‘错了错了又错了！那位才是小龟的亲妈！’
‘小龟对亲妈都没这么好，都在打离婚官司分财产了，他还在给女方挣钱呢！’
……
杰尼小龟对着疯狂的弹幕翻了个大白眼。
不得不说，有点破防了。
前阵子那个离婚财产分割的案子，也是给他当头一棒。
本来自己都做好了跟女方五五开的心理准备。
毕竟这么些年，钱都是他每天疯狂直播挣来的，给女方一半，也算仁至义尽了吧？
没想到，人家并不这么想，人家只想着怎么把他吃干抹净！
杰尼小龟偷偷看了眼摄像头外的外卖，决定还是等下播再吃。
不然又不知道要招来多少嘲讽……
嘟嘟嘟~~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许律师？
杰尼小龟看了眼来电显示，赶紧接了起来。
“许律师你好你好！”
“啊？你现在过来？”
“这不好吧……我在直播，而且你……”
“什嘛——？？”（哨音）
杰尼小龟从电竞椅上弹射起来，原地立正。
“好好好！快来快来！我等您，我等您！”
挂掉电话，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屏幕，弹幕此时还是各种嘲讽：龟、赚钱给外人花、不孝之龟……
“艹！老子要翻身了！！”
突然，杰尼小龟挥着拳头，对着摄像头大吼。
‘靠，龟发神经了，害我吓一跳。’
‘破防了，彻底破防了。’
‘小龟已经产生幻觉了，大家少说两句吧。’
‘小龟，听哥一句，你作为龟，最好别翻身。’
……
“呵呵！”杰尼小龟冷笑道。
“你们知道这次夏伦所给我指派了哪个代理律师吗？”
“你们知道什么是M↓V↑P↓吗？”
“我告诉你们，待会儿江翊星大律师要来帮我做案子！”
“江翊星来了，青天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