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无横财不富
月色清冷，林天借着夜幕的掩护，悄然回到了家中。
屋内，妹妹林月璃依旧睡得香甜，均匀的呼吸声让他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
今夜手刃吴管事一伙，总算是将胸中那口恶气狠狠吐了出来。
就在林天离去后不久，城南福禄巷吴府的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早已惊动了四方城内的各方势力。
最先赶到的是黑水门的人马，他们看着那片被大火吞噬，已然化为一片焦黑余烬的吴府，个个脸色铁青，眼中怒火熊熊。
紧随其后，衙门的捕快也闻讯而至，领头的捕头看着这片狼藉，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出人意料的是，与黑水门素来不睦的巨鲸帮，竟然也派了一队人手前来查探，他们远远地站在火场之外，神情各异，目光闪烁不定，不知在打些什么主意。
几方人马汇聚于此，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好个巨鲸帮！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我黑水门，残杀我门中管事，还纵火毁尸灭迹，真当我黑水门是好欺负的吗？”
黑水门一位执事模样的人率先发难，指着巨鲸帮的人怒声喝骂。
巨鲸帮带队的是个精悍汉子，闻言只是冷笑一声：“血口喷人！”
“谁不知你黑水门平日里作恶多端，仇家遍地，姓吴的横死，说不定是哪路好汉替天行道，与我巨鲸帮何干？”
“你！”黑水门众人大怒，眼看双方就要动手。
“够了！”衙门领头的捕头厉声喝止，“此地乃是四方城，岂容尔等私下械斗？”
“吴府一案，衙门自会查个水落石出，在此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行动，扰乱民生，违者严惩不贷。”
在这四方城中，官府的势力终究还是最大的。
衙门捕头发了话，黑水门和巨鲸帮的人虽然依旧怒目而视，却也不敢再公然造次。
捕头冷哼一声，一挥手：“收队！将此地封锁，严加看管！”说完，便带着手下捕快先行离去。
见衙门的人走了，巨鲸帮那精悍汉子意味深长地看了黑水门众人一眼，也带人转身离开，只是离去前，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更让黑水门的人怒火中烧。
黑水门的人在原地停留片刻，最终也只能带着满腔的憋屈和愤怒，恨恨离去。
黑水门，无常堂。
屋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凝重的气氛。
堂主林平端坐于上首太师椅，一张脸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身形魁梧，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外家功夫练到了极深的地步。
两侧分坐着十数名无常堂的骨干头目，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黑水门在四方城作威作福多年，何曾吃过这样的亏？
自家管事，竟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灭了满门，还放了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打脸，是奇耻大辱。
“都说说吧，此事，诸位觉得究竟是何人所为？”林平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压抑的怒火。
堂下一片寂静，半晌，才有一名面容精瘦的汉子小心翼翼地开口：“堂主，依属下看，此事十有八九是巨鲸帮那帮杂碎干的。”
“最近为了城西码头的利益，咱们跟他们起了不少摩擦，他们怀恨在心，下此毒手，也不是不可能。”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一片附和之声。
“没错！肯定是巨鲸帮！除了他们，谁敢在四方城如此不给我们黑水门面子？”
“吴管事平日里负责的就是城西那块，定是挡了巨鲸帮的财路，才招来杀身之祸。”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矛头纷纷指向了巨鲸帮。
林平听着手下人的议论，眼神闪烁不定。
其实，他心里也倾向于是巨鲸帮在背后搞鬼，两个帮派积怨已久，为了争夺地盘和利益，明争暗斗从未停歇。
这次吴管事被灭门，手法如此凶残，确实像是巨鲸帮那帮亡命徒的作风。
然而，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不能贸然对巨鲸帮宣战，毕竟那也是个盘踞四方城多年的地头蛇，真要火拼起来，黑水门也得伤筋动骨。
“哼，巨鲸帮……”林平冷哼一声，眼中杀机一闪而逝，“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派人去，给我仔细查。”
“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凶手给我揪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黑水门的头上动土。”
“是，堂主！”众人齐声应道。
林平摆了摆手：“都散了吧，记住，最近都给我警醒点，别让人钻了空子。”
待众人散去，林平独自坐在堂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目光幽深。
另一边，林天回到那间破旧的小屋，借着微弱的月光，将此番从吴府搜刮出来的金银细软尽数倒在了床上。
看着那堆积如小山的银锭和散碎的金饰，林天的心脏不由得加速跳动起来。
粗略一数，足足有几千两之巨，这几乎都是从那吴管事家中搜刮出来的。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啊！”林天心中忍不住感叹。
这吴管事平日里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能积攒下如此丰厚的家底。
如今，这些不义之财，倒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有了这笔钱，担山武馆的拜师便有了着落，自己也能有更好的条件去习武。
林天将银钱仔细收好，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等天一亮，便去担山武馆报名，他要变得更强，强到足以保护自己和月璃，强到再也没人敢欺辱他们。
......
翌日清晨，天色微曦，薄雾尚未完全散去。
林天仔细嘱咐了林月璃一番，见她乖巧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带上昨日清点出的百两纹银，径直赶往四方城内名声最盛的担山武馆。
担山武馆坐落于四方城中最为繁华喧嚣的东大街，占据了整整半条街面。
朱红色的高大门楼气派非凡，门前两尊威猛的石狮子栩栩如生，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巨匾，上书“担山武馆”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笔力雄浑，透着一股开山裂石的霸气。
此刻虽是清晨，武馆门前已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不少衣着光鲜的富家子弟在仆从的簇拥下前来，也有一些身着劲装，气息彪悍的武者进进出出。
武馆两侧的墙壁上，张贴着招收弟子的告示，以及武馆中一些成名教习的画像和简介，引得不少路人驻足围观，指指点点。
林天站在街对面，默默观察着，他看到武馆门口有数名身穿统一制式武道服的弟子把守。
他心中暗忖，这担山武馆果然名不虚传，单看这门面和地段，便知其底蕴深厚，绝非寻常的势力可比。
林天深吸一口气，将那份缴纳武馆学费的银两在怀中揣紧，朝着那气势恢宏的担山武馆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