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铜镜与社畜的逆袭
“林工！这玩意儿绝对能上《鉴宝》节目！“小张的惊呼让正在刷手机的林默手一抖，差点把保温杯里的枸杞水洒在刚出土的青铜镜上。他慌忙把手机塞回口袋——屏幕上还停留着《王莽：纪实录》的知乎页面。“说了多少次，考古现场别大呼小叫。林默随即低头看向探方里那面造型古怪的青铜镜这面镜子，无论形制还是材质，都透着一股与那个激烈变革年代相契合的诡异气息。它会是某种失落仪式的法器？还是来自更古老文明的遗存？他试图解读那些扭曲的铭文，指尖无意识地描绘着其中一个类似眼睛的符号。就在指腹触碰到那冰冷“眼珠”的瞬间，一股细微却尖锐的电流感猛地窜入指尖！“呃！”林默猝不及防，低哼一声缩回手。指尖并无伤痕，但那被电击的麻痛感异常清晰，怎么了，林工。小张吓了一跳。没事林默强装镇定哎，你看这镜背中央嵌着的黑色金属上，像不像撅嘴表情包。
小张凑过来看了一眼，突然爆笑：“林工，那是你刚才擦镜子时蹭上去的泡面油吧！“
林默老脸一红，赶紧用袖子去擦。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劈在不远处的老槐树上，炸雷声吓得小张直接扑进了探方里。
“要下暴雨了！快，加固支撑，保护探方！”领队老李嘶哑的喊声穿透沉闷的空气，整个发掘现场瞬间炸开了锅。人影在深坑里慌乱奔跑，扛沙袋的，拉防水布的，收器材的，呼喊声与越来越近的雷鸣交织成一片混乱的交响。
林默不敢耽搁，迅速拿出特制的防震收纳盒，准备将青铜镜安全转移。就在他屏住呼吸，双手稳稳托起古镜，即将放入盒内填充软胶的千钧一发之际。
“咔嚓——！！！”
一道惨白刺目的巨大闪电，撕裂了昏暗的天幕，如同天神震怒挥下的巨斧，不偏不倚，狠狠劈在发掘区边缘那棵早已枯死的老槐树上！震耳欲聋的霹雳声紧随而至，狂暴的声浪仿佛实质的巨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耳膜和心脏上。大地在脚下剧烈颤抖！
“啊——！”
惊呼声中，林默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沛然巨力猛地将他向后掀飞！手中的青铜镜再也握不住，脱手飞出！时间在那一瞬仿佛被无限拉长、扭曲。他眼睁睁看着那面青铜镜在空中翻滚，镜背中心那块诡异的黑色金属，在闪电残余的惨白光芒映照下，竟像一只猛然睁开的、冰冷无情的巨眼！那扭曲的铭文疯狂闪烁，流溢出非金非石、难以名状的幽绿光芒，瞬间吞噬了他的全部视野！
意识，像被投入高速旋转的离心机，疯狂地撕扯、剥离。现代都市的霓虹、实验室冰冷的仪器、北邙山探方里飞扬的尘土…无数记忆碎片在绿色的光流中轰然炸裂、飞溅，然后被一股无可抗拒的黑暗旋涡彻底吞噬。最后残存的感知，是冰冷刺骨的液体汹涌灌入口鼻的窒息感，和身体被无形力量拖拽着无限下坠的绝望虚无。
“咳咳咳！“
冰冷、腥涩的河水混杂着淤泥，猛烈地从喉咙和鼻腔里呛咳出来，每一次剧烈的咳嗽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剧痛。林默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一片，只有晃动的水波纹和刺骨的寒意包裹着他。
我在哪？水？考古现场塌方了？我被冲到地下河了？混乱的念头如同受惊的鱼群在脑海里疯狂冲撞。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奋力挣扎，手脚并用，拼命向头顶那片相对明亮的水面划去。
“哗啦——！”
破水而出的瞬间，林默贪婪地大口呼吸。然而，吸入肺腔的空气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牲畜粪便和草木焚烧的陌生气息。他抹开糊住眼睛的泥水，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住，血液几乎冻结。
没有挖掘机轰鸣的北邙山工地，没有探方和帐篷。浑浊宽阔的河面上，漂浮着枯枝败叶和可疑的污物。两岸是低矮的、土坯垒成的简陋房屋，茅草屋顶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破败不堪。更远处，一道巍峨雄浑、由巨大青灰色条石垒砌的城墙轮廓，沉默地矗立在地平线上，城头隐约可见飘扬的、暗红色的旗帜，上面模糊的图案像是某种盘绕的异兽。河水拍打着岸边泥泞的滩涂，几个穿着粗布短褐、赤着双脚的汉子正费力地从一艘破旧的木船上往下卸货，他们口中吆喝的，是一种古怪、艰涩又莫名带着点熟悉韵律的音节…
“林郎！你还活着！“
一个瘦小的少年扑过来抱住他，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同样穿着灰扑扑的短褐，裤腿高高挽起，沾满泥巴，正连滚带爬地从河堤上冲下来。少年脸上涕泪横流，写满了惊魂未定和狂喜，扑到林默身边，死死抓住他湿冷的深衣袖子，力气大得惊人。鼻涕眼泪糊了他一身。林默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着古装，腰间还挂着个绣着“期末必过“的香囊。
“等等，你是...？“
“我是阿升啊！阿…阿升？”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完全不受控制，仿佛来自这具身体残留的本能记忆。同时涌入的，还有潮水般的碎片：严厉古板的父亲（县令？），慈爱却早逝的母亲，严厉的塾师，枯燥的经卷…以及自己这个身份，一个名叫林默（竟同名！）、体弱多病、有些木讷的十七岁士子，因父亲调任入京（长安？），乘船北上，却不幸在渭水遇风浪翻船落水！
“少年哭得更凶了，“郎君你该不会撞坏脑子了吧？咱们坐船去长安找你爹，结果遇到风浪...“
林默嘴角抽搐意识到自己可能穿越了，林默下意识的赶紧摸那块青铜镜摸到胸口处才想起闪电好像把青铜镜劈碎了。很好，他，林默，一个现代考古工作者，因为一面诡异的青铜镜和一道离奇的闪电，灵魂跨越了两千年的时空鸿沟，占据了这个同名同姓、刚刚溺水濒死的西汉少年士子的身躯！不仅穿越了，还穿成了个赶考的书呆子。
“这算什么？穿越者基础套餐吗？“他小声吐槽，突然发现阿升正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郎君，你从刚才就一直自言自语...“
“我这是在...背《论语》！“林默急中生智，“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正当林默绞尽脑汁想蒙混过关时，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停在他们面前。
“可是弘农林县令家的郎君？“为首的侍卫板着脸问。
林默下意识想摸身份证，结果摸到了腰间那个“期末必过“的香囊。他急中生智：“正是在下！不知二位...“
侍卫递来一个竹筒：“我家小郎君赠药。“
林默接过竹筒，发现底部刻着三个小字：王·巨君。
“王...王莽？！“他手一抖，竹筒差点掉地上。
侍卫皱眉：“郎君怎可直呼我家主人表字？“
林默干笑：“我这是...表示亲切！“心里却疯狂OS：完蛋，这开局难度是地狱级啊！
就在这时，竹筒里突然滚出一颗糖丸，上面用朱砂写着三个字：
【别紧张】
林默：“......“
这位未来的篡位者，是在跟他玩冷幽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