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咸鱼の神光与天道剧本
死寂。
砺剑谷的时间仿佛被玉衡子那道割破自己袖口的剑气彻底冻结。
亿万道目光，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僵硬地在高台上那抹清冷孤绝的月白身影，与台下咸鱼抱枕上那条流光溢彩、绣着“咸鱼之光·翡翡勇敢飞！”和Q版鬼畜萝卜的应援手幅之间，来回穿梭。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极致的荒谬感。
高台之上，玉衡子依旧端坐。月白道袍衬得他白发如雪，容颜俊美得不似凡人，周身散发着万年寒潭般的疏离。只是，那被剑气精准割开的寸许袖口，此刻成了全宇宙最刺眼的焦点。他冰封般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波澜，甚至眼神都依旧淡漠地投向虚空某处，仿佛下方那足以让任何修士道心崩碎的社死现场与他无关。
但苏翡翡离得近。她跪在冰冷的汉白玉舞台上，抱着那条从天而降、还带着一丝清冷寒梅气息（绝对是玉衡子同款！）的七彩手幅，浑身僵硬，血液似乎都冻住了。她清晰地看到，玉衡子那双垂落在膝上、拢在宽大袍袖中的手，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呈现出一种玉石般的冷白，细微的颤抖透过衣袖的褶皱传递出来，泄露了那看似平静冰面下汹涌的暗流与…滔天的羞愤！
师尊…在发抖？因为…社死？！
这个认知让苏翡翡的灵魂都在尖叫！比被魔尊荧光棒怼脸还恐怖！比心魔蹦迪还惊悚！
“噗嗤…”
死寂中，一声极其轻微、又无比刺耳的嗤笑，如同投入滚油的冰水，瞬间打破了这诡异的平衡。
是那位特邀的散修大能评委。他抚着胡须，肩膀耸动，老脸憋得通红，最终实在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高！实在是高！玉衡首座！老夫修道千载，自诩见多识广，今日方知何为‘大道至简’！何为‘返璞归真’！这手幅应援…妙！妙不可言！哈哈哈哈哈！这‘咸鱼之光’，当真是照亮了老夫的修仙路啊！哈哈哈哈！”
这笑声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
轰——！！！
整个砺剑谷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天！真是玉衡首座绣的？！”
“七彩灵丝！顶级云锦鲛绡！这工艺…这用料…嘶！”
“‘翡翡勇敢飞’？！还配着鬼畜萝卜？！首座大人…您…您私下里是这样的？！”
“破案了！怪不得之前彩虹糖豆能过！怪不得初舞台196分！原来评委里有头号毒唯！”
“高岭之花私下是狂热打投女工？！这反差…我人没了！”
“水镜！快！给手幅特写！给首座袖口特写！历史性一刻啊！”
惊呼、尖叫、难以置信的议论如同海啸般席卷！水镜上的弹幕更是彻底疯了！无数个“？？？”和“！！！”瞬间刷爆，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
“卧槽卧槽卧槽！！！”
“师尊掉马了！！！”
“咸鱼之光！照亮全场！”
“首座大人！您缺腿部挂件吗？会喊666的那种！”
“这手幅！求同款！倾家荡产也要买！（破音）”
“年度最大社死现场！没有之一！退赛女神师尊の陨落！（泪目）”
打赏的灵光不再是烟花，而是如同银河倾泻，彻底淹没了水镜画面！人气值计数器疯狂跳动，瞬间突破了之前的峰值，向着一个天文数字狂奔！
戒律堂长老脸色铁青得发黑，指着玉衡子，手指哆嗦着，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噗”地喷出一口老血，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旁边的长老手忙脚乱地扶住。
评委席一片混乱。支持派（以散修大能为首）狂笑不已，反对派面如死灰。
白怼怼早已从舞台中央连滚带爬地缩回到苏翡翡脚边，用翅膀死死捂住脑袋，鸟身抖得像暴风雨中的落叶，内心疯狂刷屏：完了完了完了…玉衡子掉马了…还是以这种方式…咸鱼！我们死定了！绝对会被灭口的！清蒸还是红烧？本鹤要求保留全尸啊！
而风暴的中心——玉衡子。
在那散修大能狂笑的瞬间，在他自己袖口破绽被亿万目光聚焦的刹那，在他亲手绣的、藏着最深秘密的应援手幅暴露在天光之下的那一刻——
他那万年冰封的、完美无瑕的道心，终于出现了一道清晰无比的裂痕！
“噗——！”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闷哼，从玉衡子紧抿的薄唇间溢出！
一缕刺目的、如同红梅落雪般的鲜红，顺着他完美的下颌线蜿蜒滑落，滴落在他月白的道袍前襟，晕开一小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道心反噬！心神震荡！玉衡子…竟被这极致社死现场冲击得…当场呕血？！
“师尊！”苏翡翡失声惊呼，心脏骤停！虽然怕得要死，但看到那抹刺眼的鲜红，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还是攫住了她。
高台上，玉衡子猛地抬手，用宽大的袍袖极其迅速地、带着一种近乎仓皇的姿态，掩住了口鼻和那刺目的血迹。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极其不稳定，冰寒之中混杂着狂暴的怒意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狼狈！那双向来淡漠俯瞰众生的冰眸，此刻如同碎裂的寒冰，第一次清晰地燃起了骇人的、足以冻结灵魂的羞怒之火！那怒火并非针对魔尊，也非针对起哄的观众，而是…针对他自己！针对这无法挽回的、让他尊严尽失的绝境！
他猛地抬眼，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刺向舞台中央抱着手幅的苏翡翡！那眼神，冰冷、愤怒、带着一种被彻底撕开伪装后的无措和…迁怒！
苏翡翡被这目光刺得浑身一颤，感觉灵魂都要被冻僵了！完了！师尊要拿她泄愤了！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高能级‘社死能量’及‘道心怨念’汇聚！宿主处于‘退赛の神’称号被动吸引核心！‘仙界101’决赛舞台强制触发！终极技能解锁：‘咸鱼の神光’（一次性）！请宿主立刻！马上！使用该技能完成舞台！否则…抹杀进程加速启动！10…9…】电子音前所未有的尖锐、急促，带着死亡的倒计时！
抹杀加速？！10秒？！
苏翡翡的恐惧瞬间被求生的本能压过！她不想死！至少不能现在死！管他什么社死！管他什么师尊掉马！活下去！
“咸鱼の神光？怎么用？！”她在内心疯狂嘶吼。
【以‘退赛の神’称号为核心！以‘魔改荧光棒’为媒介！以怀中‘七彩应援手幅’为引！吸收汇聚于你身的‘社死能量’、‘观众狂热’、‘道心怨念’、‘魔尊应援魔能’等一切可吸收能量！释放吧！照亮这癫狂的舞台！这是你唯一生机！】电子音如同最后的审判。
吸收？释放？照亮舞台？
苏翡翡看着怀里那根顶端水晶又开始不安分闪烁幽光的魔改荧光棒，再看看咸鱼抱枕上那条散发着玉衡子清冷气息和羞耻七彩光芒的手幅，最后感受着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几乎要将她压垮的亿万道目光（社死能量）、水镜上疯狂倾泻的打赏灵光（观众狂热）、高台上玉衡子那几乎化为实质的冰寒羞怒（道心怨念）、以及天空中还未完全散去的、属于厉焚天的嚣张魔能波动（魔尊应援魔能）…
拼了！
在倒计时即将归零的刹那！在玉衡子那含怒含羞的冰冷注视下！在亿万观众期待（看戏）的目光中！
苏翡翡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一手死死抓住那条七彩的“咸鱼之光”应援手幅，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了那根魔改荧光棒！用尽毕生的力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同归于尽的悲壮，发出了源自灵魂的呐喊：
“咸——鱼——の——神——光——！！！”
【‘咸鱼の神光’！发动！能量汲取中…沙雕值MAX燃烧！】
嗡——！！！！
魔改荧光棒顶端的水晶，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璀璨光芒！那不是纯粹的光，而是由无数种混乱、癫狂、羞耻、狂热、怨念的能量强行糅合而成的、七彩斑斓又带着诡异幽暗的……神光？！
这光芒瞬间吞噬了苏翡翡，吞噬了她手中的七彩手幅，然后如同爆炸的恒星，猛地向整个砺剑谷扩散开来！
光芒所及之处：
***水镜画面**：所有直播水镜瞬间被这诡异神光覆盖，画面扭曲，变成了一个巨大的、360度无死角旋转的苏翡翡“呐喊退赛”的鬼畜全息投影！投影周围还环绕着跳机械舞的白怼怼和疯狂扭动的荧光粉萝卜！
***观众反应**：山谷内所有弟子，无论修为高低，被这神光一扫，瞬间感觉一股难以抗拒的咸鱼式绝望和沙雕狂热混合着涌入脑海！他们不受控制地跟着那鬼畜投影的节奏，开始集体抽搐、跺脚，口中无意识地跟着嘶吼：“退赛！退赛！退赛！”场面如同邪教现场！
***评委长老**：悬浮云台上，除了玉衡子（他周身自动浮现出清冷的月华屏障，勉强抵御，但脸色更白，嘴角血迹又渗出一丝），其他所有长老评委，包括那位狂笑的散修大能，都被神光扫中！他们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古怪，像是想笑又像哭，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强行压抑着跟着一起跺脚喊退赛的冲动！戒律堂长老刚被救醒，看到这一幕，眼白一翻，又晕了过去。
***天空异象**：厉焚天留下的魔云和弹幕残余魔能，被神光强行吸纳，化作一道道扭曲的猩红流光，汇入那七彩斑斓的神光之中，更添几分诡异霸道！
***玉衡子的手幅**：在苏翡翡手中，那条七彩应援手幅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上面的“咸鱼之光·翡翡勇敢飞！”字样和Q版鬼畜萝卜如同活了过来，光芒万丈！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它的存在！玉衡子看着这一幕，掩着口鼻的袖袍下，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冰眸中的羞怒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喷出！他道心的裂痕，在这一刻被这亲手所绣的“罪证”在亿万人面前闪耀的场景，撕扯得更大了！
【能量汲取完毕！‘咸鱼の神光’终极绽放！舞台效果：EX级（不可名状之癫狂）！强制任务：‘仙界101·登顶’完成！评价：EX（超越理解）！奖励结算中…】
【沙雕值+∞（系统过载，数值无法显示）！解锁终极称号：‘天道の乐子’（佩戴效果：被动吸引一切异常事件+100%，存在感+1000%）！】
【奖励物品解锁：‘？？？（天道剧本残页）’x1！已存入意识空间！】
【警告：宿主身体/灵魂严重超载！强制保护机制启动！昏迷倒计时：3…2…1…】
冰冷的电子音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播报，最后的倒计时如同丧钟。
苏翡翡高举着荧光棒和手幅，站在那席卷全场的、七彩幽暗的“咸鱼の神光”中心，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吹到极限的气球。体内充斥着狂暴混乱的能量，灵魂仿佛要被撕裂，视野开始模糊旋转，玉衡子那羞怒冰冷的眼神、台下群魔乱舞的观众、水镜上自己的鬼畜投影…一切都变得光怪陆离。
“呵…天道…乐子？”她用尽最后一丝意识，捕捉到了那个终极称号和“天道剧本残页”的字眼，一种荒诞的明悟涌上心头。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给天道看的…大型…真人秀…乐子？
这个念头如同最后的稻草。
眼前彻底一黑。
噗通！
苏翡翡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手中的魔改荧光棒和那条七彩流光的“咸鱼之光”应援手幅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掉在汉白玉舞台上。刺目的神光瞬间消失，只留下舞台中央一个昏迷不醒的身影，和一片被强行“洗礼”后、陷入短暂呆滞和混乱的砺剑谷。
“咸鱼！”白怼怼尖叫着扑上去。
高台之上，玉衡子看着下方昏迷的苏翡翡，又看了看自己袖口的破绽和沾染的血迹，冰眸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羞怒、杀意、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还有那挥之不去的、被当成“乐子”的冰冷寒意。
而砺剑谷的阴影里，一缕魔气悄然凝聚，厉焚天的身影若隐若现。他看着昏迷的苏翡翡和那条掉落在地的七彩手幅，又瞥了一眼高台上气息不稳的玉衡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又危险的弧度。
“天道の乐子？有意思…这剧本，本尊也想…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