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No.6—番外
No.6
好梦。
……才怪。
我回到房间,锁门,拉窗帘,关灯。
然后轻手轻脚地从带来的包中取出一块手表和一只蓝牙耳机。
我屈指轻扣表盘,手表微振,黯淡的夜光亮起。
翻身上床,把自己整个人蒙在被子里。
真是不好意思,没了A-Ⅰ014,我还有A-Ⅰ016。
“Winter。”我连上耳机。
“在。”
A-Ⅰ016本是分配给绘美的超AI,但被她拒收了。
好吧,她不要,我要。
掌握这段代码的人不少,但没人瞧得上这一个小小的A-Ⅰ。我将它严格加密,变成了只属于我自己的程序,再仿照Summer,对它进行改造。
不能单单说是仿照。
妈妈留下的笔记绝对是超AI的研究精华,我虽没琢磨透,却也懂个七七八八。
一加运用,Winter的性能大大超过了Summer,甚至在很多功能上超过了文吟生的A-Ⅴ,Stephen。
我把声音压得很低:“定位Amy。”
微微一顿。
“万康市。”
我闭眼,好好整理了一下思绪。
Ken与妈妈相识,是一名杀手,估摸着来头不小。
前阵子协会要杀君六九,派了两个人,杀手A和杀手B。结果呢,作为杀手B的Ken枪杀了杀手A。按F4T与F4K的脾性,Ken应该吃不了兜着走才对。
但他好好地活了下来,协会也放弃了对君六九的暗杀。
Ken很能乔装打扮,看样子经常化妆成老人的样子示众。
比如一个多月以前,“老人”出现在了巴黎,出现在君六九面前,以维纳的“老师”的身份。
维纳……
我猛地睁眼。
“Lloyd Wiener(劳埃德·维纳)有配备超AI吗?”
“有,”Winter说,“检测到装备A-Ⅴ006的手机处于闲置状态,是否拨通?”
“不。”
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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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J时间下午两点,伦敦时间早晨七点。
“Morning,girl.”
“维纳,”我夹好了书签,将老爷子的笔记合上放在一边,“说中文。”
电话里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未传出。
“你会说中文的,对吧?”我问。
他沉默了很久,应道:“是的。”
“看来我猜得不错,”我在一张纸上添了几笔,“虽然我只知道他叫‘Ken’,但事实上,Ken是一名中国人。”
东方的面孔、地道的汉语、与妈妈长期的接触……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维纳说,“但,我的老师确实是华人。”
“维纳,请说实话,”我盯着桌上的白纸黑字,“你和Ken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有回答。
“师生?朋友?或者……父子?”
他貌似笑了笑:“你这说话的语气,很像我的一位熟人。”
“是闹闹吗?”我问,见他不回话,笑道,“我又蒙对了?”
“闹闹是我妹妹。”他说,“如果‘Ken’有意让你知道,我也就不瞒你了。”
这是间接承认的意思。
我笑着想说什么,眼前的纸忽地被一只好看的手抽走。我抬头,文吟生拿着它扫了一眼,放回我面前——
1.Wiener是否会说中文;(√)
2.WN与Ken的关系;(父子)
3.WN与F4K;
4.W的姐/妹;(妹、闹)
5.为什么不杀君六九;
6.是敌是友;
7.W……倾慕?
8.再想,烦……
“在和你的爱慕者通话?”文吟生的眼神幽深却薄凉。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对维纳道:“先这样,我挂了。”
文吟生伸手点了点那张纸:“所以这就是你在外思乡心切,回来却一天到晚宅在家里的原因?”
我眨巴着眼,没有成功挤出眼泪:“小生生,我这不是太喜欢待在你家了嘛……而且我和他谈的都是些什么事,你还不清楚啊?”
文吟生捏了捏我的下巴:“叫我什么?”
我瞬间破功,笑着反捏住他的手:“先生等会儿是有什么活动吗?”
“没有就不能找你吗?”
“当然不能,”我说,“没有就应该等着太太找你啊……”
文吟生一愣,被我取悦得低笑出声。
(未完待续)
————
————
番外
9月22日。
雅雅的生日将近,她却没准备任何东西——看来今年又会是一份迟到的礼物。
燕忻没想到什么特别的礼物送给她,而她们姐妹俩的感情,也不需要用礼物来维持。
于是,便想着和以往一样,到一个地方旅游,为她寄去那个城市的明信片与邮票。
倏地忆起前几天蕙雅和她说过,君六八调来了西欧,身在巴黎。
心里的猫儿又出来作祟,挠得她痒痒。
索性告了一周的假,只身来到巴黎。
然而安排好了一切,她才想起,自己没有君六八的任何联系方式。
向丫妮子要?不可能!
算了,随便玩一圈回去得了。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人。
开口的一句“小燕儿”,戳得她眼泪都差点落下来。
因为这不止是老师对她的称呼,更是爸妈对她的昵称。
是至亲才能叫的名字。
她当然不会就因此对君六八高看几分。
只是蓦地,注意起这个男人的言行。
夸张的笑、明朗的笑,闷笑、苦笑……
燕忻与人交往向来信奉君子般的“点头之交”。
打破这戒律的两个人,一个能臭不要脸地自称“小女子”,一个是货真价实的“小丑”。
有谁见过小丑哭起来的样子吗?
她有。
醉酒时分,没有在热闹的酒吧嚎啕大哭。却于神经迷离之际,倒在车后座暗自流泪。
哦,她在千永没有车,她是用君六八或是君六九的车送他回家的。
那是一种安静得近乎无声无息的哭,狐狸眼紧闭,晶莹的泪扑簌簌地淌下。
淌下……
————
燕忻忙活了半天,总算把从巴黎带回杜伦的纪念品收拾妥当。
放眼一看,房间被从各个地方买来的玩意儿填得很充实。不过她一直千金散尽,这些东西在她手上待不了几个月,被她看腻了就会转手于他人。
偶有例外。
她走到梳妆镜前,打开桌面最显眼处的小木匣。
——一只小丑的红鼻子。
她把它戴上,静静地凝视了很久很久。
半晌,轻叹一声。
“真丑。”
————
一天后——
Eugene68:见一面吗?
嗯?
小燕儿???
Hello?
燕忻面上仍旧淡然,只是眼中隐有笑意。
她慢慢地打下两个字。
——傻子
“Amy,给导师发邮件,请求假期延长。”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