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楼上有人
“天呐，你看啊，楼上有人啊！”
放晚自习的时候，突然听到人群里传来尖叫！
于是大家开始纷纷抬头，之后便是满校园的尖叫声。
爱凑热闹的任菊花拽着林小㐾从教室里出来，看到教学楼顶楼的栏杆旁站了一个人。
借着校园昏暗的灯光，隐隐约约的能看到是一个披着长发的女生。
披肩的长发，曼妙的身姿，这身形让林小㐾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是谁啊？怎么回事啊？”林小㐾对着眼前紧紧攥紧了自己的手的任菊花问。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这也太可怕了，有什么想不开的，为什么要跳楼？”
任菊花一边回答着林小㐾的话，一边关心的抬头看着楼上人的动态。
“喂，那个女孩子，你快下去吧，千万不要跳啊。”
接着一群女生站在楼底下大叫着不要跳，快下去的话。
而男生们则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望着楼上的女生。
学校的警卫队和老师们也都瞬间出动了，就连只在每个周一晨会的时候出现的校长，也露面了。
只见校长的手里拿着一个话筒，话筒是接着校园内的广播的，他站在楼下大声地对着楼上喊着：“同学，你有什么难处就和我说，我是任务闲校长，我会替你做主的。”
因为临时情况，没有大喇叭，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喊话，但就是喊话的方式，听着像是周一早上晨会上的训话。
想必，除了楼上和校园内的每个角落的人都听到了，就连学校附近的人也都听到了吧！
就在校长喊话的的过程中，学校的警卫队的人，也在悄悄地从楼梯往教学楼顶爬。
可是，没有用的，教学楼的门已经被楼上的女生用自己的锁给锁住了。
看样子，这场跳楼，定是预谋已久。
良久，警车来了，消防车也来了，乌泱泱一群人，迅速占满了教学楼下的空地，他们隔离人群，铺开救生垫。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底下的人群看倦了，也看累了，他们开始露出各自的真面目，在底下肆无忌惮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楼上的女生始终一言不发，就那样直直的站在那里，像是在望着人群的动静，又像是和某个人在告别。
看着警察和消防官宾们都来了，人群里开始议论纷纷。
“哎呀，死不成的，这大家都来救她了。”
“就是，浪费时间，要跳就抓紧跳，磨蹭个啥？”
“害，真是矫情，女生就是这样，一点小屁事就要死。”
“啧啧啧，我感觉是不是受什么情伤了，被男生甩了，要跳楼？”
“你说她是不是闲的没事干？跳楼回家跳去，烦人吧啦的。”
“唉，肯定不跳了，都散了吧，抓紧回宿舍吃泡面最重要。”
“前段时间高三体检了，你说这女生是不是高三的？不会是怀孕了被查出来了，嫌丢人吧？”
“哦哟，那可就恶心了，怀孕了，她家里人脸都要丢尽了吧？跳就跳吧……”
……
人群里的议论和猜测，越来多，越来越恶，也越来越冷漠。
“行了，各班主任，抓紧把各班的学生安排回宿舍，不要在这看热闹了，没啥大事，一会就好了。”任务闲校长用他的话筒给各班主任下命令说，那话里的意思，就好像这只是一场女孩子耍脾气的闹剧，没什么大问题，再或者，他只是希望早点平息闹剧。
“高一二班的学生，大家都快回去吧，明天早上我们还要考数学第六单元的测试卷呢。”
同样站在楼底下的徐荣，对着人群大声喊着。
他也不确定，他的班级学生有没有听到，他只是这么用劲力气的大声喊了一句，像是在喊给学生听，又像是在喊给楼上的人听。
随着徐荣的话音刚落，紧着接，一个又一个班主任开始都大叫着自己班的学生走。
人群渐渐散开，林小㐾和任菊花也准备走了。
就在大家往宿舍楼散开的时候，突然听到楼顶上的一个男声大声喊，“同学，别跳，拉紧我。”
人群又开始尖叫起来，那个女生已经全身悬挂在六楼的围栏外面，一个消防官兵死死拉着她的手。
“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活了！”女生凄厉的哭声响彻了整个校园。
由于女生一下子从围栏中间跑到边角处，所以底下的救生垫根本来不及反应，即使这个官兵已经抓住了她的手，可是只有短短几秒钟，女孩就推开了他的手，掉下去了，就在教学楼的路和通往宿舍楼的路封交叉处。
她与救生垫擦肩而过，她的年轻活力，充满无限可能的人生也结束了。
而那个时候，林小㐾已经走到了宿舍楼门口，她听到了吼叫声，也听到了身后砰的一声，按照重力的作用，光凭猜测，身后的女生，那模样已经让她走不动路了。
任菊花胆子大，回头看了一眼，然眯着眼睛，喘着粗气，对着林小㐾说：“小㐾，我们快走吧。”
于是，她用力地拽着已经僵掉的林小㐾，准备往宿舍走。
校园里的尖叫声，嘈杂声，救护车的鸣笛声，让这个本来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校园，变得吵闹，变得哄乱。
“菊花，菊花，小㐾怎么了？她看到了吗？”邱凤从拥挤的人群挤过来，看了看已经愣神的林小㐾，对着任菊花焦急地问道。
“应该，没有吧，我不知道，太吓人了，我都快吓尿了。”
“哎呀，不管了，我们把她扶回宿舍吧，这孩子胆子小，肯定吓坏了。”
邱凤和任菊花一起搀扶着林小㐾回了宿舍，然后关上门，把外面的声音隔绝。
邱凤抱着林小㐾，不停的拍着她的背说，“小㐾不怕，不怕，没事的，没事的。”
是的，林小㐾是害怕的，毕竟当初，她邻居家的儿子跳楼坠落的地方，就在林小㐾的面前，那血肉模糊的场景，让年仅五岁的林小㐾，两年没有开口说过话。
把林小㐾哄睡后，任菊花拍着邱凤的胳膊轻声地问：“你知道楼上的女生是谁吗？为什么跳楼？”
“嘘……”邱凤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接着用手指指林小㐾，意思不要吵醒她，然后趴在任菊花的耳朵上说：“我刚听我姐说，是他们班的柴莉娅。”
“啊？那个很好看的校花？”任菊花不可思议的捂着嘴，用几乎是气的语调说。
邱凤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再说下去了。
任菊花躺在床上，翻来翻去，脑子里全是刚刚回头的那一眼。
她不明白，为什么像柴莉娅这么家境优渥，父母疼爱，成绩优秀，而且漂亮的女生，会选择自杀？如果她都不能拥有好好活着的权利，那按着自己的处境，不是更不配活着？
林小㐾表面上已经睡着了，其实她是醒着的，等到整个校园和宿舍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林小㐾睁着眼，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其实，她都看到了。
从她绝望地喊叫的时候，一直到她坠落的过程，她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