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沙海残忆
“妹妹，请你不要离开我～”断断续续的记忆如同电影一般迅速闪过，杂乱的记忆使得剑虹的大脑无法接受
“哈啊～”一个头戴绷带的少年从硬木床上起身来，梦中的恐惧令他早已忘记他身上的疼痛感。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总漏水的小木屋和一个熬汤的老爷子，“呦，小伙子，你可算醒来了，你可是昏迷两天两宿嘞！”老爷子带着温柔的烟嗓子向这位少年问候
没错，在两天前这位老爷子在钓鱼的时候看到这位少年顺着河流而下，处于濒死状态，头发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没有衣服，全身上下都是疤痕……老爷子就救下了他，幸运的是，老爷子会一点医疗的法术，他也是侥幸的活了下来
“我…我…我叫什么名字，我是从哪儿来的啊？”
“哦？失忆了吗小伙子，你在睡梦中总是念叨着你的妹妹”老爷子那长满痔疮的双手却是带来了慈祥，他从剑虹胳肢窝中掏出了体温计，慢慢地仰头一看
“嗯……”老爷子略加思索了一番
“再过三日，你臂弯的剑伤就能结痂。“查理往陶碗里倾倒深绿色药汁，蒸腾的雾气里浮着星砂般的荧光，“但这里...”他枯瘦的手指隔空点向剑虹心口，“被黑暗力量啃噬的痕迹，老朽实在...”
剑虹按住隐隐作痛的胸口，昨夜梦中破碎的女声又在耳际萦绕。他低头盯着掌心新长的茧子，本该属于握剑的位置却残留着某种冰凉的触感——仿佛曾紧攥过一块温润的玉石。
“我想明天就出发。”
“咳咳咳”查理轻咳几声，“孩儿，你现在连归处都不知道，往西走是朽木国，往南走是星座岛的沙丘陵……”
“或许这里会知道”剑虹用那绷带紧绷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您总是说我念叨着自己的妹妹，而我需要找回自己的记忆！”
查理笑了笑，从橱柜最深处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块刻着双子纹章的银币，边缘布满牙印：“拿着这个，去沙丘陵找金牛商会的驼队。他们的商路横穿北陆，或许能带你碰碰运气”
第二天，剑虹背着背包和查理给的一点零钱与查理告别，上路了
黄沙在靴底发出细碎的呻吟，剑虹扯下汗湿的头巾裹住口鼻。远方地平线起伏如巨兽脊背，查理说过这里曾是草原，直到初代金牛座长老用星之心将整片土地化作沙坟，埋葬奥卡奴的左臂残片。
锈蚀的铁剑在掌心震了震，这是他用查理珍藏的野兔干换来的。三天来他沿着商路标记前行，干涸的河床上每隔十里便有金牛座长老留下的岩碑，碑面刻着扭曲的封印咒文，缝隙里填满风干的血垢。
“这里荒无人烟…”
黄烟打破了剑虹的冥想，黄烟散去，映入眼帘的是三个劫匪牵着几匹骆驼慌忙的逃窜
“快他妈让开！”
沙哑的呼喝从沙丘后炸开，三道身影裹着破麻布跃出，为首者握着把缺刃的斧头，刃口凝结着暗紫色结晶——那是被魂力量污染的征兆。
剑虹旋身避开劈来的斧头，并振刀抵挡了另一位劫匪的攻击，铁剑擦着对方耳际刺入沙中。他的左膝突然传来剧痛，心脏位置的侵蚀痕迹正在发烫。记忆碎片如锋利的玻璃片划过脑海：血红色的雨，女人破碎的裙摆，以及某个冰冷的声音在说“你根本保护不了她。”
“星座岛的走狗！”持斧者吐掉嘴里的沙子，腰间皮袋垂下的布条上绣着褪色的蝎子图腾，”博士大人的命令，凡是带星之徽的——”
话未说完，剑虹的铁剑已经抵住他咽喉。少年能感觉到对方喉结在剑尖下剧烈颤抖，某种黏腻的黑雾正从对方袖口渗出，那是魂组织特有的侵蚀力量。
“谁是博士？”剑虹压下涌到喉头的腥甜，心脏的灼痛让他眼前发黑，“你们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沙暴打断了对话。漫天黄沙中传来驼铃闷响，三匹骆驼驮着盖着油布的木箱闯入围战圈。商队护卫的铠甲上印着金牛商会的牛头徽记，为首的络腮胡男人甩出套索缠住持斧者脚踝：“北陆的规矩，劫商队要留三根手指。”
“看你的剑招，像星座岛的见习剑士。”
络腮胡往篝火里添了块晒干的骆驼粪，火星子照亮他左脸的刀疤。剑虹数过他们带来的木箱，共十二口，每口都用金牛座特有的岩漆封印，接缝处缠着浸过盐水的麻绳。
“我叫铁刃，金牛商会的护卫长。“男人抛来块硬邦邦的青稞饼，“据说最近总有星座岛跑来的，那些家伙总是从过路人偷点东西，这不，看我们这一群人，想偷走几匹骆驼，幸好少年出手相助要不然这些…”
剑虹咬开饼子，里面藏着小块腌肉。他注意到铁刃说话时总盯着自己的脖子，那里的烧伤疤痕的位置却没有被。
“你们要去哪？”剑虹咽下干涩的饼渣，目光扫过商队末尾那口特别巨大的木箱，缝隙里露出一角绣着牡丹的红绸。
“朽木国，给秦老爷送贺礼”“铁刃往火里扔了枚银币，剑身般的火苗骤然窜起，映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警惕，“听说秦大小姐要招赘了，整个北陆的贵族都在往朽木国赶。”
剑虹的铁剑突然发出嗡鸣，仿佛感应到某种呼唤。他想起查理说过，白羊座星之徽的持有者与朽木国的封印有共鸣，而他之前昏迷时攥在手心的，正是一枚刻着羊首的白羊座星之徽。
沙暴在黎明前平息，十二口木箱被重新绑上骆驼。铁刃将一串驼铃挂在剑虹手腕：“跟着队伍走吧少年，护送我们到朽木国，到时候会给抵你三个月的伙食，但是别靠近第三匹骆驼。那上面装的是秦老爷给女儿的嫁妆，碰碎了连金牛商会都赔不起。”
远处的沙丘后，某个裹着黑袍的身影正用望远镜观察商队动向。镜片上流转的幽蓝光芒与剑虹心口的伤痕遥相呼应，黑袍人指尖跳动着暗紫色火焰，将手中的羊皮卷烧成飞灰。
“博士大人，计划有变。”沙哑的女声混着风沙散开，“一位白羊座星之徽持有者被卷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