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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者,相傅之官,治节出焉
语出《素问·灵兰秘典论》。相傅,同义复词,傅亦相也。治节,治理与节制。《类经》注:“肺与心皆居膈上,位高近君,犹之宰辅,故称相傅之官。肺主气,气调则营卫脏腑无所不治,故曰治节出焉。”肺,是相傅之官,犹如相傅辅佐着君主,因主一身之气而调节全身的活动。通过运用化痰理气、祛湿健脾等中药来治疗调节肺的气机运动,从而周身气机运行通畅,使气顺痰消,痰去湿化。
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案
邵某,男,82岁。主诉:反复咳喘4年,加重近1个月。患者于4年前出现咳喘伴胸闷,咳痰色清、质稠,当时就诊于华东医院,诊断为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并予信必可都保(布地奈德福莫特罗粉吸入剂)4.5μg每日2次、噻托溴铵18μg每日1次吸入治疗,一直持续治疗中,症状有所好转。此次就诊前1个月咳喘症状加重,伴有低热、下肢浮肿。7月5日于华东医院入院治疗,检查PETCT示两肺炎症及炎症后改变,两肺门及纵隔淋巴结肿大,伴糖代谢增高,考虑炎症可能;肺气肿,主动脉及冠状动脉壁钙化。予止咳化痰、平喘利尿等西药对症治疗后好转出院(具体药物不详)。现患者为求进一步治疗,故来我院门诊就诊。刻下:患者咳嗽、咳痰,痰色清、质稀,伴胸闷气喘、下肢浮肿,无发热恶寒,无咽干鼻塞,无咯血,无恶风等症状,纳食较差,二便一般,夜寐尚可。患者既往有高血压病史,服用立普妥(阿托伐他汀)10mg、每日1次,拜阿司匹灵(阿司匹林肠溶片)100mg、每日1次,呋塞米1粒、每日1次,螺内酯40mg、每日1次,血压控制良好。有吸烟史,已戒15年。舌淡白,苔腻,脉沉细。中医诊断:肺胀病,痰湿阻肺证。治宜化痰降气,健脾益肺。
陈皮6g,制半夏(姜半夏)12g,白茯苓12g,制厚朴6g,制苍术12g,黄芪 30g,太子参 15g,炒白芍 12g,炒白术 12g,防风 12g,麻黄 9g,桂枝 15g,桑白皮 30g,白果仁30g,蒲公英(15g/包)2包,紫花地丁(10g/包)3包,佛耳草30g,开金锁 30g,泽泻 15g,甘草 6g,藿香 12g,紫苏梗 12g。
14剂后患者咳嗽症状已不明显,咳痰量减少,胸闷气喘症状较前好转。考虑患者长期服用西药,治疗以健脾益气为主,则脾健亦利肺气。
二诊时,患者下肢浮肿未见明显好转,治宜补气益肺、行气利水、培土生金。正如《素问·六节藏象论》说:“肺者,气之本,魄之处也。”肺气调,则人体一身之气通,机体运调有节,气调水行,寓有提壶揭盖之意。《素问·太阴阳明论》云:“今脾病不能为胃行其津液,四肢不得禀水谷气,气日以衰,脉道不利,筋骨肌肉,皆无气以生,故不用焉。”故用培土生金法,补脾益肺。因此在原方基础上加阳春砂(用时捣碎)(3g/包)2包、木香12g、莱菔子(炒)12g、蜜炙紫苏子12g。14剂后患者咳嗽、咳痰较前明显好转,胸闷气喘症状减轻,下肢浮肿也有所好转。
三诊时,患者下肢浮肿症状已消失,但病情已有变化,故治宜理气化痰、补气健脾、金水相生。思水肿症状的改善可从《内经》原文理解,即《素问·水热穴论》所载“故肺为喘呼,肾为水肿,肺为逆不得卧,分为相输俱受者,水气之所留也”。症状之本仍追源于肺气之逆,且肺肾同源,金水相生,以调理肺气为主的同时亦使肾水相通而浮肿消。故在原方基础上去制厚朴、制苍术、麻黄、桂枝、桑白皮、白果仁、佛耳草、开金锁、泽泻,太子参换为党参,加郁金12g、炒枳壳12g、炒路路通12g、八月札12g、黄连6g、吴茱萸6g。14剂后患者咳嗽、咳痰、胸闷气喘等不适均有好转。现药已对症,病情好转,可继续服用上方。
水肿症状亦考虑为本病的并发症之一,金水相生,肺肾同源,故以健脾益气药为基础,理气药佐助,使本病逐渐好转。因此,“肺者……治节出焉”是指导治疗肺胀疾病的有效指导方法,值得进一步临床研究与探讨。
哮喘案
缪某,女,48岁。主诉:支气管哮喘30年,加重4年。
患者自述家族遗传,18岁时首次发作哮喘。近4年来,自觉病情加重,每年哮喘急性发作时立即住院治疗。今年6月因受凉后发作,胸闷气促,无咳嗽咳痰,无恶寒发热,当时就诊于中山医院,治予信必可都保4.5μg/吸、每日2次,万托林(硫酸沙丁胺醇吸入气雾剂)100μg/吸、每日2次,症状有所好转。7月因劳累后胸闷气促加重,遂于某医院住院治疗,予对症处理后好转出院(具体用药不详)。
患者活动后胸闷气促明显,两胁有胀痛,无咳嗽咳痰,予万托林吸入治疗后可缓解。当吸入刺激性气味后打喷嚏、流清涕、眼睛痒,后可自行缓解。纳食可,二便调,夜寐易醒。辅助检查:FEV1% 65.9%,FEV1/FVC% 61.43%,支气管舒张试验(-),FeNO 106ppb。既往有过敏性鼻炎病史40余年。有猫狗皮屑、杨柳树、螨虫等过敏史。舌淡红,苔薄白,脉细涩。中医诊断:喘证,肺气亏虚。治宜补肺益气。患者病程日久且素体有痰饮聚集,据《金匮要略》中“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本病治疗当以温药为主。久病必有瘀热,故予川芎、丹参、茜草、旱莲草等化瘀清热。久病气耗,当以黄芪、太子参等补益之药顾之。本草有云“哮喘为顽痰闭塞,非麻黄不足以开窍”,故以麻黄为君药,奏宣肺平喘之效,辅以桂枝、桑白皮、白果仁助宣肺气。
麻黄 9g,桂枝 15g,白果仁 30g,桑白皮 30g,黄芪 30g,太子参 15g,炒白芍 12g,炒白术 12g,防风 12g,南沙参 12g,北沙参 12g,川芎 12g,丹参 12g,白芷 15g,薄荷 6g,茜草 30g,旱莲草 30g,蒲公英 30g,紫花地丁 30g,甘草 6g。14剂后患者胸闷气促症状较前稍有减轻。
患者胸闷喘促现已好转,但脉象仍旧涩滞,为进一步改善目前患者体内痰瘀之证,遂予上方加泽兰9g、茺蔚子12g以清热活血散瘀。
此次患者就诊胸闷喘促之症好转,夜寐安,故上方去麻黄、桂枝、白果仁、桑白皮、酸枣仁、合欢皮,加辛夷12g、苍耳子9g以增强机体抗过敏能力。14剂后患者诸证改善,后期可通过改善过敏情况来控制病症发作。
患者胸闷气促明显,两胁有胀痛。《素问·大奇论》曰:“肺之雍,喘而两胠满。”肺司呼吸,主肃降,位居胸中,故肺气壅滞,则喘息而两胁胀满作痛。气机郁结胸中,以麻黄、桂枝宣散肺气,白果仁、桑白皮降气平喘,宣降结合,使肺气畅达于体内,则胸闷喘促症状缓解。久病瘀阻必有川芎、丹参等活血之药,亦需黄芪、沙参、白术补气,寓有理气通络之意,使白芷、薄荷、辛夷、苍耳子共调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