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0章
今天没有意外,依旧被疼醒,还是凌晨两三点的样子。昨天听着梦姐的声音睡着了,不知道是因为梦姐讲了那些悲伤的故事还是我在梦中看到了他们,醒来的时候枕头湿了一片。
早上醒了在坐床上沉默着,盯着枕头上的泪痕沉默良久,我现在忘了梦里大多数镜头,但是我还记得他们的样子。
三位牺牲的战友,还有牺牲在七年前的八月十二号的天津港的艳荣,还有奶奶,在梦中梦到了他们,看不清脸,那些熟悉的衣服,熟悉的场景历历在目。我突然想到了姥爷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话,也许要走了的时候真的有人接。
昨天又加药了,家里人瞒着我说都是一些补充营养的药,但是我能感受到,这些药特别刺激血管,药液在血管里一窜一窜的,每滴入一滴都像滴进胳膊里一根针一样。输液的时间是很漫长的,越盯着输液器觉得时间越漫长,但是两只手都埋针了,没办法做别的事去消耗时间了。躺在病床上很无聊,很想出去走一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想去北新桥吃一碗卤煮,也想去牛街吃一顿火锅,想去德云社听一场相声,我想康复以后回去找梦姐去玩,我也想承担起来她的生活,不让她那么累,可以麻将自由,逛街自由,睡觉自由,而不是每天睁开眼睛就要上班,忙活了一天饭都没得吃。她还年轻,大多数人在她这年纪应该刚刚大学毕业,每天过着闲鱼一般的生活,或者在准备着各种考试,公考或考研,大部分人还花着家里的钱在。其实心疼一个女孩子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过年天天在一起玩的时候,也许是我要走的时候,也许是我生病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后知后觉的,就像当初的一颗小树苗,等我现在回身一看,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也许初识的时候她在我心里的位置就是那株小树苗,如今成了这颗参天大树。我不想让她再庇护我,我也不想在抑郁寡欢,我想给我亲近的带来的都是好消息,大家都开心。呃,应该我已经开始做了,就像昨天我看到了自己好多白发,但是我告诉自己,我这是老了,奔三了,哈哈,有时候自我安慰也是一牛逼吧。
其实我一直内心挺脆弱,所以一直拒绝别人走进来,我怕一次次的把自己打碎,我也不喜欢那种再一次次把自己拼起来的过程,也许是就是矫情,就像现在每天还能和梦姐黏牙,其实疼起来就不黏牙了,不过我还是拒绝打吗啡吧,我想清醒,不想被药控制着,我想做什么都是理智的状态下,男人是个挺奇怪的动物,受点委屈可能就会需要一个怀抱来安慰,但是却又无比的能忍,疼的满头大汗也能不吭一声。
也许是理想开了花,也许是信念扎了根,受了这么多苦,就是为了活下去,为了关心我的人,为了我身后的人,可能让我撑到现在的就是这些,在我最黑暗的时候我想过了结一切,告别世间,当这束光照进来的时候,我想着抓住这束光,带我离开深渊,你助我一次,我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