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月华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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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活阎王发善心了?

喝了三杯水后,嗓子终于舒服了。

温孤冷扫了一圈周围,看出自己是在梧桐苑,只是没看见温孤言风。

“师父,怎么是您守着我?二哥呢?”

故应晚说:“他不了解你的情况,不敢轻举妄动。”

“你这丫头,怎的半点也不顾惜自己的身体?若不是在家里,你要怎么办?”

“嘿嘿。”温孤冷有些心虚:“这不是觉得对不起溪柔,想做点什么弥补一二嘛,下次不会了。”

吹一夜冷风又喝了那么多酒,便是寻常人都得生病。

刚开始她也没打算喝那么多酒,只是喝着喝着就上头了,哪还记得别的?

说是说她喝醉后好像见过川遥久华?还送了他盆紫月荷,说什么花在人在,花亡他就滚出去?

嘶,好像还让他叫她哥哥来着,他居然没把她灭口?

“师父!”她一把抓住故应晚的手:“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得罪人的事?”

故应晚说:“算是吧,你往竹院搬了盆花,还把千幽香解了。”

温孤冷的小脸瞬间垮了:“完了,不是做梦。”

茱萸端了药进来,还有一碗瘦肉粥,温孤冷吃的食不知味,犹如服毒。

故应晚说:“你祖父一大早就去竹院请罪,那人似乎没有生气,只是让你自己去把花端出来。”

“阿冷,你跟那人是什么情况?”

她没见过川遥久华,也不关心此人逗留温孤府有何目的,只想知道他和温孤冷如今是何关系。

温孤冷是她唯一的亲传弟子,打小就在她跟前长大,如同她的女儿一般。

会对她有影响的人,她不能不问。

温孤冷恹恹的:“就,他生病了,来我们这儿寻医,正好我之前帮过他一回,知晓他的情况。”

“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就让我去听侯差谴,照看着些。”

“他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看他不爽,喝糊涂了就……就想出口恶气,让他也不爽。”

她越说越小声,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的行为实在幼稚。

“你之前就认识他?”故应晚抓住重点。

“不认识。”温孤冷说:“他当时昏迷不醒,我帮了他就走了,话都没说上一句,算不得认识。”

故应晚没有接着问了:“先休息吧,有什么事等天亮了再说。”

她昏迷了一夜一天,虽说醒了就没事了,但眼下雨脚未歇夜色寒凉,也不宜出去沾染风雨。

“我睡不着。”

温孤冷抱着故应晚的胳膊撒娇:“师父,您会不会觉得我这个徒弟太不省心了?”

“不会。”故应晚帮她捋了下头发:“我的徒弟一直都是最好的。”

她还记得温孤冷拜师的那天,小小的人儿神色认真,一板一眼的跪拜,敬茶,立誓,听训。

小小年纪却懂事的让人心疼,不想麻烦别人半点。

那次之后,她的性情就变了,学会了冷漠,绝情,狠戾。

但她分得清自己人和敌人,分得清是非对错,这样的变化也就没有什么不好。

遇到不好的人和事,只是因为她运气不好,而不是她不好。

她此生不会再收其他弟子。

师徒俩又聊了一会儿,外面的雨逐渐停了。

半天没见温孤言风露面,温孤冷忍不住又问起他的行踪。

这也不是在点玉阁,她都醒了好一会儿了,温孤言风不可能不知道,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了眼窗外后,故应晚没有继续瞒着她了。

“二哥替我罚跪?”温孤冷惊讶:“我闯了祸,祖父不罚我怎么反倒去罚二哥?这跟二哥有什么关系?”

故应晚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还不是你祖父心疼你,一看你这情况哪里还舍得罚?”

“你二哥身为兄长,替弟弟妹妹挨个罚倒也说得过去。”

川遥久华没不是什么大事,但他们得拿出请罪的态度上,罚跪一天一夜,在情理之中。

“二哥跪了多久了?”

“约莫六七个时辰了。”

温孤冷服下千幽香,穿好衣服直奔祠堂,款冬跟了上去。

“二哥!”

温孤言风听见声音,回头就看见她跑过来。

“慢些跑,小心摔了。”

温孤冷过去扶他:“你别跪了,快起来,要罚也当罚我,哪有让你代受的道理?”

温孤言风却是笑着拒绝了:“没关系的,我身为兄长,有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不过是跪一跪罢了。”

“倒是你,明知道自己体弱还敢乱来,确实该罚。”

温孤冷说:“那我这是数罪并罚逃不掉的,你起来,换我跪。”

温孤言风哭笑不得:“哪有抢着挨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抢什么好东西呢。”

“听话,你先回去,我跪完就回来了,绝不多挨。”

温孤冷撇嘴:“不行,这样会显得我敢做不敢当,传出去会被人耻笑的。”

她重新拉了个蒲团:“大不了一起跪。”

温孤言风正要说话,季平过来了:“二位公子,主子说温孤氏的诚意他看到了,雨夜寒凉,二位不必再跪了。”

兄妹俩对视一眼,活阎王发善心了?

温孤冷果断起身,把兄长一把拽起来,微笑。

“辛苦季侍卫跑这一趟,替我们谢过公子大恩,请公子早点休息,仔细着凉,明日我再去叨扰。”

季平应下,回去复命了。

温孤冷扶着温孤言风回梧桐苑,故应晚也回棠花庭了。

温孤子慵得知此事,连忙去了梧桐苑,揪着自家孙女问是怎么回事。

跪个一天一夜其实不算什么太严重的惩罚,等罚完了川遥久华没说什么此事就算翻篇了。

可他居然会派人去减轻责罚?未免太给他们面子了。

“祖父忘了他是来治病的?他那病得有人盯着,万一我跪晕了,他那儿突发情况可就危险了。”

“所以他免我的罚不是给我面子,只是为他自己的安危着想罢了,您不用这么紧张。”

这事不难理解,她不用跪纯属运气好。

温孤子慵皱眉:“他的情况如此严重?”

温孤冷面不改色道:“不严重,平时影响不大,不用担心。”

温孤子慵勉强信了:“行,免罚这事且不说,我问你,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是女儿身了?”

温孤冷露出个讨好的笑,有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