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发问，等待，行程
虚不言循声望去，那坐的正是秋实的父亲。
鱼先生的搭话正中虚不言下怀，他便快步走上去答道：“是，问鱼先生安好。”然后虚不言便顺理成章地走到桌旁，一一向认识的人打起了招呼：
“……鱼队长好……史队长好……田掌柜你好！”
这当然引起了席上几人注意，史队长更加有些奇怪的问道：“我认识这小子吗？怎么眼生的很……”
“呵呵，我这种小屁孩史队长当然不会去注意的，各位都是寨子里……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小子我要是不认识，那就显得孤陋寡闻了。”
虚不言把这话得很平淡，就好像是理所当然一样。
席上的人觉得这半大小子说话得体，所以赞赏有加，虚不言便抓住机会向田掌柜搭起话来：
“田掌柜你好，虽有些唐突，但晚生有一件事想向田掌柜请教请教。”
田掌柜听见虚不言发问，居然放下筷子，也朝着他拱手还礼后说道：“小兄弟请说。”
“请问贵商号这次准备何时启程返回？我想沾个光，跟随商队一起去观了镇。”
听了虚不言的问题，田掌柜只笑道：“这湖狼为患，确实要跟着我们商队来往才行……”他略一思考，继续说道：“……我们商号的事儿只要两天便可准备妥当，可这具体的启程时间吗……还要听你们史队长的安排。”说着，田掌柜便将手轻轻一挥，便将话题和人们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身旁的史队长身上，更加借机小小的拍了他一个马屁：“毕竟，我们商号也是仰仗史队长威名，才能往来无恙的！”
史队长此时正在津津有味地啃生腌水蟹，听见这话，他只是得意地笑了笑，然后将吃到嘴里的甫荷草啐到地上，也不接话，只是说道：
“呸！这螃蟹的原汁原味都被这甫荷草压下去了，要我说！只要弄点辣椒香醋和那上好的烈酒这么一扮！嘿！那就别提能有多鲜美了！”
田掌柜也不见生气，更加随声附和道：“原本是应该这样的，但是我们这些平常人，不比史队长这样神功护体的高手，些微一些瘴毒就够能折腾得我们吃不消啰~~哈哈哈”
席上随又有几人附和着笑了起来，但史队长仍旧不提行程的事儿，只是又将自己面前水蟹上那些甫荷草一一选出来随意扔到桌下，拿起之后又是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他虽眉头紧皱，但却贪恋这水蟹的鲜美，便一脸不满地拿起半只水蟹吮吸了起来。
虚不言站在一旁，也不急着说话，只是保持抱拳行礼的姿势，他脸上挂着那行商营业时的笑容，半响过后，田掌柜看了一眼虚不言，然后又去同史队长搭话，重新将话题引回到行程的问题上来：
“史队长如此喜爱这道菜，我们不如就在这返程的路上就近打捞一些。这刚出水的螃蟹加上这鱼木寨最新鲜的甫荷草，那想必是无比的鲜美，恐怕就连那些悬绝城的大人们也未必尝过这样的美味了！”
史队长虽对螃蟹有些兴趣，但依旧不满这甫荷草的气味，用十分不屑的口吻说道：“哼……我反正是不喜欢甫荷草这味儿，要是不放就好了……”
田掌柜当然不会去和他争论什么，便将话题巧妙地说到行程上来：“那这次回程路上，我让人专门给史队长做做看……先充分腌制，然后再将甫荷草全部捡去，加上些其他的香料，下些重味，一定能让史队长比现在吃得高兴！只是吧……不知史队长安排我们何时启程？田某我也好令人去备下最新鲜、最上等的辅料，保管史队长这一路上享尽鲜活美味！”
听田掌柜这样说来，史队长才扔下吮吸得差不多的水蟹，擦了擦嘴说道：“那还不是一股子那味儿……”
这桌上的水蟹已经清空，史队长说话间看见厨房的人，大喊起来：
“嘿，嘿！就是你！再去给队长我端两盘生腌水蟹来！让他们少放甫荷草，还有要全选母蟹！”
史队长避而不答，鱼队长终于看不下去，直接怼话道：“史队长？别人小兄弟就想问问你安排何时启程呢！都踏马杵在这半天了！”
闻言，史队长斜眼瞟了他一眼，脸上的怒意转瞬即逝，然后史队长这才抬起头漫不经心地朝虚不言发问：“小子？你去观了镇做什么？”
虚不言保持笑容，上前一步回答道：“小子我想去学学本领，如果能在镇里谋一份工作就更好了。”
史队长剔了剔牙，盯住虚不言说道：“你一个乡下小子，老老实实在这鱼木寨里打渔耕种不好么？”
那言语之中满是轻蔑，鱼队长只听得心中有火，又不想在席上和他撕破脸皮，只用席上这些人堪堪听见的声音说道：“你管别人那么多？”
此话一出，引得史队长的不满表露无疑，那席上其他的人脸色也都变了一变，唯有虚不言和田掌柜，一人仍旧抱拳微笑，一人轻抚髭须，颇有兴趣地观察着席上众人……
田掌柜把众人一一看过，见虚不言仍旧面不改色，便带着些赞赏，轻轻点头打量起面前这年轻人来。
就在这气氛愈加紧张之际，送菜的一声便打断了其他人的对话：
“史队长，您的螃蟹！”
声音传来，只有两人动了，而且是同时。然后动的那两人对视了，皆是淡淡一笑。
随后，田掌柜笑着坐下了，虚不言笑着走去接过了螃蟹，他径直将两盘堆得有些拥挤的螃蟹放在史队长眼前，仍旧保持着微笑说道：“史队长说的是，但这个乡下小子也渴望去开开眼界，到时候要是能力不济，那也只能认命回来。”
有了螃蟹打岔，虚不言接话，加上史队长又吃上了美味的螃蟹，这席上的气氛又似乎渐渐缓和了下来。
至少，史队长正一边啃螃蟹一边若有所思地看观察着面前这小子。
史队长不说话，虚不言就这样微笑着抱拳等待，半响过后，待他又吃下半只螃蟹，粗粗吮吸过蟹腿扔在地上，这才缓缓地说出几个字：
“三日过后，日出时分。”
话一出口，席上众人各自松气，又开始谈天说地。虚不言谢过席上几人，行礼道别，便转身离去。
身后，田掌柜正抚须看着虚不言离去的背影，他的副手贴上来笑道：“怎么？掌柜的想收徒弟了？”
田掌柜也笑道：“呵呵，是有这个心思……”
“他不是说，想去观了镇学个手艺吗？我们这一路上先看看他，等到了镇里，掌柜的不就心中有数了么？”
两人轻快一笑，对视交换眼神，然后便对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