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忠诚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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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我想溜了

何予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这副景象。如果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岛国动作片里面喜闻乐见的超能力“时停”。

总而言之,所有人似乎都被点了穴道,定在原地动不了了。

何予晨疑惑道:“你们没事吧?”

全场无人说话,白芍默默念词。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白芍念完词,众人脸上精彩纷呈。

老妈妈杨柳欣喜若狂。

青水、檀心、枫月三位花魁神采奕奕。

张文口干舌燥,不停喃喃复诵《定风波》。

裴耘满面落寞,仿佛一下老了五岁。

王煜摸着下巴,似乎在琢磨什么。

宫杨则比较兴奋,因为他亲眼见证了一首千古词的诞生。

王屏虽然看不懂词,但是他能看得懂优势,当即开始给刘奇上嘴脸。

刘奇则面目愕然,似乎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杨拓和周鸿面带微笑,一身轻松。

小环乐呵呵的,反正姑爷出风头,她便高兴了。

林灵托着腮,微微嘟着嘴巴。片刻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而迎春楼门口,负责给李云依报信的小厮,则提着灯笼,飞快地往李府跑。

何予晨只有一双眼睛,自然看不全所有人的面色,他写完《定风波》后,便来到朱游然面前。

礼貌地对朱游然拱了拱手,何予晨道:“朱公子,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我不是成心想说你的词差,虽然你的诗词的上升空间确实非常充裕,只是……对吧,你看我这首定风波,我若想赢,完全没必要抄你的词,你说对不对?”

朱游然脸上僵硬微笑的“小丑面具”,现在还没完全褪去。

他是真的有文化水平的,诗词也都写得不错。可正应如此,他也像裴耘和张文一样,能直观地感受到何予晨这首《定风波》给他的震撼。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只蚂蚁好不容易“翻山越岭”,终于站到了屋顶上。它在那里眺望远方,自以为看尽天下,谁知却见到了真正的高山。

高耸入云,高得让人绝望。

何予晨这首《定风波》,完全不逊于《齐词三百首》里面的经典曲词!

简直就像古代齐国词人复活后写出来的!

不仅仅比他朱游然强,甚至连他朱游然的老师,麟角书院大儒陈道雄都比不上!

或许只有当今梁国最顶尖的几位词人才能比得上。

不过,最令朱游然感到后怕和恐惧的,是如果何予晨真是这么有才,那他的仙子姐姐岂不会……

朱游然的面目渐渐扭曲,他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仙子姐姐肯定还没事!她一定在等着我呢!

很快,朱游然便从结果推导出一个完美的逻辑链条。

因为李云依一定没事,所以李云依没事。

因为李云依没事,所以何予晨不可能有真才实学。

因为何予晨不可能有真才实学,所以他这首《定风波》肯定还是抄的!

“你这首也是抄的,你这首也是抄的对不对!这词不可能是你写的!你不可能有这种水平!”

何予晨对朱游然的打击,让他陷入了一阵情绪失控的歇斯底里。

与朱游然失控情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何予晨从头到尾没怎么变过的表情。

至少在情绪稳定性上面,何予晨赢麻了。

而朱游然目前的表现,连一直看戏的好兄弟吴耀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吴耀从小没什么大志向,就想当个吃喝嫖赌的小爵爷。仰仗着忠勇伯爵府的资源,潇潇洒洒度过一生。

在京城,有他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在他们京城纨绔圈,干坏事然后吃瘪的人数不胜数。对纨绔们来说,踢到铁板然后吃瘪,是件非常丢脸的事情。但比丢脸更丢脸的事情,是输了之后的输不起。

就像现在试图再次诋毁何予晨的朱游然。

这一次,不止是对朱游然计划知根知底的吴耀,就连对整个情况不那么了解的张文和裴耘都有点回过味来。

如果何予晨真能写出这首《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那以何予晨的水平,确实如他自己所说,完全没必要窃诗夺冠。

单凭半首《定风波·莫听》,他便可以打遍鹿城无敌手。

所以,到底是谁对何予晨的词动了手脚,换了朱游然的《定风波·独卧》上去?

能考科举的人没有傻子,张文和裴耘岂能想不明白这点道理?

这事八成是朱游然想陷害何予晨,于是自导自演一出窃诗的闹剧。而后没想到何予晨诗词造诣竟然如此惊人,他那首《定风波·独卧》水平不够,陷害不了何予晨,自己吃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

张文和裴耘默默拉开了和朱游然的距离。

就算先不提陷害不陷害,单论朱游然这副不承认《定风波·莫听》的样子,张文和裴耘便不想与他为伍。

如今何予晨的自证词一出,众人也都相继如同张文和裴耘那样回过味来。

众人看何予晨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的钦佩,毕竟他有文采是真的,但赘婿也是真的。不过,众人看朱游然的目光,便统一地多了。

统一用一种看小人的目光。

碍于朱游然朱家嫡子的身份,迎春楼看客们对朱游然的调侃并不露骨,但是可想而知,以后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上,朱家嫡子很可能会成为一个提供笑料的角色。

何予晨看着歇斯底里的朱游然,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这首词,确实如朱游然所说,还是抄的,抄的宋朝著名词人苏轼。但他没必要给朱游然解释清楚。朱游然算哪根葱?

虽然朱游然本人依旧不承认他的清白,但在场观众都看在眼里,他们承认就行。

何予晨朝张、裴二位才子拱了拱手,又朝台上几位花魁和杨柳拱了拱手,便要下场离去。

谁知几声“且慢”齐齐叫住了他。

张文:“何公子,方才张文唐突了,给你赔罪。几日后的凌波湖上,书院有一场诗会,不知公子……”

裴耘:“何公子,敢问你这首《定风波》……”

杨柳毫不客气,像抢亲一般直接挽住何予晨的胳膊:“何公子,你这首亲笔词,我迎春楼可否替你代为收藏?公子放心,以后公子来迎春楼的一应花销,楼内分文不取。”

最后几位花魁,偷偷将她们房间的号牌塞到何予晨的怀里,搞得何予晨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