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面具之下
「你是谁?」
棃萤「李大夫」赶到刘家时,谢长安已经不省人事。
刘太太眼角沟壑中流满泪水,一直抱着她孙子轻拍他的背。嘴里软语念着。
“长安乖、长安不怕。快快好起来,快快好起来。”
不知道她这样抱了谢长安多久,直到「李大夫」来了,她都没有察觉。
「李大夫」轻声唤到
“夫人,我来了。”
刘太太这才回神过来,声音嘶哑的问到。
“先生、长安是不是治不好了...”
「李大夫」从刘太太怀里接过谢长安,把他放在枕头上。为他把脉。
“夫人,我一定会治好少爷的。你放宽心。少爷只是一时气血不足,暂时昏迷而已。”
听到李大夫这样说,刘太太心情这才放松一点。
“那有劳先生了。”
刘太太欲起身去歇息一下,不曾想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下人惊呼,把她扶坐在椅子上。李大夫只得先为刘太太治疗。
“还好,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待我开几副药,调理几日。好好修养便可。”
仆人们把刘太太送回房间休息,此时的刘家已经乱作一团。
还好,这次谢长安不是很严重。按理说只要他按时服药,就不会有大碍。可...
应该不会的,不然自己还能完好无缺的在这?
由于一次性引入大量的血液,这让棃萤本来就亏虚的身体不堪重负。
她端着药汤颤颤巍巍的走向床边,谢长安双眼紧闭,全身瘫软。喂的药的全都被他吐了出来。
这样会死的啊...那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她用银针扎了他两个穴位,依旧没反应。
她绕起自己的袖子,手腕上的伤疤还未完全愈合。尖锐的小刀划过正在生长的血肉,鲜血不断从手腕的伤口中涌出来。
她用另一只手掰开谢长安发白的嘴唇,血珠滴滴点点的落入他的口中。
房间内静默一片,谢长安微弱的呼吸声伴随着血珠滴落的音量在棃萤耳边渐渐消失...
最终她倒在了床围边,眼前的画面在摇晃中变得漆黑一片。
夜幕悄悄降临,台灯的微弱灯光照亮着小小的房间。
谢长安缓缓抬起眼眸,视线渐渐恢复正常。
他挪了挪身子,床边的棃萤因震动滑落到地板上。
“先生!”
谢长安掀开被子,起身把棃萤抱到床上。看着昏迷的「李大夫」有些不知所措,心里那个执念又爬上大脑。
这不是天助他也吗?到省的自己布局了。揭开真相的机会就摆在眼前。
他颤抖着双手向棃萤的面具靠近,屏住呼吸,绳结打开。面具被他轻轻摘下。
一张清灵明丽的美丽容颜展露在他眼前,与梦魇中那张脸完美重合。
他怔怔的看着棃萤,她看上去最多十六、七岁。少女紧蹙眉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谢长安冰凉的手抚摸着温润细腻的脸蛋,突如其来的冰凉感让少女纤长微卷的睫毛闪动一下。
谢长安生怕惊动棃萤,把面具重新系上。
「你到底是谁?」
他静静注视着棃萤,万千疑问涌上心头。
「我与你素昧平生,你扮成「李大夫」就是为了救我吗?甚至不惜以血入药,不求名利,不为钱财。」
可他的身体在「李大夫」的治疗下确确实实的变好了。所以亦不是为了寻仇吗?
这一切如他患的怪病一样世间无解
看来只能等探子的消息,这些时日先静观其变吧。
一个时辰后,「李大夫」苏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谢少爷的床上。
而谢长安凌冽的注视着自己,她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面具。
还好,面具牢牢的戴在自己脸上。
“谢少爷,你醒了?我可能是最近受了些风寒,所以在这睡着了。”
「李大夫」欲起身下床,一把被谢长安按住。
“先生是因照顾我劳累过度,就在这好好休息吧。我让仆人熬了补血的药膳,应该快好了。先生与我一同喝吧。”
李大夫心里一惊,心虚的看向谢长安。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
“补血的?谢少爷喝就好了,我就不用了吧...”
仆人已经把药膳端进来了,谢长安没有回应她的话。凉了凉药膳,用勺子喂给她吃。
“我看先生手上有伤,这药膳不但有滋补作用,还能暖暖胃。”
原来是看见她手腕上的伤口了,她用衣袖把手腕盖住。
“这是我抓药时不小心弄的,没有大碍,还是我自己吃吧。”
勺子送到她干裂的嘴唇边,不容她拒绝。谢长安一口一口的喂给她吃。
“先生辛苦了,这点小事就让长安去做吧。”
这时仆人来说刘太太醒了
“先生,你先在这休息,我去看看祖母”
棃萤回到
“还是我去吧”
谢长安换好衣服,并没有崔她走的意思。
“仆人和我说了,先生已经为祖母诊治过了。既然醒了,想来已无大碍。我去陪陪祖母。”
棃萤回到
“夫人看见你好了,她的病也会好了大半。如此,老朽就不去了。”
谢长安微笑的与她道别
棃萤看他走了,马上下床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棃萤又把那些医术古籍拿出来翻看一遍。
她能感到谢长安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他的行为举止如此古怪。
还是那行咒术,与谢长安佩戴在脖子上的金刚杵中的梵文一模一样。
要加快进度了,定要在他发现她的身份之前,结束这一切。
第二天,谢长安在花园的凉亭里喂鱼。棃萤装作不经意的碰巧路过。
“谢少爷、你也在这啊?”
谢长安回到
“今日天气不错,就想来花园里喂喂鱼。先生,找我有事吗?”
棃萤固装镇定到,她真不擅长撒谎。
“没有事,这里鸟语花香的,我平日里也爱来这走走。”
谢长安把鱼食分一半出来
“哦,先生要喂鱼吗?”
棃萤欣然的接过来,同他一起投喂湖中锦鲤。
那枚金刚杵就悬挂在他的脖子上
“谢少爷,你脖子上戴着的是什么啊?既不是项链也不是珠宝。好特别。”
谢长安望向自己的胸前戴着的金刚杵,把它取下来给棃萤看。
“这个吗,这是我八岁那年在普陀寺一位高僧赠予我的。要我一直戴到十八岁。说来,我一过十八岁生日之后,怪病又发作了。
得幸遇到先生,才苟活到现在。”
棃萤端详着金刚杵,只是一枚普通的佛家法器。它表面上刻满了梵文。
谢长安能够因金刚杵的影响平安无事的度过十年,说明着法器的主人法力高深,能力远在她之上。
“那、赠予你金刚杵的高僧还在吗?”
谢长安摇头
“二年前,我祖母又回到普陀寺去寻那位高僧,才得知他已经圆寂了。”
棃萤说出自己的看法
“谢少爷,这金刚杵乃是佛家法器,它在你十八岁那年失去法力加持,可能也是因为它的主人不在世了。”
谢长安不懂这些玄学之事,倒是很疑惑「李大夫」怎么知道得比自己还清楚。
“先生还懂这些?”
棃萤回到
“玄学命理多少懂点,我学的不单单是医术,这道法之术我也精通一二。可我用尽毕生所学之术,还是不能根治你的怪病。所以我想利用术法辅助。也许能彻底根治你的病根。”
谢长安问到
“所以,先生是想用法术来治我的病?”
棃萤点头到
“所以,谢少爷信我吗?”
谢长安明知道她的身份不简单,听她这样说,心里更多一些犹豫与担忧。
他真的琢磨不透她到底想干什么,好,我就顺着你,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信啊...那先生想要怎么做?”
棃萤回到
“我想让你带我去普陀寺,我想弄清楚这金刚杵的来历。可以吗?”
谢长安下定决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好,先生想什么时候去?”
棃萤回到
“越快越好”
谢长安静待着她露出马脚
“等祖母身体好些我们去吧”
棃萤没有过多去想此事会进展得如此顺利...